标题:现果随录白话 内容: 现果随录白话灵隐罢翁晦山樵戒显笔记凡夫白话译赵志清挂冠修行先几免祸朱纲魂游冥府论前世判事隐圆师以礼忏放食消解夙冤王建以误摄回生亲述冥事周秀才以却暗中财立登科第魏应之退念开斋卒致缢死弱庵师误用阶石托颠僧传信戴星归失口诵咒得免油锅张迩求食荤感梦斋戒圆期王指挥以恶性为蛇隔生余报曹翰以屠城为猪遇缘得救王郡丞赴任吴地为蛙伸冤瘫子以礼拜观音病愈兴缘徽商坚决进香竟免火难尧峰僧窃韦天灯油立招谴责孝廉袭慢地藏立死受报甬城人以秽触塔庙立遭奇祸杨君以错口救人致家温富江北僧系恋遗财超荐得脱沈文学以涂抹坛经招报剧苦支庠友以误伤人命禄籍顿消赵志清挂冠修行先几免祸赵志清山东人。 以孝廉选河间府赞皇县令。 居官三年。 廉明仁爱万民颂德。 忽一日。 至凌圣功太守处告退。 太守问何故。 赵曰。 某以知宿世因缘故。 不得不归。 太守益□之。 问宿世云何。 赵曰。 某前生于某大法师会下。 为听经学者。 法师有定力能通。 会余二十六岁以疾。 临危师谓余曰。 汝道力未坚。 此去已入红福。 以未曾修大福。 亦不能登甲榜。 仅一孝廉知县耳。 然止许三年。 若多一日。 大祸即至矣。 可急流勇退。 入山修行。 还得见我。 言讫遂终。 自入出母胎。 本性不迷。 历历皆验。 今三年既满。 决意入山矣。 太守勉白。 直指公李灌溪住。 不及放归。 旋有刘姓者补其阙。 未半月。 贼至城大破。 全家被害。 山东人赵志清,以孝廉被选为河间府赞皇县的县令。 做官的三年期间,非常的清廉公正且仁民爱物,很得老百姓的爱戴。 有一天,他忽然到太守凌圣功的家里请辞官位。 太守问他为什么? 他回答说,由于知道宿世因缘的缘故,不得不辞官归故里。 太守更加好奇,问他宿世究竟有何因缘。 赵志清说,我前生是某大法师的弟子,在他座下听经修行,大法师有定力有神通。 我二十六岁那年病得很重,临终之际,法师告诉我说:‘你的道力还不够坚固,这次死后就会堕入红尘。 由于你未曾修大福业,所以也不会登科甲之榜。 事业的颠峰最多就是以孝廉之名,当个县令。 但最多也只能当三年,多当一天就会大祸临头。 如果你能急流勇退,入山再来修行的话,或许还可以见到我。 ’师父把话说完之后,我就死了。 我死后,从进入母胎一直到出胎,神智一直都很清醒,没有迷失过,师父说的话也都一一应验。 现在三年的任期到了,我决定要入山修行去了。 太守勉励他一番之后,指定他暂住李灌溪那儿,没有马上放他走。 不久之后,就有个姓刘的补了他的缺。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有盗贼来破他所住的县城,结果全家都被杀死。 朱纲魂游冥府论前世判事嘉定一老儒名朱纲。 平生方正不苟。 颇信佛老。 忽一日。 见二冥使来请。 便相随前行。 至一大宫殿。 知为冥府。 少倾阎君打鼓升殿。 司门者报云。 东昌府知府进。 朱君听是知府。 心遂不惊。 上至阶。 阎君下座相揖。 宾主坐定。 阎君曰。 公在任时。 判许昌弑母一案。 得无过当。 朱君一闻此言。 前世境事。 忽然现前。 对曰。 许昌实不曾弑母。 毒杀其母者。 恶妻也。 许昌外归。 一知消耗。 即当黜妻首官正罪。 方是孝子。 乃以情爱难割。 含糊隐忍。 犹同枕席。 是虽不亲弑母。 而以春秋许世子不尝药。 赵盾不越境例断之。 是与于弑母之甚者也。 断曰弑母。 谁曰不宜。 阎君首肯曰。 公言甚当。 乃揖令下阶。 敕引遍视地府。 方送回阳。 朱君由此长斋修行。 杜绝世事。 嘉定县宿儒朱纲,平生为人非常正直,一点也不苟且,相信佛法及老庄之学。 有一天,忽然有两个阴间的使者来请,他就随他们前往,到了地府的大宫殿。 不久阎罗王就打鼓升殿,管大门进出的人报告阎王说,东昌府的知府进见。 朱纲一听自己的身份是知府,心里就不再惊慌。 上了阶梯之后,阎王下座与他相揖让,然后宾主坐定。 阎王问他说:‘你在东昌府任内,判许昌弑母这件案子,是否过份了些? ’朱纲一听到这话M前世的情境,忽然就现在眼前。 他回答说,许昌确实不曾弑母。 下毒杀他母亲的,是恶劣的妻子。 不过许昌从外面回来,一听到这个消息恶耗,应当立即与妻子离婚,并到官府自首,以定妻子之罪,才是个孝子所应当做之事。 结果他却以对妻子的情爱难割舍,而含糊隐藏忍耐,还与杀母之妻同床共枕。 虽然他并未亲自弑母,然而以春秋所记载的许世之子不尝药,赵盾的亡不越境的例子来断案,那就更超过弑母之罪了。 因此我判断他弑母,有谁能说不适宜。 阎王听后点头说:‘你说得非常适当。 ’于是两人相揖而别,阎王还令部属带朱纲到地府各处去参观之后,才送他回阳间。 朱纲从此以后,长斋修行,不再过问世间之事。 隐圆师以礼忏放食消解夙冤江北僧隐圆。 参学天宁。 某年六月暴亡。 母在泰州。 报到肤已黏席矣。 将殓复苏。 细言前世。 曾作令某县。 自侵库银。 嫁祸库吏。 复计杀之以灭口。 吏恨极讼之阎君。 追摄对理。 冥君劝库吏云。 彼既出家为僧。 汝决意报复。 何如以法力超荐汝乎。 隐圆承旨。 遂立愿三年。 日礼千佛忏。 夜放蒙山。 以释夙恨。 吏首肯。 遂得回生。 因乞一冥使引游地府。 到一大会处。 榜曰补经堂。 中有数百僧道。 乘光诵经。 须臾复暗。 隐圆问何处所。 冥使曰。 此阳间僧道。 包揽施主藏经。 虽得财而经未诵。 故在此补也。 又问。 倾刻即暗何也。 答曰。 以业力深厚。 不许便使补完。 故迟久光现。 现而即收。 使久处黑狱也。 隐圆回生三年酬愿毕。 复参学灵隐焉。 隐圆是江北的僧人,他在天宁寺参学的时候,某年六月突然死亡。 他的母亲在泰州,等把尸体运回家时,皮肤都已经黏在草席上了。 将要入殓之时,隐圆却醒了过来,细述前生之事。 他说,前世他曾是某县的县令,自己盗用了公款,却嫁祸于管库银的库吏。 不仅如此,他还设计杀害库吏,以便灭口。 库吏死了之后恨极了,于是就到阎王爷那儿去告状,因此把他的魂摄到阴间来相对理论。 阎王爷就劝库吏说:‘他都已经出家做和尚了,你决意要报复的话,不如叫他用法力超荐你,岂不是更好? ’隐圆就顺著冥君的旨意,发愿三年,每天白天礼千佛忏,晚上放蒙山,以超度库吏,解除夙世之恨。 库吏听后点头答应,于是隐圆得以回生人间。 回阳间之前,隐圆请求一位冥使带他游地府。 他们到了一个大厅堂,扁额上写著补经堂三字,里面有几百位僧人及道士。 他们趁著亮光在诵经,然而不一会儿,厅堂就暗了。 隐圆问这是什么地方。 冥使说,这些人在阳间时,是包揽施主诵经典做功德的僧人和道士。 不过他们在拿了施主的钱财之后,却未如约诵经,因此在这儿补诵。 隐圆又问,为什么一下子就暗了呢? 冥使回答说,因为他们业力深厚,所以不让他们一下子就补诵完,因此要隔很久之后,才会有须臾的光出现。 光一现马上就收,要让他们长久待在黑暗的牢狱之中。 隐圆回到人间,三年之内把欠债还清之后,又到灵隐寺来参学。 王建以误摄回生亲述冥事吴门王建。 素行谨节。 忽一日。 无疾昼死。 随青衣至冥府。 阎君鞫勘。 系是误摄。 所应摄者。 乃山东王建也。 建由是得生。 出冥殿。 见地狱黑焰蔽空。 嗥叫声如雷吼。 三老僧跏趺大树巅。 每狱人痛声腾沸。 以净水洒之。 声即停寝。 建近前询之。 则观音普贤地藏三大士也。 建与报国茂林律师素相识。 见亦在冥府。 袈裟杖锡如平时。 住在吴门的王建,平素为人谨慎而有节守。 有一天白天时,没有生病突然就死了。 他的神识就随著穿青衣的人到了地府。 阎王爷审问勘验之下,才知道捉错人。 应该是捉山东的王建,于是吴门的王建得以重生。 出了地府的大殿,王建见到地狱冒出来的黑烟,把天空都遮蔽住了,号叫的声音如雷声之鸣吼。 他又见到有三位老和尚,坐在大树的顶端。 每当地狱的众生,痛苦的声音沸腾时,他们就向下洒净水,这时痛苦的声音就会止息。 王建向前询问,才知道三位和尚原来是观世音菩萨,普贤菩萨及地藏菩萨。 王建平常和报国寺的茂林律师认识,这次也见到他在地府中,和平常一样身披袈裟,手执锡杖。 周秀才以却暗中财立登科第明中叶有周秀才讳某。 素方正。 家极贫。 赁娄门韩家潭子屋一间。 拆旧灶。 灶底方砖下。 得二元宝。 妻大喜。 周君曰。 此不义财也。 岂可得乎。 取笔书银面云。 若是我的财。 须是明白来。 竟袖至胥门外。 登渡船。 掷之中流而返。 舟子亲见。 立呼渔翁投之摸之。 渔翁藏银别处。 诈言不见。 二人大哄。 讼之太守。 太守欲加刑。 二人吐实。 乃押渔翁。 立取银至。 见面有字。 命贮库。 是秋乡试。 周公竟中。 旧例本府小鹿鸣宴。 每举子有牌坊。 银百金置面前。 书字银二笏。 恰在周君前。 众共惊异。 后成进士。 明朝中叶有位周秀才,人很刚正,家庭贫困至极,租住娄门韩家在潭子地方的一间屋子。 有一天他们拆开旧的灶,结果在灶台的方砖下面,得到了两个元宝。 他的妻子大喜过望,周秀才则说:‘这是不义之财,怎么能拿呢。 ’于是他就拿笔在银子上写道:‘如果真是属于我的财宝,必须是明明白白获得的。 ’写完之后,他就把两个元宝放在衣袖内,到胥门外登上渡船,当船开到河中央时,他就把元宝掷到水中,然后回家。 船夫见到他这么做之后,就赶紧叫渔翁投网去捞摸。 渔翁摸到元宝后,就藏了起来,骗船夫说没捞到,于是两人起了大争执,告到太守处。 太守问他们不得要领,就说要用刑,两人才吐露实情。 因此就押解渔翁到藏银的地方,把元宝拿出来。 太守见到元宝上有字,就命令收进库房。 那年秋天乡试,周秀才榜上有名。 按照惯例,当地的县府要举行小鹿鸣宴。 每个举人的前面都有名牌,及银两百金。 而那两个写了字的元宝,恰好就在周君的面前。 众人得知原委,都很惊叹。 周君后来又中了进士。 魏应之退念开斋卒致缢死昆山魏应之。 居真义镇。 魏子韶族侄也。 崇祯庚午春。 与子韶同榻寝。 忽梦中狂哭。 大声念佛。 子韶惊问故。 应之曰。 梦至冥府。 见曹官抱生死簿至。 余问我在簿否。 官曰汝别在一簿。 固索之。 乃在缢死簿上。 名下注云。 三年后某日当自缢书寮。 余哭问曰。 我何罪至此。 官曰定业难逃。 问何法可免。 官曰。 除非斋戒念佛。 精进修行。 庶或可免。 遂语子韶曰。 侄从此一志修行矣。 遂持长斋。 晓夕念佛精进者八阅月。 后文社友众咻曰。 此梦耳。 何为所惑乎。 渐渐意改。 遂开斋戒。 癸酉春。 无故扃书斋门缢死。 屈指旧梦。 恰恰三年。 昆山人魏应之,居住在真义镇,是魏子韶的族侄。 崇祯庚午年的春天,有一次和魏子韶同榻而眠。 忽然他在梦中狂哭,并且还大声念佛。 魏子韶很吃惊的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他说,我做梦到了冥府,看到曹官抱著生死簿来。 我就问说我是否在簿子上,曹官说我在另外的簿子上。 我硬是向曹官索来看,才知道自己在缢死簿上。 我的名字下面注明说,三年之后某一天,在书房上吊。 我就哭著问,我到底犯了什么罪,要上吊呢? 曹官说是定业难逃。 我又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脱免? 曹官说,斋戒念佛,精进修行,或者可以脱免。 于是魏应之就向魏子韶说,侄儿我从此以后要专心修行了。 此后他就持长斋,早晚念佛十分精进。 这样过了八个月之后,他文社的朋友就搅扰他说,这只是梦而已呀,干嘛被它吓到。 于是渐渐的,他的心意就改变了,最后还开了斋戒。 到了癸酉年的春天,他忽然无缘无故的把书房门关上,就在里面上吊了。 屈指算来,离他作梦那天,刚好是三年。 弱庵师误用阶石托颠僧传信湖州白雀寺弱庵律师。 嗣苏州报国茂林和尚。 寺中建大悲殿少阶石。 一施主潘姓者。 捐二十金令完此公案。 师以东圊未成。 众僧不便。 权借阶石作窖。 后施主来见问故。 师曰吾已别作一好功德。 再寻银完阶也。 施主甚衔恨。 后弱师迁化。 后一沙弥忽发颠。 主事者以芒绳缚之。 反锁一室。 明晨沙弥忽逸出。 人问谁为汝解缚关锁乎。 颠僧曰。 弱庵和尚也。 众疑诞妄。 弱师旋附沙弥口曰。 他非诞。 实我也。 因我误用大悲殿阶石作东净。 冥府常以大石压我。 苦楚不可说。 汝辈徒众。 速为我起石。 净洗供起。 集僧诵梵网经。 吾苦即脱矣。 徒辈曰。 和尚何以附此沙弥乎。 师曰。 亏此沙弥已颠。 头上无大光。 吾得借彼传信。 不然吾受苦无期也。 徒众如命起石。 并集僧诵梵网经。 师乃去。 湖州白雀寺的弱庵律师,是苏州报国寺茂林和尚的弟子。 他建大悲殿时还差大悲殿阶石的钱,就可以完工了。 于是有位姓潘的施主,就捐了二十金做大悲殿阶梯的功德。 弱庵律师觉得东边的厕所尚未完工,众僧不太方便。 于是就把铺大悲殿阶石的钱,移去盖厕所。 后来施主来寺,见到大悲殿阶石仍未完工,就问为什么缘故。 弱庵律师说,我已经把你的钱,拿去另外做一件好功德了,我以后再想办法募化来完成大悲殿阶石。 施主得知自己的钱拿去盖厕所,非常怨恨。 弱庵律师后来也过世了。 后来,有一个沙弥忽然发颠,主事的人就用芒绳把他绑起来,反锁到一间房闲里。 结果第二天早晨,大家都看到沙弥在外面游荡。 有人问他说,谁替你解缚开锁的呢? 颠沙弥说,是弱庵和尚。 大家听了之后,都认为他说疯话。 不料弱庵律师却附身疯沙弥而开口说道,他没有乱讲,确实是我放他出来的。 因为我误用了大悲殿阶石的钱去铺厕所,因此冥府常常用大石头压我,痛苦得无法形容。 你们赶快替我把石头挖起来,把它洗干净供起来。 然后集合所有的僧人,一起为我诵梵网经。 这样我就不会再受苦,而得到解脱了。 大家就问他说,和尚为什么附身此沙弥呢? 弱庵律师说,幸亏这个沙弥已经发颠了,所以头上没有了大光团。 所以我才能够借著他的身体,来传达我的意思。 不然的话,我还不知道要受苦到何时呢。 众人就照著弱庵律师所说去做,把石头挖起洗净,集合众僧诵梵网经。 诵完经之后,弱庵律师才离去。 戴星归失口诵咒得免油锅苏州孝廉戴星归讳吴悦。 父宜甫。 从兄务公石房。 皆名士也。 悦生而隽惠。 父质其功名于无业泐大师。 乩判曰。 此子以工部终身。 及长。 某年登贤书员。 性痴狂。 行多荡捡。 大不利于乡党。 吴中呼为戴痴。 既而受害者众。 罹其恶款。 控之工部。 工部鞠勘得实。 加严刑。 卒于狱。 忽本城某暴亡。 家人以身暖。 三日未殓。 已而复苏。 告家人曰。 速买一舟。 欲往嘉兴去。 家人皆讶曰。 人虽苏而语带邪。 未为佳兆也。 某曰。 吾并非邪。 前在冥府。 见一奇事。 急欲往彼一勘验耳。 家人问故。 某曰。 吾在阎君处。 见本城戴痴。 适解至对簿。 阎君见其恶款盛怒。 立命付油锅。 殿前平地上。 即涌一油锅。 狱卒叉戴痴下锅。 戴厉声呼南无喝啰怛那多啰夜耶一句。 油锅迸散。 复为平地。 地上涌一莲华。 冥君谓狱卒曰。 此人恶极。 法当加刑。 然再诵咒。 刑复不成矣。 须访一行恶之家。 令他托生。 自受报去。 狱吏奏。 嘉兴一府吏姓某者。 三世为恶。 适打醮求子。 冥君即敕。 令去投胎。 限某时日生。 吾去彼正其时矣。 家人不得已。 具舟持行。 至嘉兴。 果得其吏。 适生子已三日。 贺客填门。 作汤饼会。 与冥中限日。 一一不爽。 所言工部终身者。 乃毙于工部以终其身也。 苏州孝廉戴星归的父亲及堂兄,都是有名的文人。 他小时候才智过人而聪明,于是他父亲就请无业寺的泐大师,替他算一下将来的功名。 劝大师给他父亲写了七个字:此子以工部终身。 戴星归长大之后,某一年中了乡试。 他的个性非常邪恶狂妄,行为大多不守礼法,是家乡的一打大恶棍,当地的人都叫他戴痴。 后来由于他造恶多端,许多人受害于他,于是就收集他的罪状,告到工部去。 工部审问勘验得知实情后,就判他非常严厉的刑罚,于是他就死在监狱里。 和戴星归同住此城的某人,忽然暴亡。 由于他的身体还温暖,因此家人不敢埋葬他。 三天之后,这人醒了过来,告诉家人说,赶快去雇一艘船,我要去嘉兴。 家人都很惊讶,纷纷说,人虽然醒过来了,讲话却邪怪得很,不是好预兆。 这人说,我并没有邪怪,实在是因为我在冥府,见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所以我急著想去察证看看。 家人就问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怪事。 他说,我在阎罗王那儿,看到本城的戴痴,刚好被押解来审问。 阎君一看到他所做的恶劣事迹,十分震怒,下令马上下油锅。 于是冥王殿前的平地上,马上就涌出一口油锅。 狱卒就用叉子把戴痴叉下油锅,不料戴痴才大声念了大悲咒的第一句,南无喝啰怛那多那啰夜耶,油锅马上就散破,殿前又恢复了平地,地上却涌出了一朵莲花。 冥君就告诉狱卒说,这个人罪大恶极,应当要加重刑罚的,不过如果他再诵咒的话,刑罚加不到他身上。 因此必须要寻访一个做恶事的人家,让他去托生,然后自己去受果报。 狱吏回奏说,嘉兴有一个府吏,三世都为恶,现在正好在打醮求生儿子。 冥君听了之后,马上下令戴痴去投胎,并限定必须在某日某时生。 所以我现在急著要去嘉兴,因为日子很接近了。 家人听后不得已,就雇船带著此人去嘉兴。 到了那儿,果然有所说的府吏,刚好儿子生下来三天了。 正是宾客盈门,做汤饼会庆生儿子之时。 那人问了小孩出生的时辰与日子,和冥府所言,完全一样。 至于泐大师所写的以工部终身,就是说他死在工部以终其身的意思。 张迩求食荤感梦斋戒圆期崇帧戊寅冬。 余砚友张迩求讳立平。 请三峰大树证和尚。 于山北清凉庵起禅期。 迎和尚进院毕。 迩求回宅。 偶食鸡子鲜鱼。 是夜忽梦至庵门。 见龙天八部。 青发獠牙。 种种异状。 五十六神大队出门欲去。 迩求仓忙问曰。 众菩萨何往。 答曰。 吾辈护道场神也。 尔为斋主。 回家食荤。 吾等不愿护法。 欲散去矣。 迩求梦中叩首流血。 苦陈忏悔。 众神复进。 迩求由是终三月期。 坚持斋戒。 崇祯戊寅年的冬天,我的同学张迩求,请三峰大树寺的证和尚,在山北的清凉庵起禅期。 他恭迎和尚进院完毕之后,就回家吃了鸡子及鲜鱼等荤食。 当晚他梦见自己到了清凉庵的庵门,见到龙天八部,青发獠牙,及种种奇形怪状。 而这五十六位天神,正列队走出庵门要离去。 张迩求一看到这种情形,就很仓促匆忙的问说,诸位菩萨要去那儿呀? 他们回答说,我们是护持道场的护法神,而你是这一禅期的斋主,却回家吃荤。 所以我们不愿意再护这次的法,准备走了。 张迩求在梦中赶紧叩头忏悔,叩到头都流血了,又发誓绝不再犯,于是众护法神才又再进入庵门。 张迩求此后的三个月之内,都严持斋戒,不敢再犯。 王指挥以恶性为蛇隔生余报大仓卫指挥王二。 初生下盆。 即能言隔生事。 言前生系山东某府大乡官公子。 家累巨万。 最好施予。 广积善果。 但性凶恶。 捶杀僮婢无数。 死见阎君。 罚于金陵聚宝门内城磡下为蛇。 身既大而性不昏。 厌恶欲寻死。 乃夜以身横城门下。 五更城启。 为众车碾烂。 蛇魂复见阎君曰。 汝蛇报未满。 何得自寻死乎。 当再为蛇。 抵除夙业。 余叩首哀吁。 恳陈不愿。 阎君曰。 汝却作得有福。 当受福报。 惜以恶性定业未消。 余又恳苦求免为蛇。 阎君曰。 也罢。 只得带余报去。 乃命托生大仓卫为指挥。 家亦豪富。 但胸前有一蛇皮。 斑剥腻滑。 长七八寸。 宽二寸。 每至暑月。 腥气逼人。 满座掩鼻。 时令家僮。 以盆水频频揩拭。 惭恨切齿。 后兄死得袭职。 州人称蛇皮王二焉。 大仓卫的指挥王二,刚生下盆的时候,就能够讲他隔生的事。 他说他前世是山东某府大乡官的儿子,家里是巨万富豪。 他很乐于布施,广积了甚多善果。 但是他的性情凶暴,打死了很多男女仆人。 他死了之后,阎罗王就罚他在金陵聚宝门内的城磡下做蛇。 他变成蟒蛇之后,身体十分巨大,但神智却很清醒。 因此他十分厌恶自己的巨大蛇身,就想办法寻死。 于是他就趁著黑夜,爬到城门下横卧。 五更天城门一开,大蟒蛇就被进城的众车碾得稀烂。 蛇魂回到地府,阎君说,你蛇报还未满,怎么可以自己寻死。 我要让你再投胎为蛇,以抵偿夙世的冤业。 他就叩首哀求,再也不愿意当蛇。 阎君说,你曾经布施培福,理当受福报,不过凶恶杀人之定业又未偿还。 他又再度苦苦哀求,希望不要投胎为蛇。 阎君考虑了一下说,好吧,那你就带著你的余报去受生好了。 于是阎君就让他投胎当大仓卫的指挥,指挥家亦是豪富。 他生下来胸前有长七八寸,宽二寸的蛇皮,斑剥腻滑。 每到夏天之时,就会腥臭异常,令所有接近他的人都要掩鼻而逃。 他时常命令家僮用盆水不停的替他揩拭,因为此事,他又羞惭又怨恨。 后来他哥哥去世之后,他就承袭了指挥的职位,同州的人都称他为蛇皮王二。 曹翰以屠城为猪遇缘得救苏州刘锡玄字玉受号心城。 庚戌进士。 初为庐陵教授。 应滇聘道过黔中回。 泊舟邮亭。 梦一长面伟人告曰。 某朱将曹翰也。 予在唐朝为商。 过一寺。 见一法师登高座。 讲佛门四十二章经。 余发心设斋一堂。 随听经一座。 以此善因。 世为小吏。 从不脱官。 至宋初。 升为偏将军。 名曹翰。 征江州久不下。 怒屠其城。 自此以来。 世世为猪。 受人屠戮。 今公泊舟处。 乃吾死所。 少顷第一受宰者。 即我也。 有缘相遇。 愿垂哀救。 刘公蹶起。 呼仆视船头。 果屠门也。 少顷门启。 抬一猪出。 号声动地。 刘值买载回。 放之阊门西园内。 呼曹翰即应。 公刊因缘遍布。 兼载黔枝偶存集中。 苏州人刘锡玄于庚戌年中进士,本来在庐陵任教授之职,后来应云南之聘请前往任职,路过贵州,船就停在邮亭处过夜。 他梦见一个长脸的高大汉子告诉他说,我原本姓朱,后来是将军曹翰。 我在唐朝的时候是个商人,有一次经过一座寺庙,见到一位法师登高座讲佛教的四十二章经。 我就发心设了一堂斋,并且听了一座经。 就因为种了这个善因,于是世世都当个小官。 一直到宋朝初年,才升到当偏将军,叫做曹翰。 我因为久攻不下江州,于是很愤怒。 在破城之后,就下令屠城。 从此以后,世世都投胎为猪,被人杀戮。 现在你停船的地方,正是我要被屠杀之处。 等一下第一个被杀的,就是我。 咱们有缘相遇,但愿你能哀怜救我一命。 刘公惊得坐了起来,赶忙呼叫仆人去看看船头是什么地方,回报果然是屠门。 不久之后,屠户的门打开,抬了一头猪出来。 这头猪号叫得惊天动地,于是刘公就用钱买了这头猪,并且把它载回去,在阎门的西园内放生。 当有人叫它曹翰时,它还会应。 刘公就把这件事的因缘写了下来,刊行流布,还录在他的黔枝偶存集中。 王郡丞赴任吴地为蛙伸冤王公讳某。 选苏州府同知。 道经句容。 将近丹阳。 忽见群蛙数百。 在公舆前叫噪跳掷。 公停舆告曰。 果有冤。 指我处所。 众蛙遂群集一处。 公命人掘。 下得一死尸。 口中塞一鞭。 柄上有脚夫名。 至丹阳。 一询而获。 立属县令拷问。 乃一商买蛙放生露白。 而被脚夫害也。 立为抵命。 吴人因呼公曰田鸡王焉。 王姓某人被选上当苏州府的同知,有一次,他路过丹阳附近的句容。 忽然有几百只田鸡,在他的轿子前叫闹跳掷。 他就停下轿子,告诉众田鸡说,如果真有冤屈的话,把地方指出来。 众蛙听完话之后,果真群集到一处。 于是王公就叫人在众蛙集处向下挖,结果挖出了一具尸体。 死者的口里塞著一根鞭子,鞭柄上有脚夫的名字。 到了丹阳,一问就找到脚夫。 王公立刻叫县令加以拷问,才知道原来有一个商人,买蛙放生,结果钱财露白,而被脚夫谋财害命,于是脚夫立即被处死。 苏州的人因此而呼王公为田鸡王。 瘫子以礼拜观音病愈兴缘杨州一瘫子泰兴人。 病瘫数十年。 一日捱到池头洗澡。 摸著一磁观音像。 遂供矮屋。 每五更东隐庵打钟。 即起礼拜。 勤苦五年。 忽梦一老媪。 以手按摩其体。 呼令起来。 答曰。 吾瘫已久。 何能起。 媪曰。 不妨。 今能走矣。 醒而立地。 顿能步履。 东隐一僧为披剃。 男女惊异。 投金钱供养者。 顷刻得五六十缗。 江都令母氏。 施以重赀。 遂用建庵。 日存济。 今供像其中焉。 伊目侍者与维杨众僧。 亲见口述。 杨州有一个瘫子,是泰兴人,已经几十年不能走路。 有一天,他捱到池头去洗澡。 在水里他摸到一尊磁的观音像,就拿回自己的矮屋去供奉。 每到五更天,东隐庵打钟时,瘫子就起来礼拜观音,如此恭敬礼拜了五年。 忽然有一天,他梦见一位老婆婆,用手按摩他的身体,然后就叫他起身。 他回答说,我已经瘫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起得来呢? 老婆婆说,不碍事,你不仅能站起来,还能走路呢。 瘫子醒过来后,果然能站起来,也能走路了。 东隐庵一位僧人就替瘫子剃发出家,杨州城的男男女女听闻此事,均甚讶异。 供养他的金钱,一下子就有五六十串。 江都令的母亲布施了很多的钱,于是就拿来盖了存济庵,那座观音像就供在那儿。 我的侍者伊目及维杨地方的众僧,都亲自目睹此事。 徽商坚决进香竟免火难明末一徽商姓汪。 僦居昆山王澄老对门。 持斋三载。 拟至普陀进香。 某年元旦。 已往东门玉龙桥上船矣。 忽店旁起火。 急报促回。 汪君曰。 吾斋三年方赴南海。 岂以一店易吾志乎。 纵被毁吾不归矣。 竟扬帆而往。 香毕回昆。 见四面店廛。 及王氏阀阅大门都焚尽。 汪店楼房独存。 万人惊叹。 此在昆目击。 明朝末年有位姓汪的安徽商人,在昆山地方王澄老的对门租屋而居。 他持斋三年,准备到普陀山进香。 某年的元旦,他起程上路,到东门的玉龙桥上船。 忽然他商店的旁边起火,有人紧急到桥头向他报告,敦促他回家。 汪君说,我已经斋戒三年要赴南海朝礼观音,岂能够以一间店面就要我改变心意呢。 就算店都被烧毁了,我也不回去。 于是就搭船离去。 等到他进香完毕回到昆山,见到四边的店面及对门豪贵之家的王氏大门,全都被烧得一干二净,只有他姓汪的店面楼房得以独存。 这是我在昆山亲眼目睹的。 尧峰僧窃韦天灯油立招谴责顺治丁亥年。 尧峰一行僧。 夜窃韦驮前灯油。 口出吴俗俚语云。 莫管他娘。 次日僧忽自反缚。 跪韦天前呵云。 前日在玄墓。 偷吃一盘面。 我姑宥汝。 今又窃我灯油。 且口出恶语。 罪死不赦。 合院僧惊惧。 代礼跪陈忏悔。 乃曰。 若非关圣垂慈解劝。 立杵死。 罚跪安香一炷。 香将完。 众扶腋上禅单。 又呵臼。 尚有香二寸在灰内。 依旧反缚跪床上。 众拣灰内。 香果二寸。 香毕乃放缚。 顺治丁亥年间,尧峰寺有一僧人,晚上偷窃韦驮护法神前面的灯油。 嘴里还骂苏州人的俚语说:‘莫管他娘。 ’第二天这个僧人忽然被反绑起来,自己跪在韦天将军之前,被呵责说,前天你在玄墓,偷吃一盘面,我姑且原谅你。 现在又偷窃我的灯油,且口里还出恶语,真是罪该死不可赦。 全院僧人都惊恐惧怕,代替此僧人跪地忏悔不已。 韦驮才说,要不是关圣帝君慈悲,代为求请劝解,我立刻一杵把你打死,现在罚你跪香一炷。 香快烧完时,众人扶此僧人到禅床上。 韦驮又呵斥说,香尚未烧完,还有二寸在灰内。 于是依旧使此僧人,反缚跪在床上。 众人去检查香灰内,果然还有二寸香未烧完。 直至香烧完之后,韦驮才放缚。 孝廉袭慢地藏立死受报麻城二孝廉。 一信佛一慢佛。 同读书地藏殿。 忽一亲戚馈狗肉至。 信者麾令去曰。 莫儿戏。 慢者曰。 大人不见小过。 信者仓皇避至门外。 慢者反上佛座。 欲夹肉戏献菩萨。 才举箸空中。 忽一推塌地。 倒仆立死。 少顷门外孝廉亦死。 同至冥府。 见慢者拷掠笞榜。 百刑皆受。 以颈阶枷。 枷上火起。 遍体烧烂。 冥君向信者曰。 汝信心。 不应来。 令汝来者。 证知被受苦。 传示人世耳。 敕令回阳。 遂苏。 麻城有二个孝廉,一个信仰佛法,一个轻慢佛法。 两人一同在地藏殿读书。 忽然有一个亲戚,带狗肉来送给他们吃。 信佛的一看,赶紧挥手叫他走说,切莫开这种玩笑。 慢佛的说,大人不见小人过。 信佛的孝廉很仓皇的避出地藏殿的门外。 慢佛的孝廉居然上到佛座上,要夹狗肉来戏献地藏菩萨。 他才把筷子举到空中,就好像忽然被人一推,就倒到地上,立刻死亡。 而在门外的孝廉,不久之后也死了。 两人都到了冥府,而慢佛的被用种种酷刑来惩罚。 他的颈子上戴著枷,枷上面起火燃烧,把他全身都烧烂了。 冥君就向信佛的孝廉说,你信佛,本来是不应该来这里的。 现在让你来,是要让你证明他在这里受的苦,是要让你回去传告世间的人。 于是冥君就叫他回阳,他就苏醒过来了。 甬城人以秽触塔庙立遭奇祸天峰塔在宁波城中。 某年九月。 数俗子携酒肉。 欢呼其上。 一人即于塔户溲溺。 时秋空正朗。 忽霹雳击其人。 堕塔死。 杯盘壶□星飞。 余人尽掷之塔下。 塔随回禄。 今复修整。 又四明尊者法智大师塔在延庆寺。 众举子较艺寺中。 一生就塔遗溺。 旁有骇者曰。 塔灵不可秽。 生曰。 僧去数百年。 遗骨既朽。 何灵之有。 溺竟突发狂悸。 引刀自杀。 同伴掖之登舟。 复没水死。 天峰塔在宁波城中,某年的九月,有几个凡夫俗子,带了酒肉,登到天峰塔上去喝酒吃肉,欢呼作乐。 有一人竟然在塔门处小便。 当时秋月正明朗,忽然来了一声霹雳,打中小便的人,那人立即堕塔而死。 塔内装肉的盘子及装酒的壶及杯,满天乱飞,其他的人,也通通都被丢掷在塔下。 不久之后,天峰塔就遭火灾,现在已经重新修整好了。 又有一次,一群举人到延庆寺较量文艺,有一个举人就到四明尊者法智大师的塔小便。 旁边有人很惊骇的说,这个塔很灵验,不可以污秽呀。 这举子说,这和尚都去了几百年了,留下来的骨头都朽了,那里有什么灵验。 他小完便之后,突然发狂惊慌,要拿刀砍自己。 同伴赶忙扶他上船离去,结果他还是掉在水里淹死了。 杨君以错口救人致家温富苏州石湖民姓杨。 初以赤贫为穿窬。 知一老媪薄有所蓄。 黑夜穿墙入房。 见媪灯下操纺。 乃匿床后伺之。 忽见一青面鬼。 数以圈套其顶。 媪即停纺叹曰。 何苦为人。 不如吊死。 遂起身寻绳。 穿梁作圈。 登机子上吊。 鬼推倒机子。 以双手掣坠其足。 盗狂骇。 忘己是盗。 大声高叫曰。 速救人。 媪有三子。 齐排闼入。 仓忙解救。 母得不死。 叩首谢盗曰。 恩人恩人。 然如此黑夜。 君何自来乎。 盗闻言猛醒曰。 阿呀阿呀,我实是反人也。 因贫极为小盗。 希图活命。 适见青面鬼害汝令堂。 不觉绝叫。 乞赦我罪。 放我去足矣。 三子曰。 汝救我母命。 是大恩人。 必图报恩。 乃留宿款待。 天明以十金赠之。 劝做好人。 盗感悟改行。 以金作本。 经理贸易。 致家千金。 石湖称小殷户焉。 苏州石湖地方有位姓杨的居民,原本家里赤贫,以做小偷为业。 他探知一老太太略有积蓄,因此有一天晚上,就准备到她家去偷窃。 他入房之后,见到老太太在灯下纺织,于是他就躲在床后面等待机会。 忽然他见到一个青面鬼,好几次拿圈套老太太的头项。 这时老太太就停止纺织,叹一口气说,何苦做人呢,不如吊死算了。 于是她就起身寻找绳子,把绳子穿过梁柱,做了一个圈套,然后登上纺织机去上吊。 这时,鬼就把纺织机推倒,用双手拉坠她的脚。 小偷看得吓坏了,忘了自己是小愉,于是就高声大叫:‘快点救人呀。 ’老太太的三个儿子,一起推门而入,赶忙解救,他们的母亲因而得以不死。 三个儿子向小偷叩头道谢说:‘恩人呀,天已经这么晚了,你是怎么进得来的呢? ’小偷听闻此言,突然醒了过来,回答说:‘阿呀阿呀,我实在是个坏人呀。 因为家里太穷,所以当个小窃盗,只求糊口。 刚好见到青面鬼要害你们的母亲,不禁叫了起来。 求你们饶了我的罪,放我走就好了。 ’三个儿子说:‘你救了我们老母之命,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一定报答你。 ’于是就留他住宿款待他,天亮离去时,还送十金给他,劝他好好做人。 小偷因此感激悔悟,从此改行。 以这十金当资本做贸易,结果赚取了千金,成为石湖地方的小康之家。 江北僧系恋遗财超荐得脱泰州一僧号某。 随侍三昧先老人有年。 为某处地藏殿监院。 性颇悭。 不浪用一钱。 迁化后。 每中夜人静。 殿中两禅单僧。 辄见监院现形。 初为两单僧整鞋。 面似愁苦。 次登上佛坐。 以手摸地藏华冠后。 嬉笑而去。 众白先老人。 老人曰。 此业障必有遗物在华冠内。 故系恋不舍也。 令举梯上探。 果有银八十金。 立命修斋作追荐。 法事讫。 自此永不复现。 泰州某僧,当老师三昧老人的侍者多年,曾是某处地藏殿的监院,生性颇为吝啬,不浪费一文钱。 他死了之后,殿里面的僧人,常在夜深人静之际,看到他出现。 他先替两边睡眠的僧人,整理他们的鞋子,似乎面带愁苦。 接著,他就登上佛座,用手摸地藏菩萨的华冠之后,就欢天喜地的走了。 大家就去告诉三昧老人,老人说:‘这业障,一定有东西留在地藏菩萨的华冠内,因此而系恋不舍。 ’于是就叫人登梯子去探看看,果然有银元八十金。 因此老人就叫大家替他修斋追荐。 法事做完之后,他就不再现形了。 沈文学以涂抹坛经招报剧苦江北沉生。 幼厕黉宫。 恃才妄作。 读书箫寺中。 见六祖坛经。 妄举朱笔涂抹。 回家暴亡。 示梦于父曰。 告以涂抹坛经。 现在地狱。 身带火枷。 苦楚难忍。 父为我到寺读书处。 寻出坛经。 洗去涂痕。 庶可脱苦。 父悲痛不胜。 入寺搜访。 果见原本。 急洗去旧痕。 并发心重刻一部流通。 为子忏罪。 江北一位姓沈的年轻读书人,自恃才学。 他在萧寺读书时,见到六祖坛经,就拿朱笔随意涂抹坛经文意,回家之后就突然暴毙。 他托梦给他父亲说,因为他涂抹六祖坛经,所以现在被罚进地狱。 身上带著燃火的枷,苦楚难忍。 因此他请父亲到萧寺他读书的地方,找出那本坛经出来,把涂抹的痕迹洗掉,他才能脱离苦海。 他的父亲悲痛不已,就赶紧入寺搜寻,果然见到原本。 父亲急忙洗去涂抹的旧痕迹,并发愿重新刻印一部流通,以为亡儿忏罪。 支庠友以误伤人命禄籍顿消嘉善庠友支某。 向负才名。 己酉夏。 赴嘉兴科试。 白日见一鬼入腹中。 遂仆地。 发北音索命。 家僮急具舟载回。 请幽澜寺主人西莲师问曰。 汝何方邪鬼。 敢缠搅支相公耶。 鬼高声答曰。 吾非邪鬼。 因有宿仇。 因缘已至。 故来索报。 莲师诘其故。 鬼云。 吾于明初。 在徐中山部下为副将。 姓洪名洙。 主将姚君。 见吾妻汪氏色美。 怀贪婪恶意。 会某处贼叛。 姚以老弱兵七百人。 命余征讨。 余力不支。 余军覆没。 姚收余妻。 妻缢死。 余衔此深仇。 累世图报。 奈姚君末路。 悔恨修行。 次转生为高僧。 次为大词林。 三世复为戒行僧。 四世为大富人。 好施予。 皆不能报。 今第五世。 当酉戌连捷。 某年以舞弄刀笔。 致伤余杭县鬻茶客四人。 冥府已削去禄籍。 故吾得来索命耳。 西莲师闻其言有序。 遂开示曰。 君言凿凿。 定属不诬。 但吾佛教中。 有上妙经忏。 可以为君解冤释结。 超生善逝。 何苦止图报复。 雪一时之忿乎。 鬼戄然曰。 若得如此甚善。 但恐虚诳不实。 如果起道场。 吾即离支公。 到中堂礼佛矣。 因征西莲师立券焚化。 遂为起建法筵。 支公霍然而醒。 数日后。 复仆地发北音。 乃复请西莲师责让曰。 君以超荐远去。 何故复来。 鬼曰。 吾承佛力。 已得超生。 断无反覆。 今将来索命者。 乃鬻茶客四人。 非我也。 恐师疑我无信。 故来奉报耳。 言毕遂去。 次支公病发。 不信宿暴卒。 嘉善地方一位姓支的读书人,以才学出名。 己酉年的夏天,到嘉兴参加科举的考试。 有一天白天见到一个鬼,走进他的肚子里,他就倒在地上。 他嘴里发出北方的口音,向自己索命。 陪他去考试的家僮,赶紧雇船把他载回家去。 回家之后,家里就请幽澜寺的住持西莲法师来解救。 西莲法师问鬼说:‘你是何方的邪鬼,居然敢来缠扰支相公呀? ’鬼高声回答说:‘我不是邪鬼,因为和他有宿世的冤仇。 现在时节因缘到了,所以特别来索他的命。 ’西莲法师就问原因。 鬼说:‘我在明朝初年,在徐中山的部门下当副将,姓洪名洙,主将姓姚。 姓姚的见到我姓汪的妻子美丽,就起了坏心眼。 当时刚好某处有贼兵叛乱,姚将就派了七百名老弱残兵,叫我带队去征讨,结果全军覆没。 于是姚将就强收我的妻子,我的妻子因而自缢。 这个深仇大恨,我是一定要报的。 ‘然而姚将不久之后,悔恨自己的罪恶而发心修行,结果转生成为高僧。 接著又转生为大文豪,第三世又成为持戒的僧人,第四世变成乐善好施的大富人,使得我都无法报仇。 现在这第五世,命中应当今年及明年都能上科榜的。 但是由于他在某年,写诉讼状伤到了余杭县四位卖茶的,冥府就把他的禄位名籍削去,所以现在我能够来向他索命了。 ’西莲法师听他讲得头头是道,于是就开示他说:‘你讲得有凭有据,相信不会是诬赖支相公。 不过我们佛教里面,有无上微妙的诵经消忏之方法,可以替你解除宿世的冤业,转生到好的地方。 何苦只想报复,雪一时的忿怒之情呢? ’鬼听了后,恭敬的说:‘如果能这样,那最好不过,但我怕你们骗我。 要是现在就起道场,我马上就离开支公的身体,去中堂礼佛。 ’于是鬼就要西莲法师把答应的事写下来,并焚化给他。 做完法事后,支公就突然醒过来了。 几天之后,支公又倒地,口里又发出北方的口音,于是家人又再请西莲法师来。 西莲法师就责备鬼说:‘你已经获得超荐了,应该远去了,怎么又来了呢? ’鬼回答说:‘我已承佛力,获得超生,绝对不会不守信用。 不过另有人要来索命,就是那四个卖茶的。 我怕法师你怀疑我没有信用,所以特地来告诉你一声。 ’鬼讲完之后就走了。 不久,支公生病,不到一个晚上就死了。 发布时间:2024-04-13 08:01:00 来源:藏经阁 链接:https://www.vipfo.com/book/132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