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第十一回刺史府宋益夜探遇救星秀姑脱身 内容: 第十一回刺史府宋益夜探遇救星秀姑脱身话说宋益与魏谦一直谈到天亮,俩人都有相见恨晚之感。 为了不泄漏风声,次日宋益不让魏谦再出衙露面,并吩咐衙役不许谈论昨夜发生之事。 宋益想:小小的番禺县城,竟有这等官吏—横行霸道,草菅人命,刺杀朝廷命官,劫狱抢夺犯人。 真是十恶不赦,死有余辜。 今天犯在我手上,一定要查过水落石出。 他自言自语地说:“今天晚上决心同魏谦到刺史府里看过明白。 ”宋益主意已定,立即找魏谦前来商量。 宋益对魏谦讲明了意图,要彻底弄清刺史府后花园到底有多少被关押的女人。 魏谦说:“后花园地下室里所关的女人最少也有百余人,她们有年纪大的妇女,也有年纪小的姑娘,专供雷家父子玩弄,凡是不从者就施用酷刑。 如果宋大人今晚要去探视地下室,必须从长计议。 但小人路途熟悉,有我保驾,万无一失。 ”宋益听了大喜,又详细了解后花园的地形和地道的出入口,准备晚上行动。 天近黄昏,宋益身穿夜行衣,背挿青龙剑,头戴黒色头巾,腰扎黒色丝带。 魏谦头戴黒色蒙面纱,身穿黒色缎子袍,背挿钢刀,虽然左臂有点轻伤,但不影响行动。 二人打扮完毕,只待二更时分,便夜探刺史府。 孟秋时节,南方天气晴朗,谯楼更鼓刚打二更,一轮明月高挂天空,刺史府里一片寂静,只有丫环和家人在忙碌为主人端汤送水,服侍主人安寢。 雷震雄自从为官以来,一直是欺压百姓,无恶不作,他把刺史府建造得十分华丽,从刺史府大门到后院客厅,一进五重,后院客厅是雷震雄寻欢作乐的地方,称为“静心斋”。 静心斋里有一暗道口,直通后花园内地下室,雷震雄要玩女人,只需从静心斋暗道口进入即可。 这后花园内的地下室共有四个出口:一个是在后花园假山上的赏月亭下,亭子底下有一暗道机关,只要轻轻将机关一按,洞口自出。 由于假山上的赏月亭地势很高,它可以四处观察瞭望,成为刺史府观察的“哨楼”,因此,要从赏月亭进入地道,必须带有云梯才能进入,否则就会掉入陷井,被暗道机关扎成肉酱。 另有两个出口是假山山洞,和西边花厅地下室。 从假山出口到西边花厅有一条通道,在这条通道两边各设有十间小室。 这条通道的出口是连接着花厅。 所有抢来的妇女都是关在花厅里,然后再从花厅地下通道进入地下室的。 后花园的院墻把后厅的静心斋与花园内的花厅、假山都分别隔离开来。 而这些通道口都相当隐蔽,根本就无人知道,即使是守口家奴也只仅知自己所守的出入口,根本不知道此地道与其他的出入口相连。 那么魏谦又是怎么知道这地道的出入口呢? 看来还得要从头说起。 一天,雷龙在街上寻花问柳时,恰好在“万全药店”门前遇见一位美貌女子,雷龙一看,当时魂飞魄散。 只见这女子乌亮的青丝发挽着童子拜观音的发髻;两眉弯弯,犹如天上的峨眉月;面如白粉,白里透红,红里透白既细腻而又柔嫩;牙如银,唇如朱砂;一双眼睛既机警又善良,含情脉脉;丰满的乳峰,细软的腰支衬托整个身材显得格外窈窕。 虽然身穿粗衣布裙,但很合体,更显得风流雅韵。 雷龙呆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个女人走进药店,他心神不定地跟在这个女子后面来到店中。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就是被雷龙在青龙桥上打死的老汉钟书庭的儿媳黄秀姑。 黄秀姑为替丈夫钟奇志买药治病,来到番禺万全药店门口,恰好遇见这匹色狼雷龙。 黄秀姑进到店后,从腰间取出药方,掌柜的接过药方后,依照药方顺次将药配齐,算好药价后说:“这剂药每副五钱银子,三副药共要白银一两五钱。 ”黄秀姑正要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时,站在后面的雷龙却按住黄秀姑的手,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交给药店老板。 黄秀姑连忙挣脱雷龙的手,边挣边说:“这位客官我们素不相识,怎么能要你破费呢? ”掌柜的说:“这是雷刺史家的公子,他为人好善乐施,你就收下吧! ”黄秀姑执意不肯,将柜台上的药包扔向柜台里,转身就走出店门。 雷龙见黄秀姑跑出药店,心中大喜,立即带着家丁向黄秀姑追去。 黄秀姑知道事情不好,慌忙逃进一个小巷子里躲避。 谁知,她跑不到百米,就被几个家丁追上,用衣服蒙住她的头部,将毛巾塞进她的嘴里,然后将她用绳索捆住,装进早已准备好了的大布袋子里,两个家丁一个抬头,一个扛脚,抢进了雷府。 雷龙将秀姑抢回府后,命家丁抬进后花园花厅相见。 家丁把秀姑从布袋里放出,解开身上所捆绑的绳索,秀姑一见这处所非等闲之家,便破口大骂:“你们这群野兽,为什么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民女? ”雷龙看见秀姑开口骂人,便嘻皮笑脸地上前劝说:“娘子有所不知,雷刺史是我令尊,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今天本公子有幸遇着娘子,见娘子貌似天仙,使我春心欲动,故而将娘子带回府中与娘子同欢共乐,这岂不是一桩美事。 ”说罢就向秀姑扑去,秀姑转身一闪,雷龙却扑了一空。 秀姑怒气冲冲地骂道:“你这无耻的畜牲,我是有夫之妇,生儿育女之人,岂能让你这狂徒沾污我身,如不速速放我,我就碰死在你面前! ”说罢,就向花厅中的柱子上撞去,幸好被旁边两个家丁拉住,否则就命丧九泉。 雷龙见这位女子性情刚烈只有暂避锋芒,命家丁将秀姑关在花厅厢房,待他性情缓和心情平静之后再行好事。 再说刺史雷震雄,那天正在前厅闲坐,突然见有几个家丁,匆匆忙忙地扛着什么东西向后厅疾走如飞,雷震雄不知儿子在外又干什么蠢事,当时就命令家将魏谦去到后厅打听。 魏谦奉命来到后厅,见无人在此,便进入后花园中。 刚走近花厅门前就听到花厅里面有女人啼哭叫骂,魏谦闪身躲在花厅墻边,用手指头沾着口水,轻轻地捅破窗户纸,睁着右眼朝花厅中观望,正见雷公子在调戏刚掳掠来的妇女……魏谦探实真情后,迅速来到前厅禀告刺史。 雷刺史听说儿子雷龙又抢来民女,心中惊喜,便让魏谦站在自己跟前问话:“你见这位女人有多大年纪? 相貌长得如何? ”“年纪大约三十七、八,相貌犹如天仙。 ”雷刺史听见魏谦的回答后,顿时一怔,站起身来问:“是你亲眼所见? ”魏谦说:“是小人亲眼所见。 ”“公子待她如何? ”雷刺史焦急地问。 “公子逼他行欢作乐,她誓死不从,反而破口大骂。 ”“不从就好了,不从就好! 她骂些什么? ”雷震雄迫不及待地问。 “她骂公子是畜牲,是狂徒! 说她是有夫之妇,生儿育女之人。 如果沾污了她,她就死在公子面前! ”雷震雄紧接着问:“公子见她不从是否动用刑具? ”魏谦说:“没有。 但这位妇女却要触柱自尽。 ”雷震雄问:“后来怎样? ”“被家人拉住未成,公子只好将她关进花厅厢房。 ”雷刺史听魏谦说完后,才放下心来。 雷震雄听完话后,心中燃烧起一阵阵的欲火,此时,他挠耳搔腮,心中发痒,坐立不安。 在打情骂俏的情场上,雷震雄是个老手,他曾经糟蹋了不少女人。 这次儿子在外抢回来了一个貌似天仙的美人,雷震雄当然要搞到手中,据为己有。 他想:这位美貌佳人是有夫之妇,年龄三十八、九,如果与老夫同床共枕岂不是天赐良缘。 可是儿子雷龙年纪尚轻,岂能与这有夫之妇同居苟且。 今晚老夫若不早早下手,恐怕儿子会強逼成婚,到那时老夫再也无法夺子之爱,失掉良机。 雷震雄左思右想,恨不得太阳快快西沉。 太阳刚刚西坠,天空出现了魚鳞状的白云,刺史府门前的大红灯笼按时亮起来了,朱红漆的大门紧紧关闭着,只有看门的石头狮子端详地坐在门口,守门的家丁仍然在门里依门席地而坐。 雷刺史吃罢晚饭来到后厅的静心斋,吩咐所有家丁丫环都各自坚守岗位,不得擅自来后厅,只唤家将魏谦,随他进静心斋听用。 雷震雄进了静心斋后,命魏谦紧闭斋门,尔后对魏谦说:“魏谦,老夫今晚想会见雷龙抢回的女子,你到花厅里将此女带来,倘若公子拦阻,你只说老爷要见此女问话。 ”说罢从腰间解下腰牌,交给魏谦并说:“这是老夫的腰牌,你只要挂着这块腰牌到后厅出进,都无人敢阻拦你。 ”魏谦接过腰牌转身欲开门就走,雷震雄忙说:“不要开门,不要开门,走静心斋的暗道即可到达后花厅。 ”听老爷这一说,魏谦心里一惊,内有暗道还是首次听说。 他来到斋房内,见老爷走到床前,掀起罗帐,里面地板上有一个机关,雷震雄用手往地板上轻轻一按,只见“唰”地一声——地板开向一边,里面有木制台阶供人上下。 魏谦进入暗道口后,定神一看,只见前面不远的地方,发现有微弱的灯光。 他顺着灯光向前走去……魏谦大约走了十来丈远,通道里凡在拐弯之处,都有油灯照明。 魏谦走到丁字交叉处,发现左右方向有一通道,他向左边走去。 走了八、九丈路,前面没有油灯,越往前走越黑。 魏谦摸着洞壁,向前慢慢地移走,摸呀摸,突然摸到一个板梯扶手,他一步一步顺着板梯向上爬。 原来这是一个出口,一直通到假山上的望月亭。 这个出口很少人走,假山上也没有人看守。 如果魏谦不是从地道里面往外爬,否则在假山上是很难发现这个出入口的,魏谦在望月亭上向四周探视之后,又转身从这出入口往回走,经过丁字交叉处,他再也没有向右走,而是一直往前,他走过了两个拐弯处,前面通道变得宽敝了,通道两边有地下室,里面关有很多美貌妇女。 在这宽敝的通道里,仅有一个老妇在看守。 魏谦手执腰牌向老妇晃了一下直闯通道尽头。 老妇二话没说,只跟着魏谦一起来到花厅厢房。 她问:“大哥,要何人去陪伴老爷? ”魏谦说:“今天新来的。 ”老妇打开厢房,只见秀姑蜷着身子,躲缩在屋角落里。 魏谦说:“这位大姐,我奉老爷之命,带你前去见我家老爷! ”秀姑心中胆怯,但见这位家丁出言和蔼,便问:“你家老爷是谁? ”魏谦答道:“是刺史雷大人。 ”秀姑长叹一声,只好跟着魏谦从地下通道来到静心斋房中。 魏谦能够知道雷府地下室的出入口,也就是雷老爷给他的偶然机会。 魏谦将黄秀姑带出了地道,来到静心斋。 雷老爷在烛光下,一见这位貌似天仙的美人,顿时魂飞魄散。 他振着精神,压住心中的欲火,故着冷静地问:“这位娘子家住哪里,姓甚名谁? ”秀姑低下头,跪在地上伤心地说:“民妇姓黄名秀姑,家住番禺钟家庄,家有年迈的公公和抱病卧床的丈夫,膝下还有一个女儿。 我夫卧病在床,我前来城里买药,望老爷开恩放我回去,老爷的大恩大德民女永记在心,来生变牛变马再报答大人。 ”说罢,连连磕头,泪流满面。 雷震雄上前假惺惺地将秀姑牵起。 “放你回去这并不难,但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就可以让你全家团圆。 ”“什么事? 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一定应允。 ”秀姑还以为遇上了好人,毫不犹豫地回答。 雷震雄站起身来走近秀姑跟前,秀姑胆怯地退了两步,只见雷震雄嘻皮笑脸地说:“只要娘子陪我上床,什么事我都依你。 ”秀姑听了,吓得面如土色,连忙跪下哀求地说:“这万万使不得,我是有夫之人,上有公爹,下有女儿,请老爷饶了我吧! 饶了我吧! ”雷震雄板起面孔说:“要你陪我睡觉是看得起你,这也是你的福份,你还不从,这就由不得你。 ”说罢抱起秀姑摔在床上,犹如饿狼扑食一样将秀姑进行蹂躏。 魏谦站在门外,只听见房中的撕打声和秀姑的哭泣声……魏谦知道地道的出入口,也就是从那天带秀姑才发现的。 所以,他才很有把握地将地道连接口的地形一一说给宋益知晓。 二更时分,魏谦带着宋益来到刺史府的后院。 刺史府后院的院墙很高,夜里都有人打更巡逻。 宋益向四周一望,见无动静,便将身一跃,只听“嗖”地一声,他一下就跃上了墙内一株大槐树上,用脚勾住树杈,来一个倒挂金钩,伏身观察后院动静。 魏谦随着宋益也跃上了墙头,象夜猫一样从墙上跳进院内,轻轻地着地,听不出一点响声。 由于他地形熟悉,很快地消失在后院之中。 宋益在树上看见魏谦进了后院,便顺着大树溜下来了。 他躲在后院的槐树脚下,等待魏谦的消息。 突然,听到梆响,两个手提红灯笼的巡夜家丁,一个叫李大,一个叫王行。 李大年纪约过五十,王行三十刚出头,他俩来到槐树脚下,将灯笼挂在树杈上就地而坐。 李大说:“王行老弟,咱们歇歇脚吧,我这里还有点酒,咱俩喝几口再去巡夜,也好提提精神。 ”说罢从腰间将酒葫芦解下来,送到嘴里“咕嗵”一口,尔后将葫芦交给王行说:“你也来一口吧! ”王行接过葫芦一口气全把酒喝光了。 “你这点酒还湿不了我王行的喉舌。 ”王行一边说一边将空葫芦递给李大。 李大接过空葫芦仍然挂在腰上。 “我说王老弟,关在柴房的那个秀姑真是可怜,雷老爷将她奸污后,不但不放她回家,而且每天还要她给地下室里的娘儿们送饭,真是前世作多了孽啊! ”王行说:“最近几天秀姑好象比前几天精神好些,每天晚上她将柴房紧闭,害怕雷老爷再次找她。 我们也得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能让她跑了,否则我俩的命也难保了。 ”李大说:“唉! 一个弱女子,在这样高墙大院里,她就是插翅也难飞出去啊! ”王行说:“李大哥,我们还是小心点好,到柴房去看看,无事便去睡觉。 ”李大说:“好! 老弟,你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带路,我就好走了。 ”他俩站起身来,王行从树杈上取下灯笼,一前一后向柴房走去。 李大、王行的谈话都被躲在树后的宋益听得清清楚楚。 宋益想:这个秀姑身遭残害,困囚柴房,肯定有不白之冤,我不免先探秀姑,弄清冤情再探地室。 主意已定,他跟踪李大、王行来到后院柴房旁,躲在黑暗之处,待李、王俩位巡夜家丁走后,再作道理。 雷府的柴房是三间宽敝的瓦屋,它并不是用来堆放柴禾的,原先是读书的地方。 由于雷府公子不愿读书,书房灰尘堆积寸厚,无人过问,慢慢地堆放杂物,所以雷府把它称为柴房。 黄秀姑被雷老爷污辱后,就被关进柴房,白天秀姑要向地下室的姐妹们送饭,晚上被锁在柴房里不得出去,柴房门锁由李大、王行二人负责开启。 李大对秀姑开始有些不放心,害怕她逃跑,后来见秀姑为人温顺,实在可怜,也就放心了。 他俩人来到柴房门前,见门锁未动,房中灯光未熄,李大敲了几下手中的木梆口喊:“平安”二字,俩人就离开了柴房。 宋益见俩家丁口报平安离开柴房,他立即闪身来到窗前,透视窗棂在微弱的灯光下,见一女子倒在床上和衣而睡,宋益断定,这就是秀姑。 他想如何营救秀姑呢? 正在踌躇之际,魏谦来到墙边。 魏谦轻声地叫了一声:“老爷! 魏谦在此。 ”宋益心中一惊,以为被雷府家丁发现。 他用手拉过魏谦耳语几句,魏谦点了点头,轻轻地从窗后绕到门前,他将锁用力一拧,锁落门开,然后将大门反关,来到秀姑房前,魏谦说:“秀姑! 快醒醒,有人来救你了! ”秀姑刚刚睡着,听说有人来救她便翻身而起。 见是一位身穿行衣的蒙面大汉,心中非常害怕,她颤兢兢地说:“壮士饶命! 小女身困囚笼,命在旦夕,不知壮士要奴怎样? ”魏谦说:“秀姑不必害怕,我乃番禺县衙捕快,探听你蒙受深冤,被关在柴房,特来此地救你! 番禺县县太爷宋大人现在门外,还不快快开门迎接县太爷! ”秀姑听罢,疑是梦中言语,她狠狠地拧了一下自己的脸,觉得有疼痛之感,慌忙持灯,开门迎接县太爷进屋。 宋益闪身进了柴房,立即命魏谦关门警戒。 他坐下后,问秀姑如何来到雷府的详细根源。 秀姑跪下低声地诉说一遍。 宋益听了,觉得秀姑冤深似海,决心要为民除害,为秀姑伸冤。 他告诉秀姑:“今夜由魏谦将你救出雷府,明日大早你到县衙击鼓鸣冤,到时本县为你作主! ”秀姑跪在宋益面前连连磕头,口中不断地说:“感谢青天大老爷! 感谢青天大老爷! ”宋益扶起秀姑说:“此地不能久留,你能带我进地道去看看吗? ”秀姑说:“好,现在就走! ”说罢将灯挑亮仍然关上柴房门,魏谦在前,宋益在后,向后花园而来。 宋益来到后花园院墙脚下,用手托起秀姑,让魏谦站在墙上接过秀姑,三人一起翻进了后花园。 魏谦路途熟悉,迅速将宋益和秀姑带到假山旁边。 魏谦进了山洞,吩咐秀姑躲在山洞旁边,不要走动,让他和老爷进去看看,马上回来。 魏谦领着宋益从假山山洞的出入口,慢慢地进入地道……宋益来到地下室的通道里,看见两旁地下室关了不少的女人,他一间一间地察看,惊叹这雷府真是人间“地狱”。 他越看越起火,口里咕咕地说:“我非亲手杀掉这条毒蛇不可! ”宋益招手向魏谦示意,速回原处。 魏谦转身与宋益一道向假山出口而来。 宋益说:“快将秀姑带出雷府,千万不能出差错! ”魏谦携秀姑向花园后墙走去,宋益在后观察园中动静。 此时正是四更时分,家丁们都正在睡得又香又甜,有谁知道这个七品县官,夜探刺史府呢? 宋益等人来到墙边,秀姑在魏谦、宋益的帮助下,迅速地越过了院墙。 宋益吩咐魏谦:“今夜天快亮了,为防止秀姑不再遭到不测,你带领秀姑由前街直到衙门前等候,本县绕道后街回衙! ”说罢,宋益迈步急奔后衙。 五更鸡叫,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太阳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寂静的县城人们又开始喧闹起来。 小巷里豆腐店的推磨声,发出有节奏的“咯吱,咯吱”响,屠户店里的杀猪惨叫声,让人听见虽然感到十分烦躁,但已习以为常,屡听不鲜;烧饼店卸下门前的铺板,盼望着开门大吉;卖油条的小孩童,手挽着提篮沿街叫卖。 魏谦带着秀姑穿街过巷,来到番禺县衙门前,朱红漆的衙门紧紧关闭,惟有门前的一对石头狮子,仍然张开大嘴,笑容满面,恭候着来人伸冤。 衙门口斗大的堂鼓高高地搁放在又粗又大的鼓架上,它为多少百姓的冤屈而发出轰鸣的声音。 许多含冤者把悲愤发泄在堂鼓上,手执棒锤狠狠地击动堂鼓,盼望着青天老爷为其主持公道。 秀姑在魏谦的指引下,看看太阳已经升起,她操起棒槌,悲愤地击响了堂鼓,口里喊道:“冤枉呀! 冤枉呀……”看门的衙役闻听鼓声,急忙开门,见有一妇人击鼓喊冤,迅速秉报老爷。 宋益身着官服,急步来到大堂,衙役们分列两旁。 宋益坐在大堂之后,传令:“传击鼓人上堂! ”黄秀姑来到大堂之上,双膝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宋益问:“下跪何人? ”“民女黄秀姑。 ”“状告何人? 有何冤枉? ”“状告刺史雷震雄,抢劫民女。 ”宋益说:“抬起头! ”“民女不敢。 ”秀姑仍然低头回答。 宋益说:“恕你无罪,抬起头来。 ”“谢大人。 ”秀姑抬头往堂上一看,只见这位县太爷就是昨夜救我的侠客,秀姑心中有底了。 宋益问:“你状告刺史,有无诉状? ”秀姑答:“民女连夜逃出虎口,来不及写诉状,只是口诉。 ”宋益说:“既无诉状,只用口诉,就站起来讲话。 ”秀姑说:“谢大人。 ”秀姑站起身来,挪步走近案前,向宋益倾诉冤情,宋益命人作好详细笔录。 秀姑说:“民女家住番禺县钟家庄,家有丈夫钟奇志,因我夫卧病在床数月不起,贫妇为夫前往县城买药……”黄秀姑泣不成声地说到“老贼将奴强行……”时便放声大哭,再也无法诉说下去。 宋益安慰秀姑,叫她继续诉说。 秀姑擦了一下眼泪说:“我被雷震雄污辱之后,他并没有放我回家,而是要我每天送饭给关在地下室的姐妹们吃,晚上将我锁在柴房里,如果不是被魏壮士相救,民女是无法脱离虎口的。 这就是民女的冤仇,望青天大老爷为民女作主! ”宋益听罢秀姑的诉说后问:“你的公公叫什么名字? ”“钟书庭。 ”“原来钟书庭就是你的公公? ”秀姑回答说:“县太爷是否认识我的公公? ”宋益说:“知道,知道,早就知道你的公公。 来人呀! 将秀姑带到后衙! 此案关系重大,待本县详细调查,再作判断。 退堂! ”宋益退堂后,独自一人静坐县斋,他想:秀姑一案乃是与玉英一案相连。 此案人命关天,关系错综复杂。 目前雷龙已被关进监牢,雷刺史行贿未成,定对本县怀恨在心。 此案如果不快速审判,定遭百姓非议。 雷震雄抢劫民女,私设监狱,证据确凿,但只有原告黄秀姑一面之辞,没有证人,惟恐雷震雄狡诈诡辩。 看来,还得要找魏谦商议。 若有魏谦出面作证:一是魏谦奉雷刺史之命刺杀县令;二是魏谦奉雷刺史之命带秀姑到静心斋。 上述两点均有凭据:刺杀县令雷刺史写有亲笔手令;带黄秀姑到静心斋有腰牌为凭。 想到这里,宋益唤衙役请魏谦前来问话。 衙役速到后衙,请来了魏谦。 魏谦来到堂前,宋益吩咐坐下叙话。 “魏谦,你对秀姑一案有何高见? ”魏谦说:“秀姑冤如大海,雷震雄罪大恶极,不但抢劫民女,而且派遣刺客杀朝廷命官,罪该万死,死有余辜! ”宋益问:“你可出堂作证否? ”魏谦说:“只要惩处雷震雄恶贼,小人愿当堂作证。 ”宋益说:“好! 好! 雷震雄老贼这次必死无疑! 据探子来报,朝廷已派钦差来番禺整饬官吏,近日可到。 你可先往钟家庄告知钟奇志,看他病情如何,如能行走,可将钟家遭害之事详细告知与他,让他在钦差轿前,拦轿喊冤,状告广州刺史雷震雄,到时本县自有主意。 ”宋益说罢,将案卷里雷震雄写给魏谦行刺的手令拿了出来,交给魏谦说:“此手令依然交给你保存,待钦差大人问案时,你当堂出示。 ”魏谦点了点头,双手接过字据藏在怀中。 宋益叮嘱魏谦说:“你从今天起,出进小心谨慎,乔装改扮,千万不能再落到雷震雄的手中,否则性命难保。 到钟家庄送信后,速来见我! ”魏谦拜谢宋益乔装打扮出城去了。 再说雷震雄,自从密派魏谦去行刺宋益,未见回来,心中十分焦急,突然家丁前来秉报说:“柴房黄秀姑夜间撬锁逃跑了。 ”雷震雄大怒,吩咐家丁赶快分头寻找。 震雄低头沉思:秀姑这样的娇弱女子,如何能逃出这高墙深院的雷府呢? 除非有他人帮忙。 想我堂堂刺史,自莅任以来,可算是春风得意,门第显赫,想不到宋益这小子,他不讲面情,捉我儿雷龙下狱,退礼金伸张正义,真是可恼可恨! 派魏谦行刺未归,是福是祸全不晓知,今又逃走小婆娘秀姑,失掉这个婆娘是小事,恐她出去之后,又会节外生枝,给老夫招惹麻烦。 越想越觉得心中烦乱,坐立不安。 思来思去无有良策,还是等待家丁寻找秀姑回来后,再作道理。 发布时间:2024-11-03 08:24:34 来源:藏经阁 链接:https://www.vipfo.com/book/657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