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付法藏因缘传 内容: 付法藏因缘传卷第四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昙曜译阿恕伽王复有一子名曰法增。 颜色端政眼甚奇妙。 时有一鸟名拘那罗。 其目明净状似彼儿。 因号此子为拘那罗。 长为娉妻字真金鬘。 王将子至鸡头末寺。 上座耶舍知当失眼。 而告之曰。 眼者无常会当摩灭不可恃怙。 宜勤精进求胜解脱。 时驹那罗受教还宫。 观察斯眼苦空败坏。 王大夫人名帝失罗叉。 于驹那罗极生爱着。 欲火炽盛逼共交通。 王子为性素自贞洁。 立志坚固而不从命。 帝失罗叉甚怀瞋恚。 时拘那罗治在得叉尸罗城内。 彼大夫人常伺其便。 会遇王病甚大困笃。 夫人疗治寻即治差。 求愿七日代居王位。 既蒙听许便欲报怨。 密为封书令挑其眼。 王子奉教求一恶人令出右眼置掌而观。 便念耶舍本所劝诫。 而作是言。 实哉尊教。 诚谛不虚。 说眼无常犹如幻化。 昔谓斯眼奇特微妙。 今日深观何可爱着。 我当舍此危朽之法。 专求最胜清净慧眼。 作是观时得须陀洹。 更出一眼重深思察。 厌恶情至逮斯陀含。 其妻金鬘闻夫挑眼。 号哭雨泪惊泣而来。 见已闷绝良久乃苏。 时拘那罗偈晓之曰。 昔吾为恶业今日自还受一切世间苦恩爱会离别汝当谛思惟何应大啼哭城中人民驱其夫妻令出远外。 展转周游向华氏城。 弹琴求哀乞匃自活。 遂至王宫在象厩内。 鼓琴清歌自宣苦事。 王闻乐音髣髴欲识。 遣人往看是拘那罗。 即召令入。 王见子已闷绝躄地。 举声号咷身体战慄。 问拘那罗言。 谁毁汝眼。 急可语我。 当治其罪。 拘那罗言。 父不闻耶。 昔日如来犹受业报。 如斯报者甚大势力。 一切贤圣尊贵贫贱。 无有方便能得免脱。 我自宿业招斯祸酷。 王莫愁恼令心憔悴。 阿恕伽王虽闻此语。 犹为忧火焚烧其心。 复语子言。 谁坏汝眼。 我当屠割磨灭其身。 转相推问知帝失罗叉。 王即召来。 而语之曰。 何地载汝不自沦陷。 实自我怨外诈亲近。 有何因缘坏吾子目。 我今当以刀轮剑树斩截汝身令如尘末。 弃汝尸骸臭秽之处。 粪汁恶毒灌注汝口。 时拘那罗闻王此语。 于帝失罗叉起大悲心。 而白父言。 彼以愚痴造斯过患。 由此缘故今被毁辱。 王是智者岂应同之。 今若复欲加报于彼。 必当累劫共为怨害。 如是展转何有穷竟。 大王当知。 譬如因声即便响应。 此身如是由之有苦。 又此身者众恶根本。 所以诸佛常令弃舍。 若令此法决定安乐。 何故智者恒生厌患。 由是观之身为苦本。 无量众恶之所积聚。 大王且听。 如世婴儿未识义理。 骂辱父母无谦敬心。 而此父母岂于其儿起瞋恨耶。 一切众生亦复如是。 常为烦恼之所覆蔽。 愚痴无智犹如小儿。 云何于彼而生瞋恚。 王心毒盛不受其语。 大积薪油而焚杀之。 时众疑问优波毱多。 以何缘故今此王子生尊贵家而被挑目。 尊者告曰。 善听当说。 昔波罗[木*奈]有一猎师。 向于雪山值大雹雨。 有五百鹿共入一窟。 时彼猎人欲尽杀之。 便作是念。 若都杀者则皆臭烂。 且挑其眼渐渐食之。 即时便挑五百鹿眼。 由斯缘故至今受报。 又复久远迦罗鸠孙佛灭度已后。 时彼国王名曰端严。 收佛舍利起七宝塔。 后更有王心无敬信。 坏塔取宝唯留土木。 举国人民皆悉悲泣。 有长者子来问其意。 众人答曰。 迦罗鸠佛宝塔毁坏。 由斯因缘是故啼哭。 长者子闻寻更修治如前严饰。 造彼佛像相好姝妙。 因发愿曰。 使我来世如彼世尊得胜解脱。 由斯业故生尊贵家得净妙果。 阿恕伽王眷属如是。 皆舍重担咸离生死。 王之信心深远难量。 见诸沙门若长若幼。 皆迎问讯恭敬为礼。 时有一臣名曰夜奢。 无信敬心邪见炽盛。 而作是言。 阿恕伽王甚无智慧。 自屈贵德礼拜童幼。 王闻是已便勅群臣。 各令推觅百兽之头。 唯使夜奢独求人首。 即受王命咸皆推觅。 既得之已悉来奉王。 王令持往诣市衒卖。 未几时间诸头并售。 夜奢人头都无买者。 经数日中将欲臭烂。 白言大王。 此头难售尚无欲见。 况有买者。 王问夜奢。 何物最贵。 答言大王。 人为殊胜。 王言。 人若胜者何故不售。 夜奢答曰。 人生虽贵死则卑贱。 王言。 我头同此不也。 夜奢惶怖俛仰而对答言王头亦同此贱。 王言。 吾头设卑贱者。 汝何怪我礼敬童稚。 卿苦是吾真善知识。 宜当劝我以危脆头易坚固首。 如何今者止吾为善。 时臣夜奢方自悔责。 回改邪心敬信三宝。 王后一时问优波毱多。 昔佛在日谁施最多。 尊者答言。 须达长者施甚弘广。 金满百亿用奉如来。 王自念曰。 彼尚能施尔所珍宝。 况我今者岂不及之。 便计先来所施之物。 凡得九十六亿两金。 会遇重病知命将终。 便自涕泣生大苦恼。 有臣名曰罗提毱。 即是本日随喜童子。 以斯福故得为辅臣。 智慧渊博善能言辞。 见王愁恼合掌白王言。 譬如盛日众共瞻仰。 王之盛德亦复如是。 咸为一切所共恭敬。 今王遇病如日将没。 国土人民无不悲惧。 大王今当听臣所说。 三界无常迁流不住。 虽少壮老会归磨灭。 譬如石山四方俱至。 何有智者而能免脱。 世间众生亦复如是。 受五阴身死山来逼。 假使造作百千方便。 种种咒术藏隐逃避。 未见有得免斯患者。 当知世皆无常会必有离。 应当深观若斯之理。 宜自裁抑何应愁恼。 王告臣曰。 我不畏死悋爱财宝。 正以远离诸贤圣众。 施百亿金四亿未满。 以是因缘我故悲耳。 罗提毱言。 库藏甚多可施令足。 阿恕伽王即以七宝施鸡头末寺。 立拘那罗子式摩提以为太子。 邪见恶臣语太子曰。 阿恕伽王命临欲终散诸库藏。 汝若绍位无所资用。 今应遮断勿从其意。 时式摩提信受邪说。 以一金盘为王送食。 王即回施鸡头末寺。 后以瓦器半庵摩勒持与王食。 王召群臣而问之曰。 此阎浮提谁为其主。 诸臣答言。 唯王统御。 答曰非也。 我唯于此半庵摩勒而得自在。 便作是言。 咄哉富贵甚可恶贱。 荣位如幻不久散灭。 虽居尊显终归坠落。 我为人帝威德无伦。 临终贫乏唯有半果。 故知世间皆为虚诳。 愚人甘乐贤圣所诃。 即向群臣而说偈言。 谛哉如来教所演诚不虚广宣生死过无可爱乐者我本处尊贵威德少伦匹小王及人民无一不瞻仰今日福将尽饥困自缠逼犹如暴河流触山无复势我昔济贫乏拯救诸苦恼如何于今日自处斯卑贱始知尊贵位易灭不坚牢解脱寂静乐唯是最为快说是偈已即命一臣。 汝持此果向鸡头末寺。 如我辞曰。 阿恕伽王礼众僧足。 我唯于此半菴摩勒而得自在。 一切所有皆悉亡失。 此果虽尠是最后施。 唯愿众僧愍我贫苦。 而为纳受。 上座耶舍告众僧曰。 汝等当观。 阿恕伽王受福快乐总御天下。 今为群臣所共制夺。 唯于半果得自在分。 当知生死甚可厌患。 富贵五欲不久败坏。 威势自在须臾殄灭。 咄哉三有难可久居。 即勅典事令磨此果。 用置羹中。 使一切僧普得其供。 阿恕伽王命垂欲绝。 问罗提毱。 此阎浮提谁得自在。 罗提毱言。 唯有王耳。 既闻是语。 即起合掌遍观四方。 而作是言。 唯除库藏。 今以四海一切大地悉施佛僧。 及自昔来所作功德。 不求生死转轮帝释。 愿来生处速证道果。 函印题封付罗提毱。 于是气绝遂便命终。 依转轮王庄严殡葬。 如是尊者忧波毱多。 开发王心增长其信。 有善方便教化众生。 后复一时宿罗城中有一商主名为天护。 甚大敬信。 欲入大海採求珍宝。 若海回还为僧造作般遮于瑟。 至海採宝安隐还归。 起意便欲设大施会。 有比丘尼得阿罗汉。 观察众中谁为福田。 又复思惟。 何者僧首。 见诸罗汉及与学人。 断烦恼秽堪受供养。 观一比丘名阿沙罗。 未得解脱最居僧首。 时比丘尼即往语言。 大德今者应自庄严。 时此比丘不达其意。 便着净衣剃发澡浴。 复于后时。 此比丘尼更语沙罗。 教令严饰。 时阿沙罗极大瞋忿。 我随汝语甚自严洁。 有何丑恶屡出斯言。 比丘尼曰。 大德当知。 此俗庄严非佛法也。 佛法庄饰谓获四果。 奇哉大德甚为轻劣。 长者天护欲设大会。 其受供者多诸贤圣。 汝为僧首未免生死。 以有漏心最初受供。 是故我今欲相觉悟。 阿沙罗闻惨然悲泣自惟。 老朽何能尽漏。 比丘尼言。 佛法无时岂少壮老。 宜可往觐忧波毱多。 彼必相令得免诸苦。 比丘即诣忧波毱多。 正值僧浴同现神变。 阿沙罗欢喜即说偈言。 和合共一处跏趺若龙盘咸皆入寂定寂然不倾动普放净光明犹如百千日虽同人形类功德甚高远忧波毱多见其调顺。 即为说法成阿罗汉。 尔时复有一忧婆塞。 向婆罗门说言。 无我。 婆罗门言。 谁为此说。 答言。 毱多常宣无我。 但假和合而言我耳。 时婆罗门至尊者所。 忧波毱多知其心。 念即为宣说一切无我。 譬如空山起呼声响。 谛观思惟了不可得。 但因五阴和合而成。 谁有智者计为真实。 时婆罗门即便开悟成须陀洹。 度令出家得罗汉道。 有族姓子诣忧波毱多出家学道。 常好睡眠懈怠懒惰。 虽为说法都无所获。 尊者教令树下坐禅。 即于树下寻复睡卧。 毱多化作深坑千仞。 比丘见已极生惶怖。 一心专念忧波毱多。 尊者尔时化作小径。 令此比丘从中而过。 自念其师免吾斯难。 忧波毱多即语之曰。 此之恐怖少不足言。 三界受生老病死苦。 常随行人不曾舍离。 地狱苦痛百千万种。 如此之畏甚过斯坑。 时此比丘不复眠睡。 精进思惟得阿罗汉。 于东方国有族姓子。 信乐佛法出家学道。 善能营事无不成办。 经历多时复生疲厌。 即往尊者忧波毱所。 尊者观察知此比丘。 为福未具故不得道。 即令为僧游行教化。 受教入城处处求索。 有一长者见而问之。 答言长者。 尊者毱多使我教化。 今此城中谁是笃信。 长者复言。 慎勿余去。 一切所须。 当相奉给。 即为办具。 比丘得已于上座前持食长跪。 一切众僧皆为咒愿。 咒愿已竟成阿罗汉。 有一比丘性嗜饮食。 由此贪故不能得道。 忧波毱多请令就房。 以香乳糜而用与之。 语令待冷然后可食。 比丘口吹糜即寻冷。 语尊者言糜已冷矣。 尊者告曰。 此糜虽冷汝欲火热。 应以观水灭汝心火。 复以空器令吐食出。 既吐食已还使食之。 比丘答言。 涎唾以合云何可食。 尊者语言。 一切饮食与此无异。 汝不观察妄生贪着。 汝今当观食不净想。 即为说法得罗汉道。 有一比丘深爱乐身。 爱乐身故还欲归家。 辞忧波毱路宿天庙。 尊者即化作一夜叉。 担负死人至此天寺。 复有一鬼从后而来。 于是二鬼共诤死尸。 纷纭斗讼不能自决。 其前鬼言。 我有证人。 即共问之。 谁死尸耶。 其人惶怖便自念言。 我于今者定死无疑。 宁以实语而取屠灭。 语前鬼言。 此是汝尸。 后鬼瞋恚拔其手足。 前鬼即取死人补之。 其体平复如本不异。 于是二鬼共食余肉。 食肉已竟即便出去。 此人即便自爱心息。 还诣尊者出家精勤。 于后不久得阿罗汉。 于南天竺有族姓子。 出家学道。 爱着自身洗浴香涂。 好美饮食身体肥壮。 不能得道。 往尊者所求受胜法。 忧波毱多观察此人。 以着身故不得漏尽。 语言比丘。 能受我教当授汝法。 化作大树使令上之。 四边变为深坑千仞。 令放右手乃至都放。 此人尔时分舍身命。 尽放手足即便到地。 不见深坑及与大树。 为说法要得罗汉道。 有一比丘心甚悭贪。 以斯因缘不得道迹。 忧波毱多教令布施。 答言。 我贫用何等施。 忧波毱多遣二弟子坐其左右。 身出光明。 比丘欢喜减少食施。 后得好食便生喜悦。 念言。 少施尚得多报。 若多施者报不可量。 即破悭心。 为说深法。 应时逮得阿罗汉果。 有族姓子出家学道。 忧波毱多为说法要。 寻便见谛得须陀洹。 作是念言。 我断三结更何求进。 游纵自在极至七生。 尊者告曰。 生死之法甚可恶贱。 犹如粪秽多少皆臭。 即便将至旃陀罗村。 见一小儿体生恶疮。 虫血杂出甚大苦恼。 问言比丘。 见此儿不。 此小儿者是须陀洹。 佛昔在世有一罗汉。 身小患疡。 搔之有声。 维那瞋曰。 今汝身有蛆虫疮耶。 宜可出向旃陀罗村。 罗汉语言。 今汝得罪莫出斯言。 时此维那即便忏悔。 精进修习得须陀洹。 后自懈怠不求上进。 故生此家受斯苦恼。 小复前行。 见有一人为火所烧。 身体燋烂苦痛难忍。 转更前进复见有人。 犯王宪法以身贯着大木标上。 发声哀[口*睾]极生苦恼。 尔时尊者问比丘言。 汝岂见此二人不耶。 比丘白言。 唯然已见。 尊者告曰。 此前人者是斯陀含。 后所见者阿那含也。 咸皆懒惰不求上进。 故生人中受斯楚毒。 是故汝今宜自精勤早求解脱。 比丘闻已日夜修学。 不久便得阿罗汉道。 尊者即为真陀罗子说诸法要成阿那含。 命终往生净居天上。 摩突罗国有一长者生育一子。 年始一岁即便命终。 如是次第至六长者。 生始一岁而复命终。 最后复生一长者家。 厥始七岁为贼将去。 忧波毱多观此小儿应现得道。 化作四兵欲捕彼贼。 贼见惶怖求哀礼拜。 为说法要得须陀洹。 持此小儿施忧波毱。 于是尊者度此童子。 及与群贼皆令出家。 为说妙法得罗汉道。 语此小儿。 今可观察汝之亲族而化度之。 即便观见七世父母。 忧愁涕哭忆念其子。 便到其家语言。 长者。 我是汝子。 莫大愁恼为宣法要得初道果。 次第六家皆亦如是。 有族姓子信佛出家。 坐禅获得世俗四禅。 自谓究竟得罗汉果。 忧波毱多有善方便。 使彼比丘往他聚落。 即于中道化作估客。 复现群贼凡五百人。 共为党类来劫估客。 杀害斫刺遍布在地。 时此比丘生大恐怖。 即便自知非阿罗汉。 复作是念。 我非罗汉是阿那含。 时彼估客亡破之后。 有长者女语是比丘。 唯愿大德与我共去。 比丘答言。 佛不听我共女人行。 长者女言。 我望大德而随其后。 比丘怜愍相望而行。 尊者即复化作大河。 女言大德。 可共我渡。 比丘在下。 女处上流。 此女于后没溺堕河。 白言大德。 济我此难。 尔时比丘挽而出之。 生细滑想起爱欲心。 即便自知非阿那含。 于此女人极生爱着。 欲共交通将至屏处。 方乃见是忧波毱多。 生大惭愧低头而立。 尊者语言。 汝昔自谓是阿罗汉。 云何欲为如此恶事。 将至僧坊教其忏悔。 为说法要得罗汉道。 有一比丘作不净观。 结暂不起谓得圣道。 忧波毱多告言。 比丘。 汝可彼往乾陀越国。 受教游行至彼国土。 于此国中有一长者名迦罗和。 生育一女端政殊特。 时此比丘即往其舍而从乞食。 女擎食出露齿而笑。 比丘见已生贪欲想。 由其本习不净观故。 取女齿相观皆白骨。 由斯观故得罗汉道。 自责本心而说偈言。 外现于贤善内实多染着见其实相故心即得解脱摩突罗国有长者子。 新娶妇已心生念言。 我于佛法欲求出家便辞父母。 父母答言。 我唯一子死犹不放。 何况生存。 子即白言。 若不放我终不食也。 于是断食。 从初一日至满七日。 父母恐死即语之言。 当从汝愿。 但出家后与我相见。 子大欢喜便辞而去。 诣忧波毱求哀出家。 尊者即时度令入道。 而自念言。 昔与父母本有期要。 即辞尊者往至其家。 见其父母及与本妻。 妻语之言。 若不还者当弃汝死。 比丘心悔便欲舍戒。 诣其师所云欲还家。 毱多告曰。 且待明日。 即受师教停在寺宿。 尊者于夜为之现梦使此比丘见到本家。 其妻是日寻便命终父母亲族严办葬具送其尸骸置于塚间。 须臾臭烂虫蛆并出。 骨肉分散狐狼争食。 即便惊觉往白其师。 师即告曰。 汝可往观实如梦不。 乘师神力忽至其家。 妻时已死如梦所见。 思惟观察深生厌恶。 即便逮得阿罗汉道。 忧留陀山有一老虎生于二子。 饥穷困极遂便命终。 二子失母唯至窘急。 忧波毱多往至其所。 以食与之为说偈言。 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日日与食为说此偈。 是二虎子寻后命终。 生突罗国婆罗门家。 忧波毱多往诣其舍。 单己无侣。 婆罗门言。 何为独行。 答言檀越。 我出家人寡于僕从。 婆罗门言。 我妇怀妊。 若生男者当相奉给。 后生二子颜容端正。 忧波毱多往从索之。 婆罗门言。 儿皆幼稚。 若长大者当必相给。 至年八岁复往从索。 即以大子而与尊者。 小者复言。 可使我去。 诤竞纷纭各欲出家。 忧波毱言此二子者皆应得道。 时婆罗门俱以二子付于尊者。 度令出家皆得罗汉。 即便使之採薝卜花。 答言大师。 此树高峻我不能及。 尊者语言。 汝等是天岂无神足。 时二沙弥即昇虚空採花奉献。 尊者与诸弟子同立。 见其神德叹未曾有。 毱多语言。 此二沙弥前饿虎子。 汝本嫌我与此虎食。 今日宜可观其神变。 弟子闻已生奇特想。 南天竺国有一男子。 与他妇女交通淫逸。 其母即便苦切呵责。 汝今当知。 淫欲之法多诸过患。 复因斯故无恶不造。 未来必生苦剧难处。 儿即瞋恚便杀其母。 往至他家求彼女人竟不获得。 心生厌悔于佛法中出家为道。 不久诵习三藏通利。 善于言辞多诸眷属。 与其徒众往尊者所。 忧波毱多观察彼人躬造逆罪无道果分。 即便默然而不与语。 三藏比丘知罪深厚。 复见不对还归所止。 有一比丘坐禅思惟得世俗定。 即便自谓得四道证。 复于少时一树下坐。 忧波毱多化作比丘而往其所。 共相问讯在一面坐。 化人问言。 从谁出家。 答曰。 我师名忧波毱。 叹言。 大德善哉。 汝师无相好佛。 复言比丘。 汝诵何经。 答言。 我诵三藏经典。 化人复问。 汝证何道。 答言。 我得阿罗汉果。 以何证果。 答言。 俗定。 化比丘言。 若以俗定以证道者。 即是虚妄。 比丘闻已深生悔恨。 一心精进得阿罗汉。 于罽宾国有一比丘。 名曰善见。 得世俗定具五神通。 若无雨时能令降注。 起增上慢谓证圣道。 忧波毱多即便化作。 十二年旱。 人民惶怖求哀尊者。 尊者告曰。 我不能也。 罽宾国有善见比丘。 神通最胜极能请雨。 众人咸往而求请之。 时此比丘即以神力飞空而至。 为请甘雨应时降注。 人民欢喜大设供养。 得供养已便生憍慢。 复作是念。 阿罗汉者无贡高心。 便诣尊者求哀忏悔。 为说法要得罗汉道。 于南天竺有一比丘。 少欲知足好麁弊衣。 身体羸劣不能得道。 忧波毱多观察此人。 应现得道。 由身尫弱。 为办衣服香油涂足。 应时逮得阿罗汉道。 如是化度无量众生。 皆悉获得阿罗汉果。 其得道者一人一筹。 筹长四寸满一石室。 室高六丈纵广亦尔。 于是名称满阎浮提世皆号为无相好佛。 化缘已讫便自思惟。 我今以法供养佛竟。 利安快乐。 同梵行者使诸四辈获大饶益。 绍隆正法令不断绝。 涅槃时至宜应灭度。 告诸大众。 却后七日我当涅槃。 尔时即集十方罗汉及诸学人。 净持戒者不可称数。 诸优婆塞无量百千。 尊者于是飞身虚空现十八变。 使诸四众生大信心。 于无余涅槃而取灭度。 以室中筹而用耶旬。 十万罗汉亦入涅槃。 人天悲泣号哭伤感。 皆收舍利起塔供养。 付法藏因缘传卷第四付法藏因缘传卷第五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昙曜译商那和修临涅槃时。 以法付嘱忧波毱多。 而作是言。 昔婆伽婆以无上法。 嘱累尊者摩诃迦叶。 欲令众生执大明炬。 永离诸苦受涅槃乐。 迦叶次付吾师阿难。 阿难转复嘱累于我。 我欲灭度委付于汝。 汝若于后欲涅槃者。 摩突罗国有善男子。 当出于世。 名提多迦。 久修愿行辩才无尽。 汝当于后度令出家。 可以法眼悉嘱累之。 忧波毱言。 唯然受教。 逮至尊者。 忧波毱多化缘将讫意欲涅槃。 观提多迦出世未也。 思惟便知犹未出世。 尔时尊者忧波毱多将比丘众往诣其舍。 渐渐转少乃至单己。 其父长者问言。 大圣。 岂无眷属何以独行。 忧波毱多答曰。 长者。 我出家人无有给侍。 若有人者当见垂惠。 长者。 复言。 我乐居家不能为道。 若后生子必相奉给。 忧波毱言。 善哉斯意。 当守此心勿令变悔。 而此长者数生诸子。 年皆童稚辄便命终。 最后生子名提多迦。 颜貌璝玮聪明黠慧。 善能受学诸论经记。 过去修行深种善本。 忧波毱多往从索之。 长者欢喜手自付与。 将至僧坊度令出家。 年满二十为受具戒。 初白之时断见谛结得须陀洹。 第一羯磨薄淫怒痴获斯陀含。 第二羯磨欲界结尽得阿那含。 第三羯磨寻时断除三界烦恼。 建立梵行成阿罗汉。 三明远照六通具足。 游步隐显自在无阂。 忧波毱多而告之曰。 慧日世尊慈悲普覆。 欲济众生生死大苦。 以无量劫所集之法。 嘱累尊者摩诃迦叶。 作大明灯照诸痴闇。 普令一切皆得修学。 断绝爱网出欲淤泥。 迦叶次付阿难比丘。 阿难灭后嘱累吾师商那和修。 商那和修以付于我。 如是相续常转法轮。 洒甘露味疗烦恼渴。 然我今者所作已办。 涅槃时至灭度不远。 以此法宝持用付汝。 汝可于后受持顶戴。 勤加守护无令漏失。 演法光明照愚痴闇。 又提多迦。 如来涅槃贤圣隐没。 所有一切深经宝藏。 渐当衰损坠没于地。 世间昏冥流转生死。 所以者何。 在昔吾师商那和修既灭度后。 七万七千本生诸经满足。 一万阿毗昙藏凡有八万清净比尼。 如斯等法皆悉随减。 一人涅槃众法衰减。 况多贤圣俱皆灭度。 净妙胜法永无遗余。 是故我今殷勤付汝。 汝当至心敬顺我意。 于诸众生起大悲想。 受持流布无令断绝。 提多迦言。 敬受尊教我当拥护如斯正法。 为未来世作不请友。 于是次宣无上法味。 其所化度甚大弘广。 缘讫涅槃人天悲感。 即收舍利起七宝塔。 烧香散华种种供养。 昔提多迦临灭度时。 以法付嘱最大弟子。 名弥遮迦。 多闻博达有大辩才。 而告之曰。 佛以正法付大迦叶。 如是展转乃至于我。 我将涅槃用付于汝。 汝当于后流布世眼弥遮迦言。 善哉受教。 于是宣流正法宝藏。 令诸众生开涅槃道化缘已竟临当灭度。 复以正法次付尊者佛陀难提。 令其流布胜甘露味。 难提于后广宣分别转大法轮摧伏魔怨。 然后付嘱佛陀蜜多。 其人德力甚深无量。 善巧方便化诸众生。 令离恶见趣最胜道。 以大智慧而自庄严。 演清净味摧灭异学。 如是功德不可穷尽。 我今随顺说其少分。 有大国王总领天下。 高才勇勐多闻博达。 宗事异学信受邪见。 于佛法僧恒怀轻毁。 佛陀蜜多作是念言。 吾师难提以法付我。 我当云何敷演胜眼。 令诸众生普得饶益。 复作是念。 今此国王甚大邪见。 我宜先往而调伏之。 譬如伐树。 若倾其本。 枝叶花茎岂得久立。 作是念已。 于十二年躬持赤幡在王前行。 经历多时王都不问。 过是已后忽便问之。 斯是何人在我前行。 寻便召命而问其意。 答言大王。 我是智人善能谈论。 欲于王前求一试验。 尔时大王。 即便宣令国内所有诸婆罗门长者居士聪明博达善于言辞。 悉可集吾正胜殿上。 与一沙门共对议论。 于是一切邪见外道。 辩才深远智慧博达。 天文地理靡不综练。 含忿毒心竞来云集。 时彼大王于正殿上。 严办供具罗布茵褥。 烧香散花庄丽明净。 佛陀蜜多即昇法座。 共诸外道建无方论。 浅智之者一言即屈。 其多聪辩再便辞尽。 王见诸人理皆穷匮。 躬与蜜多自共议论。 始起言端亦寻摧屈。 佛陀蜜多即作是念。 我与王论不应显胜。 而语之言。 此义深浅王自解了。 尔时彼王即知其屈。 回改邪心敬信正法。 受三自归为佛弟子。 于自国土弘宣道化。 时此国中有一尼乾。 邪见炽盛毁谤正法。 辩慧聪达善能数算。 佛陀蜜多欲化彼故。 往为弟子就受斯术。 不久习学皆悉通了。 彼尼乾子。 出大恶声骂辱于佛。 佛陀蜜多语尼乾子。 莫出斯言。 令汝获罪。 此报必当堕大地狱。 尼乾子言。 汝岂能知如此之事。 蜜多答曰。 若不见信汝可算之。 既算已后自当证知。 时彼尼乾便自推算。 寻见其身必堕地狱。 即大恐怖深生忧悔。 向于蜜多五体投地。 白言仁者。 我当云何得免斯咎。 佛陀蜜多告曰。 尼乾。 如因地倒还扶而起。 汝若归佛此罪可灭。 尔时尼乾起大信心。 以五百偈赞叹如来。 改悔先罪甚自呵责。 佛陀蜜多即告之曰。 汝以此心善业缘故。 命终必得生于天上尼乾复言。 汝云何知我得生天。 蜜多告曰。 若不见信自算求实。 时尼乾子即便下算。 自见己身。 罪灭生天。 便大欢喜求哀出家。 蜜多答言。 今日宜可告汝眷属。 然后乃当相度出家。 尼乾弟子凡五百人。 即往其所而告之曰。 我见胜理情甚爱乐。 欲于佛法出家为道。 汝等今可随意所欲。 更禀明师谘受胜法。 时诸弟子咸白师言。 本相宗仰如大云盖。 师入胜道意乐相随。 时彼尼乾与五百人。 至尊者所俱共出家。 于是尊者佛陀蜜多。 美声流布遍阎浮提。 其所教化无量众生。 缘尽舍命弟子悲感。 收聚舍利起塔供养。 在昔尊者佛陀蜜多。 化缘既讫将欲舍寿。 告一弟子名脇比丘。 汝当于后广敷圣教。 化诸众生令得解脱。 白言大师。 敬承尊教。 我当至心守护正法。 彼脇比丘由昔业故。 在母胎中六十余年。 既生之后须发皓白。 厌恶五欲不乐居家。 往就尊者佛陀蜜多。 稽首礼足求在道次。 即度出家为说法要。 譬如鲜净白[叠*毛]易受染色。 便于座上得罗汉道。 三明照彻六通无碍。 勤修苦行精进勇勐。 未曾以脇至地而卧。 时人即号为脇比丘。 善说法要化诸众生。 所作已讫便入涅槃。 收集舍利起塔供养。 彼脇比丘垂当灭度。 告一比丘名富那奢。 长老当知。 佛法微妙有大功德。 是故诸圣顶戴奉持。 我受付嘱守护斯法。 今欲涅槃用累于汝。 汝宜至心拥护受持。 时富那奢答曰。 唯然。 于是演畅微妙胜法。 其所化度无量众生。 后于一时在闲林下。 结跏趺坐寂然思惟。 有一大士名曰马鸣。 智慧渊鉴超识绝伦。 有所难问靡不摧伏。 譬如勐风吹拔朽木。 起大憍慢草芥群生。 计实有我甚自贡高。 闻有尊者名富那奢。 智慧深邃多闻博达。 言诸法空无我无人。 怀轻慢心往诣其所。 而作是言。 一切世间所有言论。 我能毁坏如雹摧草。 此言若虚而不诚实。 要当斩舌以谢其屈。 富那奢言。 佛法之中凡有二谛。 若就世谛假名为我。 第一义谛皆悉空寂。 如是推求我何可得。 尔时马鸣心未调伏。 自恃机慧犹谓己胜。 富那语曰。 汝谛思惟无出虚语。 我今与汝定为谁胜。 于是马鸣即作是念。 世谛假名定为非实。 第一义谛性复空寂。 如斯二谛皆不可得。 既无所有云何可坏。 我于今者定不及彼。 便欲斩舌以谢其屈。 富那语言。 我法仁慈不斩汝舌。 宜当剃发为吾弟子。 尔时尊者度令出家。 心犹愧恨欲舍身命时富那奢得罗汉道。 入定观察知其心念。 尊者有经先在闇室。 寻令马鸣往彼取之。 白言大师。 此室闇冥云何可往。 告曰但去。 当令汝见。 尔时尊者即以神力。 遥申右手彻入屋内。 五指放光其明照曜。 室中所有皆悉显现。 尔时马鸣心疑是幻。 凡幻之法知之则灭。 而此光明转更炽盛。 尽其技术欲灭此光。 为之既疲了无异相。 知师所为即便摧伏。 勤修苦行更不退转。 如是尊者以善方便度诸众生。 所应作已入于涅槃。 四众感恋起塔供养。 昔富那奢临涅槃时。 以法付嘱弟子马鸣。 而告之曰。 譬如闇室燃大明炬。 所有诸物皆悉照了。 法之明灯亦复如是。 流布世间能灭痴闇。 是故如来演斯正法。 普令一切皆悉修行。 诸贤圣人常加守护。 共相委嘱乃至于我。 我以胜眼持用付汝。 汝当于后至心受持。 令未来世普得饶益。 马鸣敬诺当受尊教。 于是颁宣深奥法藏。 建大法幢摧灭邪见。 于华氏城游行教化。 欲度彼城诸众生故。 作妙伎乐名赖吒啝罗。 其音清雅哀婉调畅。 宣说苦空无我之法。 所谓有为如幻如化三界狱缚无一可乐。 王位高显势力自在。 无常既至谁得存者。 如空中云须臾散灭。 是身虚伪犹如芭蕉。 为怨为贼不可亲近。 如毒蛇箧谁当爱乐。 是故诸佛常呵此身。 如是广说空无我义。 令作乐者演畅斯音。 时诸伎人不能解了。 曲调音节皆悉乖错。 尔时马鸣。 着白[叠*毛]衣入众伎中。 自击锺鼓调和琴瑟。 音节哀雅曲调成就。 演宣诸法苦空无我。 时此城中五百王子。 同时开悟厌恶五欲出家为道。 时华氏王恐其民人闻此乐音舍离家法国土空旷王业废坏。 即便宣令其土人民。 自今勿复更作此乐。 彼华氏城凡九亿人。 月支国王威德炽盛。 名曰栴檀罽昵吒王。 志气雄勐勇健超世。 所可讨伐无不摧靡。 即严四兵向此国土。 共相攻战然后归伏。 即便从索九亿金钱。 时彼国王即以马鸣及与佛钵一慈心鸡。 各当三亿。 持用奉献罽昵吒王。 马鸣菩萨智慧殊胜。 佛钵功德如来所持。 鸡有慈心不饮虫水。 悉能消灭一切怨敌。 以斯缘故当九亿钱。 王大欢喜为纳受之。 即回兵众还归本国。 彼罽昵吒王有大功德。 被弘誓铠志愿坚固。 曾以埿团置于塔上。 因立誓曰。 若吾来世千佛数中得成正觉。 令此泥团变为佛像。 作是愿已应时寻成。 仪相奇特状若图画。 心大欢喜踊跃无量。 王于后时在路游行。 见外道塔七宝庄严。 便大欢喜谓如来塔。 前礼稽首至心恭敬烧香散花说偈赞曰。 具足一切智断除欲恼障众仙最胜尊名称遍三界解脱离诸有哀愍群萌类所说诚真谛能倾邪论幢是故我今者顶礼应供尊说是偈已应时宝塔分散崩落。 王见惊怖而作是言。 我于今者福将欲尽失王位乎。 何故我适礼此宝塔而便颓毁。 有人语言。 王所礼者是外道塔。 以其威德微末尠少。 不堪受王福德人礼。 是故尔耳即发塔下得尼乾尸。 众人叹曰。 奇哉大王德力深厚。 礼此邪塔。 令其毁坏。 王之功德比于梵天。 又罽昵吒曾于一时。 命剃须师教剃己须。 时剃须师在王前立而作是言。 我子端政智慧希有。 唯愿大王垂哀矜愍以女妻之。 王大瞋恚而语之曰。 汝是贱人种姓卑劣。 云何我女妻汝子乎。 即便驱逐令至余处。 而自默然不复敢语。 后更召来言还如前。 如是至三。 王思惟曰。 今此地下必有伏藏。 故令斯人敢为此语。 即便使人当下发掘。 寻便大获种种宝藏。 王之智慧其事如是。 又罽昵吒在于一时访问群臣。 诸国土中颇有智人可谘敬不。 当于尔时有一比丘名达摩蜜多。 智慧深远功德具足。 善能通达三昧定相。 南天竺国有二比丘。 心意柔和深乐善法。 素闻尊者坐禅第一。 即共相将往诣其所。 于其住处有三重窟。 尔时二人至下窟中。 见一比丘着弊坏衣。 形貌丑陋端坐灶前为僧然火。 时二比丘问言。 长老达摩蜜多为在何处。 答言。 今在最上窟中。 汝等宜可急往见之。 尔时二人进至上窟。 见向比丘已于中坐。 时一比丘语其伴曰。 此老比丘云何乃似向所见者。 时伴比丘聪慧机悟。 即语之曰。 今此尊者尚能如是。 流布名闻。 岂不能至此处而坐。 即前为礼稽首问曰。 大德威名世间希有。 何故自屈为僧燃火。 达摩蜜多告比丘曰。 子今当听。 我念生死受苦长远。 若使头手可得燃者。 吾当为僧而尽燃之。 况余身分及以燃火。 何足为难。 吾念往昔。 五百世中常受狗身。 饥穷羸乏唯曾再饱。 乃于昔时值有一人。 饮酒会醉呕吐委地。 我于是时食而得足。 又昔曾有夫妻二人。 以器煮糜熟已出外。 我见无人至其家内。 头入器中食糜得足。 后欲出头了不能得。 于是夫妻从外还入。 见食其糜深生瞋忿。 即以利刀用剪吾首。 于五百世受斯狗身。 虽二饱满而失身命。 以是思惟生死长久周遍五道受苦无量。 故吾今者不惮勤劳。 躬为众僧而自燃火。 时二比丘闻是语已。 深观生死无量过患。 应时逮得须陀洹道。 如是尊者达摩蜜多。 知见高远名称流布。 王诸群臣素闻其名。 咸共白言。 大王当知。 罽宾山中有一比丘。 名达摩蜜多。 才慧超伦福德深厚。 王宜往彼问讯供养。 时罽昵吒即便严驾。 前后围绕往罽宾山。 离彼住处五百余里。 王自念言。 若彼比丘福德渊广。 乃能受吾恭敬礼拜。 设薄福人终不堪也。 达摩蜜多性好纯素。 着弊坏衣颜容憔悴。 尊者弟子咸作是言。 罽腻吒王威名高远。 屈驾来此礼觐大师。 宜自庄严着新净服。 无令为彼之所轻贱。 达摩蜜多告弟子曰。 如来昔日无有教勅。 若见豪贵则便庄严。 且出家人麁弊是常。 既得其宜何所改易。 尔时彼王即便前进。 稽首恭敬问讯起居。 达摩蜜多知其心念。 即便咳唾使王承之。 尔时腻吒长跪合掌受唾而弃。 问言。 我今堪王供不。 王即摧伏倍生敬信。 尊者告曰。 王昔曾于胜道而来。 今可还从本路而去。 既闻是语受教归国。 尔时群臣咸生嫌忿。 云何大王本访胜人。 既得见之都不谘启。 王告臣曰。 汝岂能知若斯事耶。 我于往昔积修福行。 今得为王才慧超世。 尊者令我还修大业。 已受训诲更何问乎。 王于后时至腻吒塔。 前路见有五百乞人。 同声求哀称施如我。 王闻是已大施乞人。 金银琉璃象马田宅。 回还造作种种施会。 拯恤贫乏存慰孤老。 正法治世仁育天下。 时有一臣名曰天法。 便作是念。 云何大王见斯乞人。 建立如是功德胜业。 即问王言。 今王何缘见此乞人广为斯福。 尔时大王告天法曰。 乞人于我有深利益。 以其身形及与语言欲见晓悟。 我昔为王不修福因。 是故今者饥寒穷困。 身体憔悴受诸苦恼。 王若不能乞匃贫乏。 未来之生必当如我饥寒羸劣。 彼乞人者其事若此。 吾悟斯事是以为福。 天法白言。 王今不但位胜天下。 智慧亦能总御万国。 时安息王性甚顽暴。 将统四兵伐罽昵吒。 罽昵吒王亦即严诫。 两阵交战刀剑继起。 罽昵吒王寻便获胜。 杀安息人凡有九亿。 问群臣曰。 今我此罪可得灭不。 诸臣答言。 大王杀戮凡九亿人。 罪既深重云何可灭。 时罽昵吒寻置大镬。 于七日中煮汤令沸。 洄涌腾波炽热焰盛。 以一金环置斯汤内。 顾问群臣。 谁巧方便能得此环。 时有一臣来应王命。 便投冷水随而取之。 手无伤烂寻获金环。 王告臣曰。 我所为罪如彼沸汤。 悔必可灭犹冷水处。 吾所杀人虽有九亿。 其罪重者唯二人半。 我当杀时有两贤信。 临被形戮称南无佛。 而我杀之斯罪深重。 其一人者。 口言南无未知是佛。 为富兰那。 我复杀之。 故名半人。 尔时有一罗汉比丘。 见罽昵吒造斯恶业。 欲令彼王恐怖悔过。 即以神力示其地狱。 所谓斫刺剑轮解形。 悲叫哀号苦痛难忍。 王见是已极大惶怖。 心自念曰。 我甚愚痴造此罪业。 未来必受若斯之苦。 若吾先知如是恶报。 正使我身支节分解。 终不起心加害怨贼。 况于善人生一念恶。 尔时马鸣即语王言。 王能至心听我说法。 随顺吾教顶戴受持。 令王此罪不入地狱。 罽昵吒言。 善哉受教。 于是马鸣广为彼王说清净法。 令其重罪渐得微薄。 复有一医名曰遮勒。 善解方药聪敏多闻。 利智辩才慈和仁爱。 罽昵吒王素闻其名每常推觅。 会遇遮勒自诣王宫。 王闻医至即作是言。 我今善能调和身体。 右脇而卧节重饮食。 若斯之者何用医为。 遮勒语言。 王能如此宜应出家。 夫为王者纵情极欲任放身口。 今王尚能敛摄防护。 何贪斯位久居世间。 王闻是已自知理屈。 即召令入共相慰问。 医即语言。 大王若能信受吾教随顺不逆。 当令王身色力充足。 饮食消化终无病患。 王曰善哉。 敬承来教。 其后不久。 所爱夫人自觉有娠。 满足十月生一男儿。 先已命终从胎倒出。 其母苦痛性命危惙。 从后展转生辄如是。 尔时遮勒入手胎中。 解其儿衣然后乃出。 于是母人安隐全济。 医言大王。 自今勿复幸此妇人。 若近之者必当如本。 罽昵吒王淫欲火盛。 不自裁量更幸斯妇。 后续生子如前苦毒。 时遮勒医始觉五欲过患根本。 便作是念。 罽昵吒王我躬教诲。 不受吾言致斯众苦。 当知爱欲甚不可乐。 败德丧身莫不由之。 坏好名闻污辱梵行。 凡夫迷惑不能舍离。 智者了之观如怨贼。 我今宜应舍斯恶法。 隐居林薮坐闲念定。 于是辞王出家学道。 高才邈世渊明博达。 演宣记论游化世间。 复有一臣名摩啅罗。 智慧超伦才艺希世。 白罽昵吒。 大王若能随顺臣教。 必当令王威伏四海。 一切宗仰八表归德。 宜察臣言无令彰露。 王曰甚善当如卿言。 尔时大臣广集勇将严四种兵。 所向皆伏如雹摧草。 三海人民咸来臣属。 罽昵吒王所乘之马。 于路游行足自摧屈。 王语之言。 我征三海悉已归化。 唯有北海未来降伏。 若得之者不复相乘。 吾事未办如何便尔。 尔时群臣闻王此语。 咸共议曰。 罽昵吒王贪虐无道。 数出征伐劳役人民。 不知厌足欲王四海。 戍备边远亲戚分离。 若斯之苦何时宁息。 宜可同心共屏除之。 然后我等乃当快乐。 因王病疟以被镇之。 人坐其上须臾气绝。 由听马鸣说法缘故。 生大海中作千头鱼。 剑轮回注斩截其首。 续复寻生次第更斩。 如是展转乃至无量。 须臾之间头满大海。 时有罗汉为僧维那。 王即白言。 今此剑轮闻犍椎音即便停止。 于其中间苦痛小息。 唯愿大德垂哀矜愍。 若鸣犍椎延令长久。 罗汉愍念为长打之。 过七日已受苦便毕。 而此寺上因彼王故。 次第相传长打犍椎。 至于今日犹故如本。 如是马鸣以大行愿演甘露味。 为罽昵吒王兴大饶益。 其所度脱无量亿人。 所应作已便舍命行。 集其舍利起塔供养。 马鸣菩萨临欲舍命。 告一比丘名曰比罗。 长老当知。 佛法纯净能除烦恼垢。 汝宜于后流布供养。 比罗答言。 善哉受教。 从是已后广宣正法。 微妙功德而自庄严。 巧说言辞智慧渊远。 外道邪论无不摧伏。 于南天竺兴大饶益。 造无我论足一百偈。 此论至处莫不摧靡。 譬如金刚所拟斯坏。 临当灭时便以法藏付一大士。 名曰龙树。 然后舍命。 龙树于后广为众生流布胜眼。 以妙功德用自庄严。 天聪奇悟事不再问。 建立法幢降伏异道。 如是功德不可称说。 今当随顺显其因缘。 託生初在南天竺国出梵志种大豪贵家。 始生之时在于树下。 由龙成道因号龙树。 少小聪哲才学超世。 本童子时处在襁抱闻诸梵志诵四韦陀。 其典渊博有四万偈。 偈各满足三十二字。 皆即照了达其句味。 弱冠驰名擅步诸国。 天文地理星纬图谶。 及余道术无不综练。 有友三人天姿奇秀。 相与议曰。 天下理义开悟神明。 开发幽旨增长智慧。 若斯之事吾等悉达。 更以何方而自娱乐。 复作是言。 世间唯有追求好色。 纵情极欲最是一生上妙快乐。 然梵志道势非自在。 不为奇策斯乐难办。 宜可共求隐身之药。 事若得果此愿必就。 咸曰善哉。 斯言为快。 即至术家求隐身法。 术师念曰。 此四梵志才智高远。 生大憍慢草芥群生。 今以术故屈辱就我。 然此人辈研穷博达。 所不知者唯此贱法。 若授其方则永见弃。 且与彼药使不知之。 药尽必来师谘可久。 即便各授青药一丸。 而告之曰。 汝持此药以水磨之用涂眼睑。 形当自隐。 寻受师教各磨此药。 龙树闻香即便识之。 分数多少锱铢无失。 还向其师具陈斯事。 此药满足有七十种。 名字两数皆如其方。 师闻惊愕问其所由。 龙树答言。 大师当知。 一切诸药自有气分。 因此知之何足为快。 师闻其言叹未曾有。 即作是念。 若此人者闻之犹难。 况我亲遇而惜斯术。 即以其法具授四人。 四人依方和合此药自翳其身。 游行自在即共相将入王后宫。 宫中美人皆被侵掠。 百余日后怀妊者众。 寻往白王庶免罪咎。 王闻是已心甚不悦。 此何不祥为快乃尔。 召诸智臣共谋斯事。 时有一臣即白王言。 凡此之事应有二种。 一是鬼魅。 二是方术。 可以细土置诸门中。 令人守卫断往来者。 若是方术。 其迹自现。 设是鬼魅。 入必无迹。 人可兵除。 鬼当咒灭。 王用其计备法为之。 见四人迹从门而入。 时防卫者骤以闻王。 王将勇士凡数百人。 挥刀空中斩三人首。 近王七尺刀所不至。 龙树敛身依王而立。 于是始悟欲为苦本。 败德危身污辱梵行。 即自誓曰。 我若得脱免斯厄难。 当诣沙门受出家法。 既出入山至一佛塔。 舍离欲爱出家为道。 于九十日诵阎浮提所有经论皆悉通达。 更求异典都无得处。 遂向雪山见一比丘。 以摩诃衍而授与之。 读诵爱乐恭敬供养。 虽达实义未获道证。 辩才无尽善能言论。 外道异学沙门义士。 咸皆摧伏请为师范。 即便自谓一切智人。 心生憍慢甚大贡高。 便欲往从瞿昙门入。 尔时门神告龙树曰。 今汝智慧犹如蚊虻。 比于如来非言能辩。 无异萤火齐辉日月。 以须弥山等葶苈子。 我观仁者非一切智。 云何欲从此门而入。 闻是语已赧然有愧。 时有弟子白龙树言。 师恒自谓一切智人今来屈辱为佛弟子。 弟子之法谘承于师。 谘承不足非一切智。 于时龙树辞穷情屈。 心自念言。 世界法中津涂无量。 佛经虽妙句义未尽。 我今宜可更敷演之开悟后学饶益众生。 作是念已便欲为之立师教诫更造衣服。 令附佛法而少不同欲除众情示不受学。 选择良日便欲成建独处静室水精房中。 大龙菩萨愍其若此。 即以神力接入大海。 至其宫殿开七宝函。 以诸方等深奥经典。 无量妙法授与龙树。 九十日中通解甚多。 其心深入体得实利。 龙知心念而问之言。 汝今看经为遍未耶龙树答言。 汝经无量不可得尽。 我所读者足满十倍过阎浮提。 龙王语言。 忉利天上释提桓因所有经典。 倍过此宫百千万倍。 诸处此比不可称数。 尔时龙树既得诸经。 豁然通达善解一相。 深入无生二忍具足。 龙知悟道还送出宫。 时南天竺王甚邪见。 承事外道毁谤正法。 龙树菩萨为化彼故。 躬持赤幡在王前行。 经历七年。 王始怪问。 汝是何人在吾前行。 答曰。 我是一切智人。 王闻是已甚大惊愕而问之言。 一切智人甚为希有。 汝自言是何以取验。 龙树答曰王欲知者宜当见问。 既说之后乃可证知。 王闻是语便作是念。 我为智主大论议师。 问之能屈未足为奇。 脱不如彼所损甚多。 默然无言亦复非理。 如是思惟良久不决。 事既穷迫俛仰问之。 诸天今者为何所作。 答言大王。 天今正与阿修罗战。 王既闻已譬如人噎。 既不得吐又不得出。 设非其言无以为证。 欲纳彼说事又难明。 龙树复言。 此非虚论。 王且待之须臾当验。 语讫空中刀剑飞下。 长戟短兵相继而落。 王复语言。 干戈矛矟虽为战器。 何必是天阿修罗也。 龙树答曰。 虽若虚言当验以实。 作是语已修罗耳鼻从空而下。 王始惊悟稽首为礼。 恭敬尊重受其道化。 尔时殿。 上万婆罗门。 见其神德叹未曾有。 剃除须发而就出家。 时诸外道闻是事已悉来云集含怒怀嫉求竞言辩。 于是龙树以大智慧方便言辞。 与诸外道广共论义。 其愚短者一言便屈。 小有聪慧极至二日。 辞理俱尽。 皆悉摧伏剃除须发就其出家。 如是所度无量邪道。 王家常送十车衣钵。 终竟一月皆悉都尽。 如是展转乃至无数。 广开分别摩诃衍义。 造优波提舍十有万偈。 庄严佛道。 大慈方便如是等论。 各五千偈。 令摩诃衍光宣于世。 造无畏论满十万偈。 中论出于无畏部中。 凡五百偈。 其所敷演义味深邃。 摧伏一切外道胜幢。 时天竺国有婆罗门。 邪见炽盛善知咒术。 欲以己能竞名龙树。 白彼王言。 唯愿大王。 垂哀听我与此沙门诤捔道力。 若彼胜我我当属之。 我若胜彼当见属我。 王言大德。 汝甚愚痴。 此菩萨者。 明同日月智齐众圣。 汝今庸劣岂可为比。 欲以藕丝悬须弥山。 牛迹之水等量大海。 我今观仁亦复如是。 幸自思惟无亏高德。 婆罗门言。 王为智人一切瞻仰。 犹如日月莫不观察。 吾言虚实宜以理验。 大王云何逆见陵蔑。 尔时彼王见其至意。 严驾往请龙树菩萨。 清旦俱集正德殿上。 时婆罗门即以咒力。 化作大池广长清净。 池中出生千叶莲华。 自坐其上语龙树曰。 汝处于地类同畜生。 我居花上智慧清净。 宁敢与吾抗言议论。 尔时龙树复以咒力化为白象。 象有六牙金银校络。 徐行诣池趣其花座。 以鼻绞拔高举掷地。 时婆罗门伤背委困。 即便摧伏归命龙树。 我甚顽嚚犯逆大师。 唯愿愍哀听吾悔过。 龙树慈矜度令出家。 是时有一小乘法师。 见其高明常怀忿嫉。 龙树菩萨所作已办将去此土。 问法师言。 汝今乐我久住世不。 答曰仁者。 实不愿也。 即入闲室经日不现。 弟子咸快破户看之。 遂见其师蝉蜕而去。 天竺诸国并为立庙。 种种供养敬事如佛。 付法藏因缘传卷第五付法藏因缘传卷第六元魏西域三藏吉迦夜共昙曜译龙树菩萨临去此世。 告大弟子迦那提婆。 善男子听。 佛以大悲愍伤众生。 演甘露味利益来世。 次第相付乃至于我。 我欲去世嘱累于汝。 汝当流布至心受持。 提婆敬诺当承尊教。 于是宣说真法宝藏。 以智慧力摧伏异学。 博识渊览才辩超绝。 擅名天下独步诸国。 其初託生南天竺土婆罗门种。 尊贵豪胜。 由毁神眼遂无一目。 因是号曰迦那提婆。 智慧深远机明内发。 顾目观察无愧于心。 唯以其言人未信受。 道化不行夙夜忧念。 于彼国中有一天神。 锻金为形立高六丈。 咸皆号曰大自在天。 有求愿者令现获报。 提婆诣庙求入拜觐。 主庙者言天像至神。 人有见者不敢正视。 又令退后失魂百日。 汝今但当诣门乞愿。 更复何求而欲见耶。 提婆答言。 神审若斯吾乃愿见。 设不如是非我所欲。 时人闻之咸奇其意。 追入庙者数千万人。 提婆既至稽首为礼。 天动其眼怒目视之。 提婆语曰。 天实神矣。 然今相观甚大卑劣。 夫为神者。 当以精灵偃伏群类。 而假黄金颇梨为饰。 荧惑民物何期小也。 即登高梯凿出其目。 时诸观者咸有疑意。 大自在天威德高远。 云何为此小婆罗门之所毁辱。 将无彼神名过其实。 尔时提婆晓众人曰。 神明远大近事试我。 我深达彼心所念故。 登金山聚出颇梨珠。 咸令一切皆悉了知。 精灵纯粹不假形质。 吾既非慢。 神岂辱也。 作是语已从庙而出。 即于其夜求诸供备。 明日清旦敬祀天神。 迦那提婆名德素着智与神会。 其所发言无不响应。 一夜之中供具斯备。 大自在天作一肉形。 高数四丈。 左眼枯涸徐步安详而来就坐。 遍观餚饍叹未曾有。 嘉其德力能有所致。 而告之曰。 善哉大士。 深得吾心以智见供。 汝今真是敬信我者。 世人愚痴唯得吾形。 以食奉献畏而诬我。 今汝供馔。 美味具足我之左眼宜当垂给。 若能见与真上施也。 提婆答言善哉受教。 即以左手出眼与之。 天神力故出而随生。 索之不已。 出眼数万。 天神赞曰。 善哉摩纳。 真上施也。 欲求何愿必满汝意。 是时提婆白天神曰。 我索明识不假于外。 唯恨吾教人莫信受。 正愿我言后必流布。 神曰甚善。 即便起退。 于是提婆诣龙树所。 剃除须发受出家法。 周游扬化广济群生。 南天竺王总御诸国。 怀贡高心信用邪道。 沙门释子一不得见。 国人远近咸受其化。 提婆念曰。 树不伐本枝条难倾。 人主不化道岂流布。 其国政法王家出钱雇人宿卫。 尔时提婆应募为将荷戟前驰。 整勒部曲威德恩仁物乐其政。 王嘉其意问曰。 何人侍者。 答言。 此人应募。 既不食禀。 又不取贾。 在事恭谨性好闲习。 未达其心何求何欲。 王即召之具问其意。 答言大王。 我是智人善于言论。 欲于王前而求试验。 即便许之为建论座。 尔时提婆即立三义。 一切圣中佛最殊胜。 若于诸法佛法无比。 救世福田众僧第一。 八方论士能坏斯语。 我当斩首以谢其屈。 所以者何立理不明是为愚痴。 若斯之头非吾所惜。 八方论士咸来云集。 亦各言曰。 我若有屈斩首相谢。 愚痴之头非吾甘乐。 提婆语言。 我所修法仁活万物。 要不如者当剃汝发以为弟子。 不斩头也。 立此要已便共论义。 诸外道中情智浅者。 适至一言寻便屈滞。 智慧胜者远至二日。 辞理俱匮。 悉剃其发度令出家。 尔时有一外道弟子。 凶顽无智耻其师屈。 形虽随众心结怨忿。 含毒炽盛啮刀自誓。 彼口胜我我刀伏汝。 作是语已持挟利刀。 常于日夜伺求其便。 尔时提婆出在闲林。 造百论经以破邪见。 弟子分散树下思惟。 提婆菩萨起定经行。 外道弟子往至其所。 执刀穷之。 汝昔曾以智伏吾师。 我于今者刀破汝腹。 即便决之。 五藏出外。 命犹未绝。 愍其狂愚而告之曰。 我有衣钵在吾坐所。 汝可取之急上山去。 我诸弟子未得道者。 若脱遇汝必当相执。 或送于王困汝不少。 夫身名者众患根本。 汝今迷惑爱惜情重。 是故宜当好自防护。 时诸弟子有先来者。 覩见其师发声悲哭。 合诸门徒竞各云集。 惊怖号咷宛转于地。 其中或有狂突奔走。 共相分卫追截要路。 尔时提婆语众人曰。 诸法本空无我我所。 无有能害亦无受者。 谁亲谁怨孰为恼害。 汝等今者愚痴所覆。 横生妄见种不善业。 彼人所害害吾往报。 非杀我也。 于是放身蝉蜕而去。 迦那提婆未舍身时。 告于尊者罗睺罗曰。 佛婆伽婆为度众生。 演畅妙法利益来世。 次第委嘱乃至于我。 我若灭后当付于汝。 汝宜护持深经宝藏。 令诸众生普皆蒙益。 罗睺罗言。 善哉受教。 于后敷演深经妙法。 以智慧力摧灭邪道。 三闻说法尽能受持。 龙树提婆及斯大士名德竝着美声俱闻。 当是时也有婆罗门。 聪慧奇悟善于言论。 造鬼名书甚难解了。 章句广博十有万偈。 为三大士。 而赞诵之。 龙树一闻寻便开悟。 善能忆持如旧诵习。 提婆未解重为宣说。 既经再闻复即明了。 提婆菩萨为罗睺罗。 更广分别演其章句。 罗睺罗闻豁然意解。 时婆罗门便大惊怪。 此诸沙门才慧乃尔。 读吾此书不久通利。 善能分别似若旧习。 即便信伏改其邪心。 彼罗睺罗聪慧如是。 有善方便教化众生。 然后以法付嘱尊者僧伽难提。 令其流布饶益众生。 僧伽难提有大功德。 智慧深远修菩萨行。 以坚誓愿而自庄严。 超过声闻缘觉境界。 曾于一时有阿罗汉。 弃舍重担具诸功德。 僧伽难提欲试彼故。 即宣一偈而问之言。 转轮种中生非佛非罗汉不受后世有亦非辟支佛大德应当好谛观察。 如上所言是何等物。 尔时罗汉即入三昧。 深谛思惟不能解了。 便以神力分身飞往兜率陀天至弥勒所。 具宣上事请决所疑。 尔时弥勒告彼罗汉。 世以埿团置于轮上。 埏埴成瓦。 如是瓦者。 岂同诸圣至后世乎。 时彼罗汉即便开解。 还阎浮提宣说斯事。 僧伽难提语言。 大德。 此必当是弥勒菩萨为汝宣说然后解耳。 如是智慧神力变化。 济诸群生不可限量。 所应作已将欲舍身。 至一树下指攀树枝。 寻便舍寿犹依此树。 诸罗汉等欲移其尸。 置平坦处积薪耶旬。 如须弥山不可倾动。 尽其神力亦无异相。 即便复以诸大白象併力俛之。 不能移动如芥子处。 寻积香木就下阇毗。 其火炽盛焚烧身尽。 树更蓊郁都无凋毁。 时众咸见叹未曾有。 收取舍利起塔供养。 僧伽难提舍身已后。 有罗汉名僧伽耶舍。 次受付嘱流布法眼。 广化众生拯诸苦恼。 有大智慧言辞清辩昔虽山家未证道迹。 游大海边见一宫殿。 七宝庄严光明殊胜。 僧伽耶舍见时已到。 即往彼宫说偈乞食。 饥为第一病行为第一苦如是知法者可得涅槃道是时舍主即出奉迎。 敷置茵褥请入就坐。 僧伽耶舍见其家内有二饿鬼。 裸形黑瘦饥虚羸乏。 锁其身首各着一床。 复有一钵满中香饭。 以瓶盛水安置其侧。 尔时舍主即取此食奉施比丘。 语言大德。 慎勿以食与此饿鬼。 尔时比丘见其饥困。 即以少饭而施与之。 鬼得食已即吐脓血。 遍流在地污其宫殿。 尔时比丘怪而问之。 此鬼何缘受斯罪报。 舍主答曰。 斯鬼前世一是吾息一是儿妇。 我昔布施作诸功德。 而彼夫妻恒怀恚惜。 我数教诲都不纳受。 因立誓曰。 如此罪业必获恶报。 若受罪时我当看汝。 由是因缘得斯苦恼。 小复前行至一住处。 堂阁严饰种种奇妙。 满中众僧经行禅思。 日时已到鸣椎集食。 食将欲讫。 尔时餚饍变成脓血。 便以钵器共相打掷头首破坏。 血流污身而作是言。 何为惜食今受此苦。 僧伽耶舍前问其意。 答言长老。 我等先世迦叶佛时同止一处。 客比丘来。 咸共瞋恚藏惜饮食而不共分。 以此缘故今受斯苦。 如是尊者僧伽耶舍。 周游大海遍行观察。 见于地狱凡有五百。 即生厌恶深患三有呵责五欲。 甚生怖畏便作是念。 世间造业终不败亡。 如影随形谁能舍离。 我今应当方便求免。 观察情至得罗汉道。 六通无碍三明清彻。 于一山林有五百仙。 勤修苦行欲望梵福。 僧伽耶舍往至其所。 为宣三偈赞佛法僧。 五百仙人俱得道迹。 如是尊者广为佛事。 教化已讫便入涅槃。 收集舍利起塔供养。 僧伽耶舍未灭度时。 以法付嘱鸠摩罗驮。 而告之曰。 佛以正法付大迦叶。 如是展转乃至于我。 我欲涅槃持用相付。 汝宣至心勤加守护。 鸠摩罗驮答言受教。 于是次宣深法宝藏。 彼之功德甚深渊远。 发大弘誓行菩萨道。 智慧辩才犹如大海。 少有名称国人宗仰。 鸠摩罗驮秦言童子。 少有美名。 以何缘故号美名耶。 有一长者缘事余行。 以二瓮金寄其亲友。 一瓮金大。 二者金小语亲友言。 吾欲他行持此相寄。 我子意若有欲得者必当与之。 后长者子往从索金。 亲友尔时还其小者。 彼即瞋恚不肯取金。 遂共相将诣断事所。 具陈上意以求理决。 众断事官莫能分了。 鸠摩罗驮时为童子。 于路游戏闻其讼音。 即作是言。 儿得金矣何劳苦诤。 其父本言随子所欲。 今乐大者理自属之。 尔时断事便用其语。 于是名闻驰布四远。 因即号为美名童子。 出家学道才慧超世。 至一国土人多顽嚚。 虽闻法教都不信受。 鸠摩罗驮即语之言。 汝今可集铁马万骑。 遣人乘之在吾前过。 便如其言即为严办。 鸠摩罗驮暂一见已。 尽皆分别人名马色衣服相貌。 具足宣说无一错谬。 彼国人民方皆信伏。 造诸经论游化世间。 所为已讫即便舍寿。 鸠摩罗驮临舍命时。 告一比丘名阇夜多。 长老当知。 如人渡海必由船栰。 众生如是。 欲离三界修行善法然后得出。 故我今者欲付汝法。 宜好习学利益人天。 阇夜多言。 善哉受教。 遂演深法度化世间。 彼阇夜多有大功德。 精进勇勐勤修苦行。 善持禁戒无有漏失。 世尊所记最后律师。 曾于众中有一比丘。 其嫂至寺持食饷之。 淫火炽盛便共交通。 犯重禁已寻自悔责极生惭耻。 我大愚痴造斯恶业。 吾今定非沙门释子。 衣钵尽置三奇杖上。 处处游行高声唱言。 我是罪人不应复着佛法染衣。 为衅既重必入地狱。 当于何处而得救护。 时阇夜多语比丘言。 汝今若能随顺我语。 当令汝罪寻自消灭。 比丘欢喜白言受教。 时阇夜多。 即以神力。 化作火坑其焰勐盛。 令此比丘自投其中。 尔时比丘为灭罪故。 举身投入大火坑内。 于时勐焰转成清流。 才齐其膝都不伤害。 时阇夜多告比丘曰。 汝以善心至诚悔过。 所有诸罪今悉摧灭。 即为说法得罗汉道。 由是缘故世皆号为清净持律。 复于一时将诸弟子。 围绕往诣德叉尸罗城。 至其城已时阇夜多惨然嚬蹙。 弟子疑怪问其师意。 答言且止。 后当宣说。 小复前行路见一乌。 尔时尊者欣然微笑。 诸弟子众重白师言。 唯愿哀愍说其因缘。 时阇夜多告众人曰。 我初至城。 于其门下见饿鬼子。 饥急羸困前白我言。 母生吾已入城求食。 自与别来满五百年。 饥虚穷乏命不云远。 尊若入城见我母者。 为吾具宣辛苦之事。 我始入城便见彼母。 即为具说其子饥乏。 尔时鬼母前白我言。 吾入城来经五百年。 未曾能得一人[口*弟]唾。 何以故。 我既新产气力羸惙。 设得少唾为诸鬼神之所欺夺。 始于今日值一人唾。 边无余鬼会遇得之。 欲出城外共子分食。 门下多有大力鬼神。 畏其侵夺复不敢出。 唯愿尊者垂哀矜愍。 持我出城与子相见。 我于尔时将此鬼母出于城外。 今共子食。 即问彼言。 汝生已来为几时耶。 鬼答我曰。 吾见此城七返成坏。 国土丰乐人民炽盛。 又见毁败殄灭无遗。 我闻彼言。 深叹生死受苦长远无有边际。 以是缘故惨然嚬蹙。 彼乌因缘。 善听当说。 乃往过去九十一劫。 毗婆尸佛在世教化。 我于尔时为长者子。 志厌五欲常念出家。 我若尔时作沙门者。 必断众结得罗汉道。 吾之父母不见从志。 强为娉妻欲遮断我。 我不违命便即娶妻。 娶妻已后复欲出家。 父母语言。 为汝娉妻正求继嗣。 若生一子乃当相放。 我寻受教与共交会生一男儿。 年始六岁。 尔时父母即教此儿。 汝父若出欲作沙门。 当抱其足而语之曰。 父若舍我谁见养活。 先当见杀然后可去。 尔时此儿如父母教。 啼泣抱我甚生悲恋。 我于尔时以爱染心即语子言。 吾当为汝不复出家。 由彼儿故不得道证。 九十一劫流转生死。 于五道中未曾得见。 今以道眼观察彼乌。 乃我前世所生之子。 愍其婴愚久处生死。 以斯因缘是故微笑。 如是尊者善说法要。 以辩才力游化世间。 所为已讫入般涅槃。 尊者阇夜多临当灭度。 告一比丘名婆修槃陀。 汝今善听。 昔天人师于无量劫勤修苦行。 为上妙法。 今已满足利安众生。 我受嘱累至心护持。 今欲委汝当深忆念。 婆修槃陀白言受教。 从是以后宣通经藏。 以多闻力智慧辩才。 如是功德而自庄严。 善解一切修多罗义。 分别宣说广化众生。 所应作已便舍命行。 次付比丘名摩奴罗。 令其流布无上胜法。 彼摩奴罗智慧超胜少欲知足勤修苦行言辞要妙悦可众心。 善能通达三藏之义。 于南天竺兴大饶益。 时有尊者号曰夜奢。 辩慧聪敏甚深渊博。 与摩奴罗功德同等。 亦能解了三藏之义。 流布名闻咸为宗仰。 曾于一时彼摩奴罗至北天竺。 尊者夜奢而语之言。 恒河以南二天竺国。 人多邪见听辩利智。 长老善解音声之论。 可于彼土游行教化。 我当于此利安众生。 时摩奴罗即如其语至二天竺。 广宣毗罗无我之论。 摧伏一切异道邪见。 所为既办舍身命终。 于是已后次有尊者名鹤勒那。 夜奢出兴于世。 受付嘱法广宣流布。 福德深远才明渊博。 化世迷惑令就正路。 所作已讫然后舍身。 复有比丘名曰师子。 于罽宾国大作佛事。 时彼国王名弥罗掘。 邪见炽盛心无敬信。 于罽宾国毁坏塔寺杀害众僧。 即以利剑用斩师子。 顶中无血唯乳流出。 相付法人于是便绝。 如此之法为大明灯。 能照世间愚痴黑闇。 是故如上诸贤圣人。 皆共顶戴受持守护。 更相付嘱常转法轮。 为诸众生起大饶益。 断塞恶道开人天路。 逮至最后斯法衰殄。 贤圣隐没无能建立。 世间闇冥永失大明。 造作恶业行十不善。 命终多堕三恶八难。 是故智者宜当观察。 无上胜法有大功德。 微妙渊远不可思议。 譬如贾人欲过大海。 必乘船舫然后得度。 一切众生亦复如是。 欲出三界生死大海。 必假法船方得度脱。 法为清凉除烦恼热。 法是妙药能愈结病。 即是众生真善知识。 为大利益济诸苦恼。 何以故。 一切众生性无定相。 随所染习起善恶业。 若有习近外道邪见受其教诫。 永即流转无有边际。 是则不名善知识也。 若有人能起信敬心。 亲近贤圣听受妙法。 由听斯法功德因缘。 出欲淤泥受最胜乐。 是故此人名善知识。 宜应勤心习近供养。 必能令人离三恶苦。 如昔往日华氏国王有一白象。 气力勇壮能灭怨敌。 若有罪人令象蹈杀。 后时象厩为火所烧。 移在异处近一精舍。 闻有比丘诵法句曰。 为善生天为恶入渊。 心便柔和起慈悲意。 后付罪人都不杀害。 但以鼻嗅舐之而去。 王见斯已心大惶怖。 召诸智臣共谋此事。 时有一臣即白王言。 此象系处近在精舍。 必闻妙法是故尔耳。 今可移系令近屠肆。 彼覩杀害恶心当盛。 王用其计系象屠所。 象见杀戮剥皮斩截。 恶心勐炽残害增甚。 以是当知。 众生之类其性不定。 所以者何。 畜生犹尚闻法生慈。 见有屠杀便为残害。 况复于人。 而不染习起善恶业。 是故智者宜应觉知。 邪见恶法多所损害。 弃而离之勤作方便。 习近圣法受持流布起大师想。 由是微妙功德因缘。 永当超越三恶道苦。 度生死海受涅槃乐。 又此法者为得道利全分因缘。 是故复名真善知识。 如昔阿难白佛言。 世尊。 善知识者。 于得道利作半因缘。 佛言不也。 善知识者。 即是得道全分因缘。 阿难当知。 此阎浮提除大迦叶舍利弗等。 其余众生若不遇我。 恒当流转无解脱期。 是故我言。 善知识者能大利益。 以此缘故当知。 佛法最尊最妙为无有上。 无量功德之所成就。 是故世尊初成正觉。 于树王下端坐思惟。 一切世间若使无有父母师长。 单独孤露永无恃怙。 我今应当依谁而立。 复作是念过去未来现在诸佛。 悉以胜法用为师范。 我亦应当如三世佛深妙胜法用以为师。 由是缘故佛常恭敬如斯妙法。 至心礼拜勤加守护。 当知此法甚为希有。 是故智者宜应受持。 又于往昔有婆罗门。 持人髑髅其数其多。 诣华氏城遍行衒卖。 经历多时都无买者。 便极瞋恚高声唱言。 此城中人若不就我买髑髅者。 吾当相为作恶名闻言。 汝诸人愚痴闇钝。 尔时城中诸优婆塞闻是语已。 畏其毁谤。 便持钱物至彼买之。 即以铜筋贯穿其耳。 若彻之者便与多价。 其半彻者与价渐少。 都不通者全不与直。 时婆罗门问优婆塞。 我此髑髅皆悉无异。 何故价直而有差别。 优婆塞言。 如前髑髅有通彻者。 斯人生时听受妙法。 智慧高胜贵其若此。 相与多价。 其半彻者虽听妙法未善分别。 以是因缘与汝少直。 全不通者此人往昔都不听法。 吾以是故不相与价。 时优婆塞持此髑髅。 往至城外起塔供养。 命终皆得生于天中。 以是因缘当知。 妙法有大功德能建立人。 何以故。 此优婆塞以听法人髑髅起塔尚生天上。 况能至心听受斯法供养恭敬持经人者。 此之福报甚难穷尽。 未来必当成无上道。 是故诸有欲得无上安隐快乐。 为化众生作大饶益。 皆应受持如是胜法。 付法藏因缘传卷第六 发布时间:2024-10-01 08:18:00 来源:藏经阁 链接:https://www.vipfo.com/book/590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