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荒田随笔叙 内容: 荒田随笔叙《大正藏》第82卷No. 2603荒田随笔叙。 古曰。 拈一茎草为丈六金身。 盖茎草者未必荒田中之物。 调御金身。 孰敢取尘影外之杰。 指月老人。 所著之荒田随笔者。 秘藏云仍之行囊。 有年于兹矣。 本光具寿。 割财爱于客囊。 刊梓以充法施焉。 可谓拈来现出金身矣。 夫拈也。 措也空掌自在。 而茎草金身者。 眼翳之拣别焉也。 此书始表选佛之章。 终备定祖之篇。 里面贳通说破世出世修证等仪式。 判断古今奋起尸威。 左之右之。 归一佛一化之的要。 则看者只自可怡悦。 不堪持赠君。 延享甲子秋。 城南宝林短枝契默真书于武陵寓馆。 不能语荒田随笔上卷之上。 撰佛。 大雄之道也固道。 如有始终不见其端。 常有貌而不烦其处。 是非物能契事。 卓尔介立普类异趣。 贯无偏乎一。 散也则随物。 乃荡万差以传永世。 夫在世泊焉萧焉。 自得曰证。 化物曰应。 证也化也所向虽异。 于佛恒如。 唯是道俯仰而已。 故事有本末混归一味。 此一味无所一。 其至能观时乘机。 大开无中路以致无方之应。 厥初唱曰。 有情非情同时成道。 其道如是。 盖佛与物同契乃能究竟。 究竟之道则无偏而淳。 是所以心佛众生互为主伴。 是三无差。 于是乎张大教网捞漉鱼龙。 而彼众生界无边。 乐欲根海无尽。 稠林茂密感交复有迟速深浅。 是以其说无量。 与物上下而有对治摄收劝诱归实之训诲。 遂施设偏圆大小权实部空有真俗迷解因果等义。 其品科分布名位以成。 所谓其数八万。 况且无量之门。 繁庶累层不可穷也。 是皆出乎大哀四悉益。 罔弗真矣。 故有数不堕诸数。 善为以无为。 是谓不测之适化。 盖机所在则化所通。 其所通之迹似有时有处。 但不同世之所见。 而又违之也不远。 何以尔乎。 以彼化本不谋无缘妙契于世世之思议亦不思议遇谐于妙化也。 世之云云者。 因言迹所兴视听所臻思察所及而分齐言之。 斯但分矣。 非全也。 而非全中能全其全者。 法本无偏。 一多大小互相收圆毕竟解脱故也。 故不妨世所言议。 议者曰。 佛始在道树始成正觉。 寄是始成处明其教。 乃有华藏海会。 主伴具足。 可说不可说分各相遍收。 五海十世六位十身及名号等。 一一融摄法尔不尔。 其说皆以十统以无尽楷定。 法相交参缘起无碍。 十玄门门举一皆收。 六相之义皆我家舍而已。 以可免数他宝也。 其中一字一义。 以海墨而书之不及。 海印炳现广大悉备。 而收在一微尘。 是谓众生本有。 本有非无而欻有之谓矣。 其有焉本然。 若言法理常为法界。 约其行门常为愿海。 浩渺该罗无不尽焉。 此与彼四衢别授之大车无相异也。 曰时曰处共为帝网。 华藏界含容无尽亦无尽界。 初成时包裹无碍亦无碍时。 是故不动寂场游化诸土。 在是七日尽于十世。 同时异时隐显俱成。 是皆深秘。 不以神足智变。 法尔恒成。 即入之门无以间矣。 是则卢舍那佛常恒转法轮处。 其众乃彼佛过去善友云也。 又议。 如来成道三七日说杂华。 其说逸。 彼二乘不能入。 否塞如聋哑。 机生如乳。 绝分大道。 而父之天情不忍弃不肖子。 时脱珍服著于弊衣。 俯就下劣诱以所好。 谓世出世因果。 苦集者可知之断之。 道灭可修之证之。 示劝证而引接苦勤。 以彼痴子久艰往返。 今闻一日之佣赁易得。 心甚喜之。 受其化如幼稚遇玩好。 疾领谛理入于无为。 于是三宝名立三乘道分。 以谛缘度为小中大乘。 唯一无为而三人异乘。 岂其父志哉。 各自画矣。 其中二乘保证自弃。 以为诸法无大无小无漏无为。 度生之事久劳。 不我所堪。 宜当以免难出界为足。 卒止我空。 是虽能自度。 而非父本志。 乃因大心人呵骂贬斥。 何故。 自教自斥。 谓证空封无为。 恐诸法缠累忘大事。 所作未辨甘好化城。 犹居草庵不欲得家事。 为子无继父志。 则大业将坏。 是所以其呵骂。 初教今呵。 皆其慈育。 呵焉则呵其封执之情。 岂有间疏。 初与今二法轮之转本来清净。 然若不令归宁。 似天情不相预者。 是以按抚耻小慕大之情与实慧无偏。 仍为代宣扬大人之事。 当时犹谓是为他人全非己事。 而其说皆入于智智。 无二无二分。 八十一科齐归宗致。 其宗致者空。 空虽无多种。 望义有二十。 空不可义判。 彼有形差攀缘对。 随其所荡空名区分。 名之区分随而荡矣。 是诸法而空。 空而诸法。 故曰不异即者。 要而简。 简要之言以足明其宗。 苟会实慧。 三乘忘怀。 庶几乎入一。 乃集会亲族始语父意。 子情向大。 堪可承家业。 时乃开方便门示真实相。 诸子非本所望。 三车混辙得等一大车也。 大车则万德庄校。 是曰如来智慧德相。 其初谓。 门外必赐三而获等一。 及得等一正知。 四十余年久修梵行今会等为大人之事。 是所以汝等所行是菩萨道所作已辨既到彼岸父子能事毕矣。 末后更思后后劣缘。 捃拾残机以成扶律谈常亲诲。 垂其警戒也至切矣。 是一严父思子真慈。 又何加哉。 上所叙之化仪。 历议拟诱引弹呵淘汰而后归一实。 五番之次各别。 是因一类之机具历五者而言。 若有历一入历二三四入者。 若更有杂华说始终契证者诱引说而终者及弹斥淘汰以之始终者。 若有于一期化漏会归者。 即于余国相接通会。 如来三轮不思议化谁得克定。 故显露秘密定与不定此座十方之投会。 是亦涯分言耳。 盖夫圣应世化仪之契物无穷耳。 世之言一期者言之者一期。 而不可言大圣全化极是。 若果齐之。 则多挂碍者。 然而能至通会玄解。 则是言可尽矣。 如盲摸象。 所言皆非。 若至一毛收全狮。 则罔不摄是判筌。 是故习学而后至玄解焉。 玄解者无所争。 夫语义者必因其解解也。 无所穷限。 有高弥高深却浅者。 有往而复面而背者。 义亦随上下。 故无所定止。 唯当亡是非神解妙会。 盖圣说者初中后善。 其出兴已来至灭度日。 神通说法夫几许哉。 随其所颁宣。 大小教义一多威仪弥纶耳目。 采求则无迹。 昔人有言。 取目耳聋。 舍耳目瞽。 众人解教。 间多如此耳。 而圣举止即此物而一镞辽过。 常现应化常现涅槃。 异时皆同时。 隐而显。 难比拟。 事无涯畔。 虚空真身应物作则。 水中月在。 人随情唤曰佛。 元无名数可比度。 故有取则随至。 其至也无谋。 如人梦闻金鼓鸣声又梦行六度。 与其醒者何真。 或现或隐。 其所之皆不测。 而不测匪别有术。 是法不可示。 言思本寂灭。 是大出乎三乘测度。 况有得不得之辨。 唯佛究尽者。 至其辨之不及晓谕焉。 晓谕亦即寂灭。 岂如有识相谝言哉。 乌呼是言复维谷响耳。 不可实有片言折理之迹。 希因忘筌意见闻之中咨询是道。 谁夺尔老爷。 若务实诣。 闹市之里当自相遇。 我是非渠。 渠正是我。 然而道邃情隔。 泯合也难矣。 粤稽吾古。 法王歙光刹土成昏。 有次圣者集其法言。 量城都外人多集法有妨碍避往岩窟。 犹虑人多则事亦烦冗。 择圣众入窟内。 余者在窟外。 是虽分内外不生异志。 但为集法功速。 故窟外之徒不咎不怨。 同结法教一味传持。 盖专为是举者。 为贯线圣教令法久住成旷世津梁。 如来昔语舍利弗。 先佛之法灭后疾亡者。 其佛灭度日徒众不结集贯线其法故。 则知今龙宫人中教典严存者。 彼宗子缵旧服率厥典之所致也。 吾辈先知此勤劳而莫败祖功。 迦叶四传至优婆鞠多。 其五弟子兴见出宗。 次因大天五事大纷乱矣。 既判保大众上座部党。 自是渐分成十八部。 人言。 诸部之计虽异。 本则一佛法非异外。 是其金口所记。 今窃疑。 其法者一。 苟执者情则汤冰而已。 不尔邪。 自其情言。 折杖裂衣不成其用。 片片之物又何论。 但以亡是非之时通泰其情。 当知片物全体。 然分部之徒渐离渐乖。 派广源远。 遂至执部定计空有相斥性相互病。 隔河饮水。 保党朋人。 如攻守势。 难斥遁辞一如语坚白者。 然察其情。 亦唯思荷法也。 既而路开。 竺土支那预经论任者。 往来远遥历险不难。 务事传持。 其志操挺特刚毅。 而不为形躯利名。 实夫雄伟者矣。 自汉至隋译经传论渐盛出也。 其演述亦随成。 各宗其所好而兰菊竞芳。 或间有矛楯。 不违传持素意。 谓相破能相成。 若至简篇制度文字缝缀。 古而淳。 顺圣之所警诫。 唐兴已来。 义盛文富。 如法数通局宗教判节及声明规绳等。 固可谓具而整。 然判节之义门多相抵捂。 虽其意本出乎护法弘通。 久而成纷诤。 以彼分教募义开宗异计。 ?袭作家扬己排他。 习将为执我。 果忘其本。 情务胜他互屈抑圣言也。 至各出于新义竞上高处。 不觉趺倒不可救矣。 其谓他则异端。 自居异攻异。 异弥异不能解纷。 戏于法王法成奸也如是。 谁荡是非入同归宗耶。 荷法之任反其本焉。 弘通之实逸矣哉。 大雄之道也固道。 历东西宗计挠而不扰。 其初传之迦叶。 迦叶无改。 以传阿难。 阿难而下至达磨。 不生他岐。 谆谆而相附一味主持焉。 达磨来于兹。 以之传人。 是复无改。 只其所得耳。 盖以凡言辞可筌辨者先已具是。 今来者则印可证信其已然。 而以令彼玄会者服事传通圣道也。 岂有于释迦法中别生奇绝独跳逾哉。 既得其道为衣钵之身戒定慧之主。 必无生异之理。 然不依一经论立宗途。 又不弃掷排摈之者。 以平定为之主。 苟为主者。 不有取一置一偏勤小物。 其曰传者。 乃印证玄会玄德克若全道者之谓矣。 故二十九传唯一佛道而已。 二祖附三祖曰。 宜依佛法僧住。 其言如是。 又何加焉。 后至六祖。 特传持是道而务弘法利生。 顺奉住持三宝之鸿业未见斤斧痕。 或问。 已为附法藏之主。 不证据一经本。 则小子何记耶。 谓。 及其辟手辟足颠沛造次之间而有一为于兹。 莫不与尔。 犹如天之于四时万物位之育之无言迹。 荡荡乎道。 混混乎宗。 安怪无出口入耳之謷言哉。 是以舂米秕糠先去。 磨砖。 授斧。 山下采菌。 月下大笑。 牧牛纳些。 拣菜举刀。 或当路斩蛇。 永字书空。 训诂分明之亲言触类发其机。 岂徒寻言释义者。 且其间宛转纵横言象阔大。 敢发蒙昧。 而其气象浑厚淳朴。 而未改上祖之道。 经二三世数出奇绝之格调。 呜呼物盛则渝。 奇绝之极忽乎移英机勤俊道薄气谫。 唐晚之日稍见其萠。 而犹有置虚就实。 及五季之无赖。 有泾渭合。 至经宋元。 狂波频起。 入明。 主法陵迟其道昏乱。 多如滑稽徒。 言锋相击。 所贵唯称唱道思謏闻而已。 颇事慢欺皆为奸府。 善而不让他。 恶而不省己。 尖矛坚楯。 动作偏党篁鼓道德。 禅教之名西南之风分五渐相阔也。 于是唱其家门尽堕区宇。 如彼史篇。 初出者犹可。 其继之者而下。 次次露瑕玭。 其余小篇残简。 多夫潜窃纰缪之作。 岂足称法幢宗旨之典刑。 或似鸺鹠之妖声者。 势崩腾不可止矣。 呜呼牟尼之法一至此也。 已哉。 唱道浊乱时至也。 老胡之望亦殆乎止。 佛祖之道。 一降如兵奴。 二降作妖眉。 然间有刚强者持乖崖紧峭风。 欲拯坠绪覆宗之艰奋然抖擞尘坌。 几乎将复正风。 粤得永平其道东矣。 盖佛之道反覆晦盲者日久矣。 而会通全道也最鲜焉。 但喜时俗耳。 独有天童父子免是弊。 就中忘诸见而知法通塞者唯永平乎。 无师智禀受师承。 有风规脱落规模。 至吾佛道所言之数目。 内外事理莫不精通。 若其如谈法要议宗纲。 发前人未发蕴奥者亦多。 于吾道有廓清之功。 宋元已来未有俦而师弦不易续。 承其全续者乏于当时。 况国兴战伐四境乱。 阖国师僧流离无所依。 是以学弊道遇屯。 有道者藏于林壑。 昧者无堪艰。 为形躯百计履虎尾经世路。 或论国利害通致使命媟谩公侯。 遂似臣子受恩之情者。 其意何若。 然而未至自带甲衡戈斗战之甚者。 则是祖翁淳德之庇荫。 宜仰赞叹。 丁是时小丑幺么不能韬藏。 互祖其师友保门户立者流。 为权谋术合彼连此。 为魁擅美有我。 几乎四百年。 无人能整理。 惟习易于成难于遣。 苟非雄伟之人。 则未以能割正。 盖循环之运又夫可见欤。 大雄之道不远于人。 其在呼诺揖让随吾所为若欲得其道。 须咨询古。 好询古。 则古将复。 苟得复。 今惟古。 而复之术大有不易。 唯在知古察今。 在舍私与公在去浮伪就笃真。 既尔则几乎绝学。 绝学也者。 非灭无之谓。 所以能究本。 本究则末自尽矣。 究尽之道也。 则不可以数而得。 而名之位之施设之门。 又可以习学。 谨曰参同之人。 应知释子去就吾我先除内讼好古而入玄玄门。 莫思其他。 若吾所否者道自厌。 异也勿好。 多丧乎志。 顺物鱼鱼拙于乌乌。 自知所止。 何有昏逾。 人志乎道。 守也如愚。 唯愚吾未及。 而智吾所无。 才以日时所思而述成篇请莫以禅教看之。 但道所在。 出世不出世。 出世不出世者。 诸佛化物之恒规也。 其出世则现通神用。 或说或默。 以临应时处。 有感则臻。 盖佛之出世有缘非无因。 故其感遇之道富之以一大事。 然其施也实不测。 其物感亦不测而妙合。 无所从来无所禀容是谓之不思议。 然相遇也虽有始终隐显。 而其几不可以理事等筌辨相议拟也。 清波无透路。 水自来月。 其在焉非止水中月。 复是月中之波。 此相印之理。 不可图度也。 本以非物。 茄子自对冬瓜。 十虚销殒。 若夫不出世。 则知佛地不生满德常寂。 非三际变。 入第一义永绝攀缘。 有佛无佛性相常然。 毕竟不生不灭。 二已无迹。 苍龙脱骨。 老蚌吐肠。 不见端绪。 沙米自明。 如是二法非生前灭后等之谓。 是以一切佛于二法中绝二法量自在优游。 出不出。 金乌急玉兔速。 皆无轻触之善应而已。 莫偏作有佛无佛。 有先德言。 曹山不如不如曹山。 今人以为。 出世有影响。 不出无踪迹。 是故曹山以二不如判高下。 呜呼世人常所商确多如是也。 果合先德微意邪。 其不出世骑牛觅牛。 其出世牵驴。 得驴。 觅与牵谁前后谁高下。 其曹山不如绣鸳鸯也。 不如曹山不与金针。 是谁动也。 动也则三十棒。 修行成道。 佛行有因有果。 因入果而不动。 全因是全果已。 故有老爷而婴儿语。 因欲穷之而不能。 其无穷之时。 复入穷语无所遁之。 彼因曰修行时。 其为时也曰。 无量时世。 或三阿僧祇。 或六年。 或须臾顷。 及一念刹那。 又初发心时便成等。 如是虽长短有差。 不借智变延促。 长无余于短。 短又足长也。 其尽其量而长短皆全。 或言。 经说无量时成佛。 为折暴速者。 又说一念刹那而成。 策退懈者。 诸佛道定经三祇劫而成满矣。 必无迟速。 凡其说随应而成长短。 于佛永超长短。 至其能收尽。 则互摄其余。 一念多劫俱成收放。 俱无定迹。 谁敢度量。 今以无隐诸尔。 眉毛生也修治分明。 今是何时。 已圆成矣。 如大火聚。 长短莫触。 不萠枝上春风常缓。 谁令尔劳迟速。 又其成道有久远今日。 其说所传于世。 谓久成本佛。 其道最高。 今成迹佛。 为俯就一时机权谋只假设也矣。 故不曰久。 教虽深高复只化迹而已。 苟会通之人虽不惑乎是。 拘执之徒或谓实有其途本迹相阔乎。 如尔令佛似未究竟者。 夫说本成也。 则以人有近谓也。 故斥之曰。 我实成佛已来甚大久远。 人天闻之而谓。 近情歇也。 歇也则远。 不可计尘数。 是其欲开尔情见尔本。 尔若知之。 则迹本非物。 不须言其二。 其谓近者。 是汝所见。 纵言久远。 亦岂如所谓。 近远本难知。 故曰不如三界见于三界。 盖能知久近。 则免舍近寻远之烦冗。 若执远实尔。 则我恐远之远皆为近也。 又或达则始本全远。 是言久者则唯示成时。 言实也示非如非异非虚伪之所见。 如实之实盖如是而已。 时主相得齐入如实。 其道实成。 是故曰伽耶始成。 本是久时。 然人曰之始。 始岂实始。 是始摄其久而不遗。 其久又久。 共其中间皆尽于是。 久亦尔。 不遗于始而独绝深妙。 乃不如见久近而非近远。 其证也实。 其时也实。 以实实故非实非虚。 是成道时。 共刹土劫数以尽永无前后。 实夫本迹不思议一。 今之将谓亦不思议而一。 其两一不相判。 宜唯言之一。 久近与将谓道断焉也。 而是一亦泯。 不得议之。 以归成时。 如来乘是时来成是道人见谓始。 为谢之又说久。 其说也出乎世所见。 以尔固谓始近佛曰之久。 岂硁硁果者乎。 未悟则从久从近逐物而移。 若达则两浩然。 故教主言曰。 若一念信解如来寿命长远。 则其福无量无边。 譬如虚空东西南北四维上下无量无边。 是知今我一念与彼尘点劫数平等绝量。 既如斯。 则自之一念含摄如来长寿。 不可穷限。 二乘之无漏智及阿惟越致地测量犹不达于此。 故佛寿及众生之念同入不测地无增减也。 然但闻如来本寿长远。 而不开见我一念本时。 则佛寿永画久域。 久非画之谓。 达则所之皆久。 若知我念不可量。 佛寿不永终。 若知佛寿无量。 我念不可以尘点而谕。 人言法从本来寂灭常住相矣法离见闻觉知。 而或拘滞所解不会通者悖矣。 且如今十二时举体十二时一切余法比伦之不及之。 盖载天地弗为多矣。 幽妙深广。 古今分死生移而遂无间矣。 历劫灾而成壤无预。 谓之起灭不停者。 但画其推度所及也。 世不见邪。 雪里开华。 其一枝开日。 彼身心成辨。 时处遍通。 是一时不论冬后春前。 自知点点错不错。 眼鼻圆成。 是不言久近。 道既成也。 今吾久近不免从朝至暮。 僧堂前望州亭。 久和大萝卜更看山前麦熟。 自证化他。 自证化他之极唯佛而已矣。 其证者。 议者谓。 理智冥合之时唯一刹那圆满眼智三昧力无畏等。 究竟无余。 是其应世之一途导物之方。 盖物之常情。 事必有为而后成。 其始则营作至于极止矣。 其所止皆具出乎始。 是但其自思察之左右耳。 不出思察所及。 夫理智冥合非相和会之谓。 而言之合者。 二法元没涯分。 修之极也无所得。 无得之会宜但言冥合。 以醍醐无酪性。 理无为境。 智无为照。 其妙不二。 而一亦绝量。 醍醐无醍醐性。 本非分别之所能解。 彼证刹那非世所谓极短。 有刹那越短越长能入短入长短长相忘。 且有证唯一念。 有从劫至劫。 更有久远证犹在今日未出证所者故。 众生出入息常有如来证中故。 证也不染污乎证。 离其边际荡尽证处。 岂言唯短长而观时。 至刹那之难为刹那。 成是刹那而证焉也。 故证者不可论何时何理何人也。 开华结果。 时时入于证界。 物物为证境也。 是不堕佛魔之域。 即通身遍身眼而见之。 昨日今日不同之一事而已。 佛与证非对合和会。 夜半摸枕子忽乎失却。 枕子摸佛手亲眼亲。 是故证界不容佛。 佛界不见证。 田库奴何处拣择。 回不回担版人。 然不佛无证。 无证以不可言佛。 即有此佛而证也。 此证化物。 化也则唯证。 故从彼戒善以至菩提分法及等正觉。 凡所施设随举一咸尽无不证矣。 世谓。 彼教诲物则才应世之权谋。 非佛证实。 以其随他意隐自意。 是然乎。 岂是尔邪。 止其所见矣也。 盖佛之化物。 何一事不证实。 佛语则心。 心无以免语。 佛心则语。 语而心全。 若言其非。 则证也匪所及。 若以其道。 则戒善皆真证。 又何憾焉哉。 世之立言曰。 干为马坤为牛。 是微物而可谕广大。 而马与牛者谓之生物有识。 至观其为具者。 有草木生风火动。 有大地安定静重。 覆载之体健顺之情具而可观也。 况吾圣之所语。 虽以名数大出名数之外者哉。 不可以一二而几之。 如彼证师子。 其一毛一肢无不全师子。 全师子齐入毛肢。 全体无余。 如其用力。 于象于兔遂不欺之故。 佛之于自他无见证余化化余证。 是如来之具五相一一不能而已。 即证与化一条拄杖翻倒。 盖天盖地证十合。 化一升而未见勺撒余。 而今寄谁边。 昨天台僧担去不见其迹。 现在灭度。 现在灭度者圣化转时。 如其现在之化。 人佥知其化。 如其灭度。 附骨身遗教法。 以白毫一分德覆护今日。 即是大哀所致。 与现益无相异。 此但言存没迹。 又如来者有机则出机尽则灭。 是亦但言因机有无之迹。 又佛在灭者众生迷执言之。 元如空华无所有矣。 是复将言本无一途。 如是三义若执其一互相封。 则胡足称法王之通途。 然通途不易见。 盖夫佛真法身直是真法身。 无可比况焉矣。 能共存没迹大出乎存没道。 于其存也。 尘罔漏皆存是矣。 没则皆没。 法界证灭故。 成存没常本无也。 机之遇焉本无。 谁机不空华。 何空华不为机。 岂唯机哉。 佛之成觉而翳除亦是空华。 何唯佛。 空唯华。 华唯华。 是以存没之本无。 物机与之华矣。 如来履是道而大自在无畏去来。 所以空种长养枝叶根茎成就佛众生之在灭。 又有常生常灭。 不贰吾生灭。 是皆化物仪则大定正体。 出而不背入而不触。 以空换空。 夫犹如呑须弥游行空者然也。 若曰。 后五百岁差降。 于其道则曾无缺余。 共是法之全身全力。 如布鼓两面。 又何好恶之有。 是不堕二边。 随处则安焉。 一箭射透两重山。 不容拟议。 主宾之全。 如亦至是。 不如亦至是。 体中眼眼是体。 眼中体体失眼。 其现灭也如斯夫。 吁佛业哉也夫大也。 世人徒若。 衣座室。 佛子之护法在常自精勤守节脱烦累。 其处己也如诸律制。 今不论之。 其事无上乘者。 有三轨而具焉。 曰衣。 曰座。 曰室。 夫三事之用者。 凡圣贤愚虽别皆不能缺。 是所以倚以坐以被服。 济成自他之圣训也。 如彼寂灭忍无以尚。 末法之人善达生法忍。 则生法之中寂灭现前。 唯先当悟内外诸法毕竟空寂一切苦乐之法皆为根境累缘故诸法缘生皆归寂灭。 外有寒热风雨虫螫等恶触。 内有饥渴及骂辱等事。 皆善忍之而不烦恼。 或应遇可意事生于爱染遇不可意生于嫌恶。 而能忍自克责。 住心平等无有动颠。 无动颠故不为诸法被触恼。 是为常用之衣。 已得是衣安住是法平等无高下地。 安住之理永亡形色嚣尘。 是为诸法不异迷解净秽不二之地。 于其出没去来之时。 毕竟住此地无变易。 故曰有佛无佛毕竟常住。 能居是座身心脱洒寂灭时。 无为住相。 常依大慈悲以为吾室。 室之为义。 吾常所依。 防外非事而容止形骸。 容止而以长养。 防而闲静。 又能为物作依止之谓。 盖自住忍空以及之群有。 是自他益乃成室义。 非衣则无护形骸。 非座则无所住止。 非室则焉得遂生。 苟向佛道之人。 非修是三。 未得言从佛口生从法化生。 如不从佛口法化生。 则非吾徒矣。 已有是名。 则当保其义。 唯忍可以避诸贪休瞋恨悟正理寂止身行除去口过明达意地。 故令冤亲于我均齐。 其空可以融泯国土净秽寂灭凡圣差品混诸见异荡尽是非究竟本末。 慈悲则可以为庶品津梁窟宅药饵恩所。 衣若真。 则座室非他。 一切座室皆入忍衣。 如忍座室亦尔。 一若真。 则三互具焉。 无有缺阙。 而不顺之徒于一切事不能忍受。 为小忿与物斗频生憎嫉。 大圣救是设于多种法。 今以其法弥生争纷。 用药为病。 谁敢救之哉。 辞之言是护法。 实唯胜他之法。 当观圣制元意断除诸诤乱。 为其法义相违犯犹为非。 何况他事。 呜呼不忍之事每伤害物。 胡为有愧上服之人。 世俗白衣之有义犹有恕道让礼不敢捍格。 况佛子有法制之可守以是为常行事者哉。 无之者道转难。 若无忍。 受法之情必为浮虚。 其空则是诸法。 诸法本不变动不垢净不增减而离因缘及因缘尽等之体故。 所住即无住。 无住即诸法住。 以诸法住是空。 虽劳侣之群必成寂静无诤座。 是座无畏即为师子座。 佛子座处所至罔不契是。 以其于圣凡间诸法处所毕竟无所住。 永入无畏无诤无色声香等及无眼耳等无眼界等无若集等无六度等境界。 一切无所行而能令诸境界成境界住。 兴境界慈悲为一切所依。 其力能拔众生业根。 与无畏乐令安住同法。 是其常恒安住处。 自他同以忍衣空座知应行乃行。 其行者不得诸法不知不见不行不分别。 住忍辱地柔和善顺而不卒暴。 心亦不惊。 于世毁誉荣辱尽同云雨难追。 诸法有无是非不应所行。 又常所亲近当必求同见同道而同止同行。 莫以异道异见及势位豪富之人。 皆所不应。 当端心正念自度度他人。 是则佛口生法化生之人。 于末法时世以足护法城立法幢为法将。 凡法中人莫忧缘生纷纭。 唯己迷自取焉。 一心不生。 万法无咎。 宜自醒觉。 何物成咎何法生心。 万法无根因心是非竞生。 一心无本。 因法而相交织。 是则古今所言遂以为然。 其以为然随为万法唯心实解。 解复成结。 所谓闻中生解意下丹青。 心与法若定谓心法。 亦唯未免根尘心境之对。 可谓逐物。 又谓。 万法捏目华相。 一心本净青空。 以为。 情有理无本无今有。 若知华无所有。 空无生灭。 以是解为空华虚实之途。 自他相将不免声色滞碍。 解似超脱在于途路。 一心万法犹为画空之名状。 亦是分别影事自相推测而已。 宜当就法王亲诲身心荡涤忍衣空座慈室内外一味光境俱忘以为常在人。 常在之人作何事乎。 溪深杓柄长。 三乘。 菩提之道载之诸兹。 其至兴化投机而言宣标帜。 罔弗救乎迷情广乎通慧。 皆益于物。 其分部约有十有二。 齐出乎悲愿妙能。 而为法王御物之大宝。 化益之术莫盛于之。 而论其体者曰。 以色声等成。 或以心识及绝理成。 或以中道如如而成。 是不异端。 祖述其各所见之一端而已。 盖皆是。 如或执其相当各迷己也。 盖彼色及心理等初莫不通会混一。 遍计不已。 情唯成保。 解情本无。 则理自见。 理与情不可间。 有于情无于理。 有无情理之相关闭。 则复果终于遍计矣。 情有则定理无之本然。 理无之无主必为情有。 情无理有不唯圆性。 情有元无。 理无本有。 有无情理将何确定。 无以确定。 则情理全圆实。 故究色声无非心识绝理。 问之圆实中亦又为色声。 然归之佛。 都无上圣教而不可以诸数比况连类。 超群有脱诸缘克绝本名。 如四河入海犹为一味。 彼香饭当以谕惑品入妙乘。 岂得偏言是心是色。 实晓其一。 余者皆是。 而是。 虽为出乎圣。 即吾人之本具。 其实非有自他分相授受。 至感应道交心心相印。 其印之法非从外从内而物移其处。 海印之教现吾心海。 现之理不相知。 如华雨空。 非天作。 非人作。 令谁说其尔哉。 然谕之破一尘出大经卷。 其谕之言辞虽可解。 至其破尘也何若。 亦将不可为指授也。 亦犹以譬乎。 彼有大云行大雨施。 则华卉树木扶疏不杌。 普得滋润发蒙昧以亨萠。 又何待如手手相近授。 是不以谋虑动作之所至。 故印之格不可度。 十虚永销殒。 但其教自在。 数目不数目。 显现遇物唯是已。 隐而成物既尔。 隐显俱成。 不离言说而言说自离。 传此秘要之言曰。 如是我闻。 又曰。 信受奉行。 是所以其部帙之成物类之视听。 而题曰黄卷朱轴。 于是乎佛教之诠或徒思书篇。 不然。 此如来三轮不测之化亲踪迹。 岂徒以世间简册而视焉哉。 其言辞告示之名有大小半满偏圆权实三一顿渐显密空有性相假实真俗边中染净身土色心依正自他因果三科四大内外修证理事解惑世相界种根欲习性正勤念处神足根力觉道因缘波罗蜜慈悲喜舍眼智三昧四摄十力及无上觉等法。 各具名义其说无穷。 以其无穷一而收其余。 千万而又但一。 以其数分而数分无极。 似摩尼无定色。 外物来则见干兹。 或谓。 妙体本具。 又谓。 无中妙有。 其具有体岂如世相拘碍。 言其体则无。 以不拘碍。 又言其体则有。 以相相本然全体全相。 机之与教初无异同可格。 咸妙契真应耳。 见其小大半满固谓为小大半满者未也。 盖法相无过。 以言思者愆也。 若知其尔者。 皆绝量之教矣。 是教能教圣子擐功德铠干法王事。 于是魔外倒增慢幢。 顺伏为法王胄子。 沙界无敌。 同入此宗绍继其道。 是谓之得髻珠。 而荷负此法转授之蠢蠢之徒成佛种姓证佛境界。 其转授之轮本支一如。 尽是法王法法王心。 故世间无有二乘。 在世灭后宜称心传。 皆佛肾肠赤腑敷在于兹。 是所以其教授令世为混一。 宜知法王不虚忘二种解。 唯尽其道莫贵所见。 彼标月之指截海之筏岂夫舍诸。 指实指。 指已指。 则岂非月。 知指则月兹见。 既不见指。 莫取指外。 触目会道。 骑牛得牛。 若尔其见月忘指何谓。 诸曰。 忘指则忘其月。 若不忘月。 系驹伏鼠。 故令见者两忘入无何。 夫指与月见道之谕。 若认指无见月。 逐影忘形。 舍指认月。 离物迷己。 皆不免自他共等性。 若实见道者。 犹忘知见而不堕境。 何有见性悟道明心等为吾所对向明镜喜闲影之虚名。 哉。 真见月者不语月。 是月为月又非月矣。 是非一荡。 胡论见忘。 子母共忘妙玄独脚。 呜呼此亦分别影迹。 如彼筏谕非曰唐舍。 为有涉海犹执者曰捐其封。 筏有何咎。 然因情徒论舍。 却重于初执。 筏也元非筏。 尚于其未涉之日不可封之。 况于涉己何有可封。 实知为筏自不封也。 不可封也。 则可言舍。 其言也亦可舍。 善知此意。 两元宽旷。 不可议焉。 若何于中有是非立。 是故大出小小收大。 皆权皆实。 俱体俱用。 时乃说之随应合道。 而群机禀之随解秉则。 如摸象四体。 非不像体。 唯夫弗全。 若执其所遇承言。 滞语者丧全理迷化意。 盖教善契机而大庭迳于机。 若实知全理无偏化意巧妙。 希免颇偏而自得之时。 山穷海枯不用以有语无语而戾契。 总己入于不能语。 既尔则淑通而不犯。 可谓吹毛灵光。 魔外凶党拱手。 固知提婆宗语语本心心也。 四马着鞭无非影影。 止啼叶果是黄金耳。 又何独得。 唯贵视鞭影知真金。 若知鞭影黄叶本尔。 可言天地一鞭万像一金。 又何换乎。 或曰。 取影舍叶岂非金口之宣耶。 子焉得议曰。 然金口之宣在宜知言真。 非言取舍。 若以取舍。 则佛亦被着鞭诱叶。 今言禅教者共病矣。 而禅者独如疲无根火者。 谨白学佛人。 其所见若真也。 浑沦劈而不开。 不能语荒田随笔上卷之上(毕)。 不能语荒田随笔上卷之下。 戒定慧。 佛子之所必要者三。 谓戒定慧。 是佛道所由始终。 诸贤圣学之而开务辨业济物立道也。 莫至乎是。 而戒有大小性相之分其体义判作法受得定道共得开遮持犯轻重破污等义。 定有寂止观照等持等别。 慧有空有具中二三四五十智义。 是皆世之所比论。 不叙此也。 但直言三学之大纲。 戒谓依制要律仪防非止恶。 玉成其器金炼其业对治丑愧。 恐惧深至不犯毫厘防微细境。 心意识毕竟不染污。 通方律仪。 随物之所遇顺和良温。 见事致忍。 于好劝奘赞扬。 一介善欲必尽。 大途善行。 泽及行苇。 如二仪覆载。 居上临其下。 在下安其依。 毕竟以仁慈为身心。 于物为不请友。 普天饶益。 如离过之誓。 必先防渐杜微。 三业所发战兢不放肆。 当如牧牛人鞭挞调伏不令犯人苗稼。 此止恶之旨。 其行善者住不卒暴之地。 谦让忍和空己叹他美。 动止柔克德音景行。 志与言共以道宁。 接假事善善。 是奉善之义。 其饶益者拔苦与乐之事。 对物居父母怀。 不见他违顺。 仁爱是常。 而以自得之道化人进乎止恶作善之德。 凡无独善偏行。 慈愍不倦。 是利物之怀。 此三者戒度之大约。 然毗尼种品多少名义。 总大小律无出是三。 若至大小戒相篇聚义分。 经论所颁宣皆以投其所宜。 故无定一种。 唯所定者在是防止诸恶奉行诸善资济群品之类。 是所以一戒光明彻诸佛本源众生边际为三为五八为五众戒为菩萨道本分而以总少而不缺多而不余异于是同于是。 盖有物有戒。 随机成数。 故无其几许戒以定数矣。 而言其数比。 则谕之刹界微尘。 不可得尽。 其不可尽之数具之一尘。 如彼微尘众生不自知矣。 法王破之见其具有。 虽是一心地。 解惑有轻重。 种熟脱致迟速。 况又心地功德无穷。 共事多少律仪种类何但今如所议而已哉。 犹如四时五运节侯期日条分而其情唯二仪二仪本一年始终平分者。 是故随其所立数其余互收尽矣。 希善知本支所系若何随分而总之耳。 既而是众生本具心地而诸佛所传。 然心地虽今十二时不见其始何起。 佛之所传未见其始谁造。 唯是一戒光明藏有其传。 不可言其创起。 其有今时受得。 唯能解法师语者。 即开心地入诸佛位。 此时超诸劫长短。 佛不先吾不后。 解若真。 一切法不出开入时。 此心地者非色非心。 非有无非因果。 诸佛所因立。 菩萨所因行。 今众生得之。 齐入戒度不见差品。 依正平等永超诸有。 故佛子初得戒要期之心坚实。 则诸法皆成吾宝器。 唯为无始习惑厚重。 不能克终与初发同。 一进一退不得为九仞进一篑。 多反慢惰。 是以佛之付戒。 必先令悔往罪。 是欲拂其旧染而入吾道一得惟新。 而悔法不容易。 须投三世归依处凭其加护并我信力以拔业根。 或坐念实相。 或起向圣相。 礼赞敬肃皆以至情。 至情未也。 则中道而废矣。 学奕卑事犹言专志。 况是基乎大道立乎万行之创心乎。 夫或为之而不底至。 但事慢易。 则唯非其不成。 又招为妖事诮。 固可诫矣。 凡佛子之绩莫先乎是。 败之放言恣行焉。 于世乱贼之徒而已。 定。 谓随空有边中德用义相虽分多种名。 而克归那伽定王三昧。 一切三昧皆入此中。 所谓诸佛定法直身跏趺坐耳。 诸法毕竟寂尔湛然。 荡纤尘无内住守心。 包大虚无外驰骤境。 于蕴界入不动不觉。 然而令诸法毕竟无去来起住言语等之累无生死涅槃迷解之知一味真实。 故非心意识可分别凡圣路可格。 离垢净增减之途而是虚空住健相坚固。 如龙蟠屈。 不勤而物现。 其现也不疑。 如日月处空。 一多言思大小威仪常在于是。 而不似烦扰。 能镇伏物大定。 即知此无上定为一切所归。 定非唯为有情之修证。 世间相所安住。 夫诸法无尽无际。 毕竟有定止处。 若不定止无所起灭。 四相之移终自定矣。 其所以定者。 从本已来常寂灭焉。 寂灭于诸法不轻动。 如来能之二乘以寂灭谓为空故。 四相为烦修空定见之执也。 空亦烦。 又以无相辞空。 辞则免者立也。 又以无作忘怀。 忘而空洞。 于是为解脱。 夫三脱定真相。 而二乘三出一定。 唯如来一为三皆出。 其出也初不动。 不动则不去初。 不封后故初后不分。 诸法寂相不转而安住。 其近所见。 天地之根万物之体。 皆以定止之理住其位也。 故定本平均生佛刹土权衡。 其谓法界实相心识及常住。 又何得离之法界实相心识及常住。 念佛持诵以至水就湿火就干山止泽润雷动风挠。 而不得此理以造设。 则虽天地行。 如车无輗轨亦可已矣。 是故佛之化物不曰发心毕竟。 一据于是。 其自出没之迹。 虽千变万化唯住于是。 三世十方之佛谁不由之。 乃知诸佛众生染净虽异。 罔弗待是道而贯通。 故菩提道路终始皆一乎此。 孰有行也而不由道者。 必可由而不可忘。 或如忘焉者不佛徒也。 其慧者。 谓二智三智四智五智及无量智。 是亦因德义用相真俗等名体分。 或随证尽未尽有其深浅。 今不论其义。 直就智所克而言。 慧之极般若也矣。 初从色心蕴处界以至三昧陀罗尼慈悲不共法及无上觉。 尽归般若。 不是唯所归。 又能生诸法故称佛母贤圣母一切法母。 其能令一切法实相以为境。 无为无相无起灭无增减不颠倒不垢净乃至无所住。 观照以为智了了见佛性。 见诸法差无差分辨无错谬。 文字以为诠。 广略合机真俗投宜。 见闻以会是中。 而是境智文字无有本末深浅之差。 能知尔者不为窒塞。 而般若非有三。 其甚深之道不可一言尽。 故三言欲明其意。 若随所遇而分。 岂止三哉。 然就简归要。 不出乎是三。 夫万类之归处咸唯实相。 相何以言实。 其非虚妄分别之所至。 从本无相而已。 无相即于所见。 世间相常住。 世相常住者人情所不肯。 然是万品之实。 而情所疑复但实耳。 人畏水火不能须臾离之。 湛渐郁烝在左右也。 实相所难甚乎是。 而近则近乎是。 般若无异体。 但其色心实相矣。 次究实相之为本末。 唯本诸法。 一一性相体力等依正帝网炳然无尽。 无尽在尽。 尽尽无尽。 与彼灵照无间焉。 灵照者实相本净本秽。 能通融能差品。 自在光灼者。 其光灼会境。 因成边中名名以边中。 而智照常绝待。 绝待之照与实相不二。 故虽智与境为之分别。 皆入不分别宗。 彼不分别宗投缘无固。 唤之以文字。 善顺文字。 文字亦不虚名贼道之谓。 得其实。 则彼本解脱道。 般若唯是之已。 或谓。 绝言离相之理是真谛而为真。 名言字句唯俗谛而施设权道。 以之为轨对扬非有非无之两楹。 遂至真俗之名固分而义亦条然各据一方。 夫如是而言二理尽矣耶。 凡佛之所言焉。 则犹言而非言。 若闻言离谓以为离。 则离亦俗而已。 盖所以言离者。 愍彼攀附起见执我遂入邪网也。 而复泥乎其言。 弥不可救。 夫真俗者。 字之而以示谛有义。 苟知义两为谛。 其见亡矣。 随其所之皆真皆俗为吾驯德。 或固乎其义。 犹执一亦兆偏邪。 无乃以其道不能克。 犹以一杯水救巨火。 弗不道。 力之未足。 大圣之谕之曰。 镜像幻事类也。 是言亦影幻耳。 克至谛实。 则文字可以复宗。 谁争真伪。 是故文字非可色见声求之相摹画。 若善达于是。 色声摹画之归宗。 以为师子吼。 是诸法是空相。 无知无得。 无所住。 诸字门皆非相。 皆有相。 为如来相。 如来相故众生相。 是相故般若相。 火聚相。 与吾木杓盥桶终无相异。 诸法为实相真诚无移。 是真不昧。 照观自在。 本末无遗。 本末之条然以入名言字句。 名句宣辨毕竟诚实而分别着明。 即为实相观照。 观照之平章庶物。 咸无虚伪。 而通解者即为实相文字。 实相无他。 开明昭析以教道众庶者即为观照名字。 然而总名以般若也。 般若者穷极无上无外之名。 是故一切智智无二无二分而归于是。 遂亡诸名字矣。 良以一菩提之道本存三学德用。 其存也。 非如器物有处分三就。 皆互兼相成也。 谨慎守奉之道入物轨律。 不淫佚根境。 毫厘无差。 背触共亡光华吾道者。 戒德之宁馨。 割断流变廓清渊源不堕心意识去住共绝分平定吾道者。 定德之寂请。 不偏邪正照彻万差不属知不知凡圣路廓然赞亮吾道者。 慧德之通和。 而戒有种品。 一是不犯之律度。 定慧皆在焉。 定有几许。 一是心身绝待无住一行。 戒慧皆在焉。 慧有差殊。 一是真寂至鉴。 照而不动。 戒定皆在焉。 岂有定不律不明无状浑沌戒不寂不觉烦嚣昏昧慧不慎不寂懈惰嚚讼之理哉。 有一于是。 则二自适譬之万有罔不具矣。 如彼水本然无己无私一味湛寂。 至其往随曲直。 大洋溢江河。 小分处行苇。 激扬而疾。 平准而静。 舒缩散凝肃肃无乱条理。 能印群像照鉴不误。 以静渊以正贞以明皓。 其余庶类以可推而知。 大圣之统世。 因其所有以立教至乎极。 若有至乎极。 乃可见固有也。 而学之道唯在人。 则情欲之过习而成性反其本故。 就今情欲而设此学以欲令反其反者。 彼情欲之成也去本远矣。 苟向远者必自迩也。 故教入以其迩学而习之道。 有戒而过恶可去。 有定而烦嚚可免。 有慧而道环可照。 是所以学有始终而其所据之道则凡圣一揆也。 苟不贯统。 三皆无成焉耳。 久矣哉吾徒有用不于是。 其习讲定戒慧者。 各美自所据而怠弃其他。 责一遗二。 岂不误哉。 一身有耳目腹心。 谓之三关。 是何庸。 何不庸。 一身御是犹一家事。 家事本有定止之常律度之制思察之明以相济用。 或无是。 则何以安定匡补赞道关主之有乎。 而学于物。 自近可远。 故一身之用一家之事以及万方。 万方之用复如一家。 譬之造屋。 定其基依准绳凭匠师工而制度兹出以完功。 若无造屋则止矣。 苟造则弃此一而不可。 人常所知者。 鼎足不可缺一。 而鼎足犹可补学之缺不堪用也。 大圣真智自晓不可缺理说三兼之。 后人私去取新其言教坏愚戆。 是乃慢大圣言。 咎归谁邪设今有顺大圣之言兼圆事之。 则所以总一乎三学整齐佛子。 岂非洋洋美德哉。 宁顺圣而愚无自僣而狂。 是诸学之本。 是立道缘皆固道品皆圆。 其称讲慧传律习定徒。 劈裂一菩提道悦区区计画者。 不可言以身徇道。 惑而无改。 则将何时复乎。 但一而可。 或问。 三学之不可缺一则既闻焉。 然今至各作家门称教律或教外。 于其门门亦有几许。 唱者是非从者惑矣。 若今实学佛者则何取。 吾恐无大定日。 曰。 俞今事不堪议。 设少有定亦随喧豗。 只宜据佛子根本而弗比后之师承。 本师在世施设最多。 而无人以其所承而结党。 凡有比党。 罔弗诤矣。 诤则法难从。 或希有真正发菩提心者。 学夫可立乎。 若者知不可诤而复本之诚意。 则今之所遇何修不吾道。 其力足者以可求备。 如不者。 纵得一二而日求所得月不忘往事。 必应复本。 胡患今之混浊。 啻为学之成家家风其言得者。 如世伎术然矣。 若真解学马鸣龙树勤精似胁尊者。 以可兼通。 固谓学佛。 而若事与世相议辨。 议为虚诞。 嗟乎。 律也禅也教也随其所遇当勤归本。 皆成法王法。 是法也则无所诤。 诤止吾道宁。 于是乎菩提本志成焉。 今有望其成不克所以成之者悖矣。 苟志乎是。 则不用后纷纭。 吁佛子住此地即得佛受用。 今经行坐卧玄路展手云。 是何时节。 直道古镜前转侧。 密尔思之。 谛缘度。 悠悠迷沦乎。 是谓群萠。 究竟觉之。 是谓大觉。 至其自觉而令觉他。 开谕晓示引以至道。 是谓乘也。 盖取车舆及远之义。 而乘分其三者。 欲随物机利钝令其易觉。 是譬父子。 大觉为父。 其年高知大宅朽故欻然火起。 迷者为子。 稚少无知火宅患难。 东西驰走不以为苦。 所以父之悲哀以其所好引出门外乃有三乘。 迷之为理。 谓苦为乐。 由业惑相续有为界趣不能免离。 本乎贪欲成是形质。 形质本末所遇皆苦。 情类之习也。 好生恶死。 而生不能久。 老耄迅疾。 病痾寻至。 或又夭殇常历所恶。 又彼憎爱时会时离。 每有求多难得。 五蕴相藉荏苒迁变。 约是诸苦唯为三苦。 谓是苦质复更逢苦为苦苦。 会乐乐坏为坏苦。 阴聚于世流迁无常为行苦。 苦者由何成邪。 是自彼集而成。 集者往时惑业。 一切有漏之事招后有令相续名为集也。 集因苦果。 是唯一物以时异义别而分此二名。 然其中义胜。 故独说爱为集体。 夫迷沦途不出是二。 驰走无安。 先觉示其为苦说涅槃乐。 迷徒闻之争出火宅。 而旧染深固难卒舍也。 是故审细其所履而说之道。 道也所依之义。 凡有追求必由乎道。 由而求涅槃。 亦是名乘。 运动以往涅槃。 道又名觉分。 觉谓灭度。 以譬迷睡永觉。 又是觉知寂灭。 今此道顺觉之分。 断苦证理之人涉此夷途达无为安稳地。 无为寂灭。 若是至无为。 所作已辨。 所得已满。 所望皆足。 是所以杀累生贼无生界趣成世应供德称阿罗汉。 若如四道通行觉分及贤圣学无学等义分。 论家常说。 如上苦集为世因果。 道灭为出世因果。 而出世道远矣。 大阔世之众理情缘。 然闻其道必实内厚思焉。 思焉而修及其外。 则又不远。 犹寐忧寤忘。 盖。 世之所常在不寤。 若不为呼。 则醒也未矣。 故大觉教之始以闻思修。 以闻思修而捡不以戒。 所往逸而易败。 应先住戒勤事闻思修。 是三何所次第。 闻慧唯缘名字。 思慧兼识其义。 修慧已能明义。 忘名文句。 三慧习之宜治形骸。 其有三由。 先当身远恶友凡无杂慢惰之徒心离恶觉观书夜思察善法存念三宝。 次修少欲喜足。 少欲于未得物不多希求。 知驰求过患本。 知足于已得物情止淡泊。 今之所有犹为其忧。 况复更求乎。 物无饱多。 止足则安。 求不合道。 向道则忘。 次四圣种。 一衣服。 二饮食。 三卧具。 四应断应修。 前三皆专喜足。 后一烦恼应断圣道可修。 此中三喜足助道生具。 最后圣种助道事业。 教诸佛子舍俗生具及俗事业。 世尊哀愍立此助道法也。 嗟于人所贪染莫大乎衣食服御之物。 而入法之始莫先于学无贪。 故必之据焉。 是非止之以其所必不可已强之以其所必不可为也开其心所合而后说之当之。 所以知苦断集证灭修道三转法轮示名字劝修治证已得成吾佛子。 然四皆曰谛。 谛者真实不虚之义。 我事我所事之苦。 凡庸虚伪谓乐。 唯圣知实苦也。 观余谛亦圣真。 故正言正四圣谛。 觉是谛理自至涅槃。 是名声闻亦名小乘。 夫苦集为理。 种以成果。 果亦成种。 种种果果相因缘而生生相续。 其难出如棘园。 穷其初后。 不出十二缘起。 是约三际。 若言通成因果。 连环轮回而无始终。 以可皆互名。 且依过现未之详略开示十二支名也。 一无明。 谓宿惑位。 往世所起烦恼至于今生已得果故。 势力亏损其相不明。 似无明品。 故唯宿惑名无明。 二行。 谓宿生诸业。 造作义为行。 造作今果。 宿生诸业当感现在说名行支。 不以未熟。 顺后受业及不定受业至感果得行名。 三识。 谓四生徒正结生时。 一刹那说名识。 此一刹那识最胜故。 此唯意识。 于此位中五识生缘犹未具故。 四名色。 谓结生后六根满前。 总名名色。 此支五位。 最初托生两精之中。 是谓和合凝滑杂秽。 其名皆可恶也。 次谓疱。 如疱起故。 次谓软肉。 次谓坚肉。 后谓支节。 至是发毛等色根渐次而转增。 五六入。 谓从名色后三和已前生眼等根。 六根创圆根相显。 故但标六入。 三和前者。 谓根境识未和合位。 六触。 谓出胎后随性聪昧未了生苦乐舍受违顺中庸三因差别。 触火食毒等位能有对触。 总名为触。 七受。 五六岁已去。 未起淫贪而已了三受因差别位。 总名为受。 八爱。 谓贪妙资具淫爱现行。 犹未广追求位名爱。 九取。 谓由三受四方追求。 涉多危险不辞劳倦。 然未为后有起善恶业。 是为取位。 爱取别者。 初起名爱。 相续转盛转坚猛位别立取名。 十有。 谓取增长时种种驰求善不善境为得彼故积集众多能招后有净不净业。 此业生位总名有支。 由此依此能有当果。 故立有名。 十一生。 谓从此舍命正结生有。 即如今识。 现未虽别。 自余义类皆同识说。 识一刹那唯染心等。 十二老死。 谓生后名色至受四位名老死也。 四位前灭后生。 老死义显。 是十二支就于前中后际开合立名。 约之为三为二。 三者谓惑·事·业。 无明·爱·取烦恼为性。 行·有二支以业为体。 识·名色·六入·触·受·生·老死为事。 二者因果。 谓无明·行现生之因。 识乃至受是前生果。 生·老死·现生之果。 爱·取·有后际因。 然是诸支转三际互异名。 前际无明(合中际爱取二)行为中际·爱·取·有。 中际识·及次四(合为老死)为后际二支。 是前略因后略果。 各立二支。 乃知无明非始。 以受生爱无明为事果爱生取无明为惑果。 而因更有因。 生死无始。 老死非终。 以名色生六入六入生触触生受老死为事因受生爱老死为惑因。 而果更有果。 生死无终。 因缘相为无有穷限。 如是纯大苦阴集。 有情牢狱。 其为果义为苦。 为因义为集。 世尊哀愍有情于三际起我即阴离阴有非有常无常等愚惑者而说此有情缘起缘已生法。 令彼能以如实正慧观见三际缘起唯是因果前后相属不得自在实无有我。 是十二支能生后义名为因。 此为缘而能起后果。 故名缘起。 从往生义名之为果。 此界皆从缘所生故名缘已生。 如是一切十二支皆有因果义。 现在身过去果及未来因。 如世言父子。 父望其父为子。 子望其子为父。 即知过去有因未来有果。 过未亦相因位。 以除愚惑。 而缘起支差别有四。 曰刹那。 曰连缚。 曰分位。 曰远续。 刹那者。 一刹那顷依贪行杀具十二支等。 连缚者。 因果无间相次而起。 分位者。 三世十二支五阴分位。 约顺生受业及不定业。 远续者。 即前分位约顺后受业及不定业隔越多生。 无始远续之因果也。 其刹那连缚遍一切有为若情非情。 皆有念念生灭故也。 或谓。 刹那唯局有情。 或谓。 通于非情。 凡是中论说如论家述。 于是深知诸法因缘虚妄不实。 三际执我毕竟灭无证此无生。 是谓中乘缘觉。 而同小乘保所得果不能化他。 唯免自焚烧。 恃一日佣任得少为足之过。 盖佛处世也事益物利生。 苟非仁化乖戾其道。 欲遵其道也不易矣。 是大心之人而可以入其道。 乃应发广大愿于无数世无嫌苦集莫望证灭为物依怙不见报谢不烦羁绊不贵寂间居一切时处而不可思议唯与迷者为好师父。 是所以履大人迹成万生母。 但以无极为其怀矣。 其所履之道六。 曰施。 曰戒。 曰忍。 曰进。 曰禅。 曰智。 此六即止道品。 而期心不同。 所对亦别。 今六度以慈仁期成就众生。 救六弊至无上知觉。 唯初发意愿言可以尽始终耳。 众生无边。 我愿亦无边。 而彼所在则我愿誓随作。 此其大心无限约者。 余三心如是矣。 夫六弊之为弊。 深害化道伤仁慈也。 莫过于之。 且众生迷闷亦止由于之。 是以大士欲广利物成无上道。 要以六度为所由道。 将复以四摄法四无量四无所畏十力及不共等法资助是大行。 而此等法六度之所兼收。 皆彼小目。 如四谛因缘。 随而明了过彼二乘。 但不取其证。 乃知六度摄万行也。 其言次第。 施居初也何。 曰。 盖观有生累。 本身乎欲惑以为我。 于资身物独有所惜所求而未能忘焉舍焉。 以本不知五众无我一切我所无主自饮食衣服及臣民州土皆无定止。 居常起虎狼贪心。 内拽外拒如咀嚼践踏尔。 物无洪纤忿诤怨望不可止矣。 孝弟慈惠于是乎坏。 仇敌奸诈于是乎作。 羞陋之所聚毁谤之所来咸兴乎此。 故贤圣无德乎收敛。 喜与民足。 难于爱众宽施。 而吾道之言施。 将能常及其所难。 况复至舍形命哉也。 然贵空言遗行事也。 则吾道所羞。 凡舍身命者。 佛曾自试经之道。 菩萨经尘劫舍无量身命。 岂得以世千万算计度量其数分事义哉。 大士应世虽与我我所相俯仰。 实谷响耳。 然为执者见推测而至以己疑我也。 盖施之道所遇大所至深矣。 唯治贪之言则塞也。 其至见施道。 则能荡我法之执达三轮空诸法平等。 诸施齐入无差。 若非得天地能蕃息庶物无倦至情。 不创心是。 窃想。 大士自修之则犹易焉。 教昧劣徒化于是道也则大难至艰。 大士勇进乎艰难。 此与彼保证者霄壤有间。 而施之道具余五度。 檀心远大虽无限碍。 日夜望事物弗无合规律。 梵行清白。 自奉与人。 防非止过屈强不挠。 如草系鹅珠。 能忍难忍。 不惮苦恼。 及道可致。 水火可蹈。 污辱不避。 于进取道。 孜孜不止。 如起于地上于山梯于天必无荒随。 心散不定。 万境恼吾。 能所一境。 元免娆乱。 法法万差。 照灼不遗。 邪正尊卑至不误。 如是檀度具余五。 戒者贤圣威仪。 无佛子不依是。 法律严制如衣冠有带缨。 衣冠之美不带缨罔以成其美。 身口意作应据律归其正。 若无之。 惠施虽宽。 忍进虽多。 禅智虽深。 徒为慢事。 苍生遂生必由法律。 佛子生化。 岂无奉焉。 戒有余五可取。 持戒威仪能令人视听间则之。 况于求法求财。 随前人所须一切给与。 如持浮囊渡海逢虫水空过乞而不与死而不饮。 皆能忍之。 其持不退。 念念增进历经诸位弥严净。 则一能至多。 不怠于成物轨范。 心契实相。 不见篇聚持犯之差。 寂静空然诸缘皆灭。 其有性相体力等。 而净秽差品随照。 随知如是戒度具余度。 忍者佛之胄铠。 凡事有始能成其终。 至终永持。 补破保盈。 励疲防逸。 安湛盛明。 莫至乎忍。 生之有诸苦。 法之有变更。 寂寞之难至。 皆忍得亡之泯之至是。 世与出世有为无为等事。 不持是而至其所。 耐其事者未之有矣。 忍有五度。 忍所爱物不为自有。 忍即成无贪性。 见他逼恼自代忍苦。 与之以乐。 于诸放逸能忍不驰。 见过非忍不群。 念念不退。 忍可增进。 于境界相心不散乱。 忍空无诤犹亡忍相。 而于诸境明照不误。 了了照灼忍持不起诸见。 如是忍具诸度。 佛子之发心。 犹鱼子初生偏多。 至后渐减损。 其所以者何。 彼初发虽勇猛。 随历多时多事。 身心殆至倦怠。 未得真忍。 犹在根境之相使役。 是故专心勇猛。 日进于月。 月进于年。 一年功倍于十百千万年。 乃至优婆尼萨分谕分算分不能及。 已曾有施戒忍。 而勤策之不以进。 譬如有宝车不推行。 无至其所唯进能堪道引。 是进自兼诸度。 见勇进功日倍年月者。 彼亦效此一日可以当年月勤修。 颇于其事得未曾得。 人有懈惰多生过咎。 以纯进道不底瑕衅梵仪。 以进道不能忿恚生。 进之纯一无杂。 犹荡进相不见诸法。 杂乱寂止。 而于诸法不动差异。 照着明了。 如是进具诸度。 万行广漠。 非以禅则不能镇之。 禅为诸行之枢。 施·戒·忍·进能为施·戒·忍·进而不得禅。 则缺其实故。 那伽者虽诸化仪中常在大定。 唯此一事。 湛冲希微离一异断常等扰匆。 能保定众行也。 其自摄五度者。 彼迷流永失不颠倒性。 且如一人行禅。 寂然渊默令彼倒性者入真际。 而迷者则不识。 虽不识而罔不化是。 犹如盲者之于日月虽不自视必依此得生活。 得其不倒不以视听。 是不预得非得取果与果议论。 无所得得真实。 以不依世间去来也。 是岂不真檀那。 至其清肃深閟不入过非诸法白净自脱污犯。 无穿无漏无缺戒成。 能忍耐不颠不动性。 与一切法永无违诤。 忍德常养。 啻不勤策。 心心不退。 以空增空。 不见言思之迹。 其功大于余时。 于寂止中能观万差乎掌果。 如是禅包余度大矣哉。 诸法以至性相体力等之无穷始终究竟染净因果倒正万差。 谁得悉于玄微。 唯般若乎当出入是。 共照常寂不烦。 何比思议昏劳。 夫但智慧如人明目。 舍之余何言哉。 夫诸佛大觉无以尚。 贤圣亚之又亚。 及至众生屯蒙保生安同分。 不无据是智。 智之能檀。 如彼日月临照下土。 草木得是致其生。 人畜得是致其生。 其与也大矣。 岂如以一二物手手授受。 五根之贼过殃常在。 唯智持之不至纵逸。 凡愚不耐瞋恨。 唯智者安无咎无怨忍容苦难。 知善乃进。 见可无退。 于一切法智智无二。 不动安住无所有性。 如是般若圆余度。 般若为诸法主。 其委悉如佛自广说。 是言者则六度各相备也。 若单言一度对一事。 则慈惠性行檀施以治悭贪。 清白之性行戒律以救过非。 悲愍性行忍辱以防瞋恚。 勇悍性修精进以策懈怠。 无定之性入禅之以镇散乱。 明了之性修般若以破愚痴。 大道心人历多劫数行六度修诸道。 具满至于树下。 三十四心一时计会。 断正习惑生眼智明觉。 于得始称大觉。 得谓上乘菩萨道。 菩萨专度生不速自度与彼群生生死往还同其苦报。 得所以大道心本无穷际有众生来则有度心度心常随逐乎众生。 彼八相仪等皆随缘化益。 唯菩萨如物化物。 非实非虚。 以立吾道。 而三人道虽修有浅深心有小大觉智断惑有其分满。 齐为儿子出苦宅求珍玩。 为其父者。 初以药病相治后至出苦保证。 又治其药。 故荡三差等开示一。 于诸子情则谓实有三车。 而及得之为一大车。 得谓开智见废执权会余乘也。 世传说如得耳。 良以其谓初三后一后实初假会之则三本一投机分一为三。 于儿子情得善说之。 若于其父则未也。 如彼引稚子附家业。 不无三一施废之义。 至厥家普天无不蒙子万有无不与大地普生云雨遍润。 初中后以其三。 初中后唯为一。 一无为一。 弥布无所对余数。 三无所三。 各有差别。 所之一相一味成也。 一常三不分之。 三常一不合之。 三一之道唯离相灭相而言辞本寂。 而物三则似三。 本唯一。 本一非一。 汝三必三。 是故言会归。 无三又何一。 会归亦无所会。 唯无谋而尔。 卉木丛林等受各成。 无碍而尔。 云雨。 充洽各润齐长。 乃知三一诸佛洪德。 不可谓唯一实三非。 然言唯此一实余二非真等。 为小孩斥执情之谓。 我本不有有一之有。 岂望无三之无。 有无不竞。 三一自平。 平实之道以为实相。 实相之中岂容三一议论。 是故二乘之不能知。 唯佛与佛之乃究竟智。 彼种种因缘譬谕言辞皆尽吾道。 非为其余。 实知云雨有小中大根茎枝叶卉木有遍覆沙界大润益。 夫父少子老之会遇。 父子解换面换心。 髻珠解与之赏赐。 君臣作翻手覆手。 羊鹿触倒白牛车。 穷子盗劫大富家。 今我十二时寤驰苦集寐入道灭。 开单展钵常了因缘。 屙屎送尿行大施小施。 沸汤苦茶忍心深至。 日日好日进不见功。 好事不如无。 戒珠目媚渊。 是不凡是不圣祖佛何望。 禅那如此。 举一得二。 天台僧行南岳。 是即般若。 今是三乘一切人一切时修。 只修莫瞒。 莫瞒十方消殒。 东西南北唯不不可。 三世诸佛同唱是道。 历代祖师共证是道。 祖师未曾异是道。 今唯吾人委任此道。 世人谓。 祖师禅异乎是。 嗟于。 不知是漆桶木杓。 寻常所用又何物。 拈其三万象魏魏。 放是一碗子落地。 是故现三一之全机似铁牛儿。 何劳分会议拟哉。 道自道。 修则修。 道与修何先后之有。 蹈着自家天下无关。 传教。 承之佛传之久。 令灯灯无尽者贤圣也。 贤圣之业高广深渊。 不可得言。 然而其法以传历世数制言解义师承之支派远至稍出异。 相党执异。 执异生惑。 惑而弊成。 根荄渐盛。 确乎不可拔。 犹于其间会者鲜矣。 况归法王大体也大难矣。 此非一旦而尔。 其浸润也远。 兴佛灭后七日之时结集三藏分上座大众。 而当时未有保宗分部。 于圣法则一味传持。 及百年时鞠多弟子执见师不能楷准之创立五宗。 次百年外大天以五事污辱圣法。 前上座门人摈斥之。 其大众门人党比大天而是其义。 因是诤乱兹兴。 国王士庶和之。 而以僻用律文不能灭诤。 于是固执分上座大众部。 其上座者去往罽宾。 厥后二百年初至四百年。 渐分至上座出十一大众出九部。 委如论家。 盖是因去圣渐远法实渐醨保我执见渐增。 而多己义说频出抵排异途之所致也。 况亦至性相宗。 义深说高。 知见广远。 彼为小者因空有假实。 如二宗者。 兼中议驳。 其言孟浪难测涯涘。 夫大小之人空有之道以好大乎知见事立义言未至绝学修未足道系言异端。 虽宗大圣皆祸大圣。 实夫大圣至教者诸天魔梵异道众类所不能坏。 而至其传持人自蠹毒之。 谁得扶竖。 大圣临灭殷勤戒晓执教过失。 皆其事矣。 其中有深证笃至者。 不似执者。 如马鸣龙树。 为间世之法炬。 所以其制论释义者。 唯为护圣法辉慧灯愍物解惑报佛恩。 岂作左道。 而承之者不善其意。 偏党谓是吾祖偏取彼义。 殆乎自大。 作家相将。 遂丧佛全璧。 纵谓弘通。 相非也者非佛故也。 或谓。 相破则相成也。 若无保伍之意而如佛世和敬者。 于其空有相共扶持。 盖为祖者无间欤。 唯以学者之过。 于是乎三藏之徒孜孜务译经传论。 东渐圣典月日而至。 六朝之间及至唐盛。 中夏英彦往五天传经本。 声明之学义门之判典雅富矣律令整矣。 然其译语治文。 依所宗而间有异同。 汉与六朝。 文字章句质而简古。 唐初已来。 文而富盛。 其如历二三四译者。 词章卷帙次第增加。 随后出者。 字句巧妙。 而义或不如先出者。 复且修法仪轨诵咒等事。 其具投人嗜欲。 譬如珍器异宝参互交罗目眩心饫。 又如疏注。 共译语极深细后丰于前。 从中道降专务分教开宗。 凡释经本。 先定纲目然后判义。 是故虽文虽义。 有通局入部曲。 是谓分相。 是于情谓似义明。 而就其道不免偏倚。 若以该摄如稍通会。 又随必乎通会。 其理非乖缪。 学之者画界。 其中或四教摄法仪五时互通别。 乃教焦芽败种同成佛乘华果。 其功在会归小权。 其妙开介尔一念三千。 谛观的圆六即妙位。 世间之相住是法常位。 或教分五融时劫十玄缘起自在无穷。 寄显修门六位成佛。 语别一乘旧来觉满。 三性因缘开其秘藏。 六相圆融见之一舍。 或六大周遍三业皆密说十住心以显三劫超三妄执成五智佛身十谕克明诸法如幻观入阿字门证诸法毕竟本不生当相印是即身成佛等谈与上二家抑扬也。 如是唱教灏汗泛滥自他各竞。 窃惟。 诸家先觉欲光昭大师教法。 而立言筌辨唯事荷法。 而禀之者不能克父祖意。 方言我家。 令大化旨昧胜负域。 固欲一乘乎一乘圆顿乎圆顿。 而频分渐顿性论起具成佛竞身心之类。 若实如言。 则牟尼法未足救世教人。 徒卖言者。 若言泯灭离言顿。 则应顿顿也。 假尔言圆顿。 则独高之可哉。 况二经宗互法界实相哉。 又起也岂非具。 彼如佛种从缘起。 岂非性具三因与修相全。 不具何起。 起即具爷爹而已。 又即心是即身。 若知心尔者。 身岂不即哉。 唯言心异言身。 是心未实。 若言身胜言心。 身亦未全。 苟达其一。 二必即通。 是依法分相。 而甄别。 则一往可。 若以情固优劣之。 尚未免比党执取。 幸闻分相本来该摄普法而缘起实相共不可思议六大无碍愚童婆和本有毗卢遮那字印形像。 令今世路言依彻证因分果分可说不可说宗。 何三业不秘密。 何浅略不深秘。 而仪轨口授之隐含。 其中承绍之人可相领取。 若于一音教二种教三种教及三时教。 如诸家说。 而至义之高下。 落上三家彀中。 又何论焉。 盖夫大圣之法语传于兹也。 路遥远国俗异。 文字音声人物之品礼节事情好恶之差。 及事物有无用不之间。 而言其贵贱劳逸亦或不同。 以是译场之制。 从朝庭监省至桑门有识耆德。 译语证译笔受润文之任大具。 谨慎其事无以尚矣。 然而间有差舛者。 以中边语别风俗难一事广义深总依大较。 说者以为。 新旧之译语。 旧则间讹。 夫然也。 岂必然乎。 新旧唯无私情者可矣。 新旧文质亦可预知。 其语难直当也。 犹如此矣。 况夫于法义焉知不依文依人而违于大圣化意及法通量乎哉。 夫法也者元法界而绝边涯。 而有人为标目也。 则名字法义随焉而出。 因其遂成深浅。 深浅者模乎解者斟扚。 未言法是之已。 唯今所宗性相权实名义。 其所创人名题经论。 不可言法是已。 是随类各解非法之全。 而无穷法无偏多少。 随其名义一多莫不尽诸余。 得以诸家立义皆是皆非。 若情偏而是非。 法界实相止亦名数。 若据法之全实。 空有偏圆本为缘起性具。 心识幻身皆无不即。 今若无偏计执。 我今是身果海妙色满德自在。 夫牟尼法不用辨优劣。 唯求协实之正修也。 协实则群议自止矣。 夫或无止矣。 不免为十四难之人。 何暇至克己复本哉。 请思焉。 于时元文五年庚甲八月二十八日。 不能语荒田随笔上卷之下(毕)。 延亨元年甲子九月吉辰。 不能语荒田随笔下卷之上。 定祖。 其道全而其教纯者唯佛乎。 盖以至智无疆至德无烦至言无偏也。 知之无疆则尽。 德之无烦则溥。 言之无偏则通。 三者至而道教以大。 至言无当而言可以几。 至道无形而不远干物。 至言者道形。 至道者言情。 形情相得化行万方。 至圣之化也必道。 是以发则中。 而不有功。 若冲而大盈契物。 以其所契物资建己。 然资之必以言貌思虑。 言思之于道。 不言全非。 唯非全而已。 以彼有限之己量无穷之微。 胡得之全。 且至承之传之者与时渐渝。 只易情言难乎道全。 因循难其所难。 遂习乎易。 习则难徙。 于得乎道远于人。 承传之盖未真。 知而向背非至知。 布而烦累非至德。 言而偏党非至言。 是所以后学佛者依文失义随见立宗之相党锢也。 夫谁嗣其全者哉。 苟非直承至智至言至德而不间世习者。 未以足当涂矣。 佛教之统道也。 虽名义出数分作。 而无弗其源派究竟归宗矣。 宗者全道。 唯全道者绝机宜所谋。 契物以说默。 而两真忘两端。 至哉法王之载。 终世允克。 浑朴未剖。 偏执未兴。 乃以是传之摩诃迦叶。 其传也独全。 非余者之所及。 佛曾称。 迦叶诸禅功德等与我不异。 乃分座而坐之。 及众怪之。 迦叶面乎佛足。 言佛师我弟子。 亲之至谁预于是。 又佛临灭时告大众言。 大迦叶我长子。 我灭度后。 汝等当依止之。 又后出双趺乎金棺示迦叶。 迦叶面拜。 夫是三事附受之全矣。 分座高于余座。 长子优乎庶子。 为遗弟人天之依止。 道同世尊。 谁预是真属。 于是锅釜大小。 杓柄长短。 尽其家俬皆领也。 又何尚。 若至双趺眼视迦叶迦叶面瞻双趺。 则弓折箭尽实无尺铁。 子母共亡。 啐啄机丧。 佛之附属迦叶禀承。 非只两镜无影像镜亦锁镕。 当是时而外何别传。 当知父子附受之至不假多。 而后世出传受之源由架不立文字以心传心之数语。 无宁得已矣哉。 觚也不觚。 迦叶尊者护持圣法。 笃真精一未曾换片言。 于集圣教。 则其预知也最多矣。 头陀真行能令圣法久住于世。 永覆护今日。 若非彼圣诚之匡持。 浇末争闻正传之至兹哉。 凡现在之圣法咸因尊者嗣承住持之荷担也。 假使顶戴历劫。 岂易酬其德乎。 仰想其行德。 不可比余者。 及尊者之戢化。 传道阿难。 于是迦叶为始祖也。 祖也者本宗其所出。 已下二十八传至菩提达磨。 相传之间有事缘异。 而于弘法化物之途。 则钦奉世尊顺从初祖。 未曾有异目也。 达磨大师之任法全因于上祖。 如其辨六宗化人主。 则行大善寂力立正法幢。 本土益物既但如此。 乃来此土方作佛事。 而不事传译分教者何。 谓三藏之设法王化物之常典。 承奉是者宜归一道忘世烦碎。 然先来人翻几部经论勤事乎分教开宗。 各门徒类驱驰道路张大称誉。 其势至宰割分裂疆制弱免。 若如以会归之实者未有闻。 独有佛大先传而唯据旧服。 未有佑归一德之嘉运。 犹如世荡柝离居无定极者。 是以吾祖独欲据法王法荡诸见会众义开经律论之蕴定戒定慧之宗以修治道器归之法王大统之化也。 故秉持真附属之道未曾立别宗趣规矩。 唯依住持三宝之常仪而令道居全。 然而寓少林日非必无语。 有时而言。 唯夫言也少。 若言则必动群。 若无语时面壁宴坐。 坐则必大通。 乃所以全乎至智至德至言与世敦化也。 于得乎教万法证自住之实际群情开本地不昧之灵光。 又令如来再转法轮雨竹风松自译语焉。 岂谓特披一二梵筴哉。 且夫先来。 三藏之诠皆足以投众机。 不劳增加。 然而犹如国民之未得主。 只以亿万心各相陵蔑。 祖师来此归分裂乎一德。 归也者不取舍不向背。 不判断名义。 直印证其本宗矣。 岂同文武百僚之相规矩乎。 得所以不出异辞单传佛心印为佛法之真主。 呜呼面壁之宗意鲜矣哉。 人知焉也徒谓习禅。 或问。 面壁之宗意若何。 曰。 不可必言极焉。 而言则从于是。 盖面壁者异习禅之为枯木死灰矣。 其坐不以坐卧相。 其出入不依起灭法。 非以初后习熟之。 其身不以凡圣见。 其心不缘待境。 其道非念想观。 非唯禅界无欲。 此中尚无禅。 不运心意识。 不止阴处界。 绝学无为之身仪。 不游属世界。 故天魔难寻踪。 不求功。 脱落身心。 明明百草持以为座。 两耳垂肩。 鼻头对脐。 跏两趺。 印两手。 眼半缝照鼻尖。 唇齿相着。 兀兀坐定。 入息出息杳绝对待。 而不随劫量长短。 不追暴流刹那迁变。 不履缚脱净秽之途。 虽证上修而超脱修证。 是谁如得而来。 言即不中。 固夫天水不分时。 神珠暗穿蚁丝。 于得谕说不及之。 毕竟无巴鼻赤须胡而已。 世人所谓习禅者。 一途之法犹为界系。 安足见祖师之履历耶。 纵以无漏名。 犹为有所得矣。 未能如面壁见面壁。 若实见吾面壁。 当直证如来之全道而不称传教习禅等闲名也。 面壁者非此土西天之道理。 只其浑身面浑壁面。 坐者立者元无处着。 无著之人面壁端正。 道自全矣。 说默不分朕兆。 万物无不归其宗。 唯以归宗。 而视听之不及。 是以世人异怪之。 呜呼归宗者无斗。 怪者生颇僻。 宜哉祖之庭迳于世。 而自艾无閟。 祖之道是已耶。 岂夫尔乎。 岂夫尔乎。 大矣乎。 西祖之至于此领普天之洪业。 不言而化。 惊觉世昏梦稣枯槁品类也。 不言者至言。 故能溥。 融物如春阳也温。 震鼓如雷霆也动。 流润如泉源也通。 始也微。 不可窥。 后也亨。 萠析以宽。 盖至德至言。 听之藐藐。 通则物允着。 观兹时而沉静物蔓延。 故不与乱同事。 察斯方而守真。 如愚能与治合道。 而道刳然。 果何执。 洋洋乎洪。 而不可以量之。 以言以校酬焉。 间有法语之言。 虽欲以从之。 而异乎众人之撰。 若至夫锁铄玄微时。 铁枷一担不顾人。 谁可群焉。 而强视听议之坐与默。 狂哉。 人见祖面壁以谓祛语贵默也。 不然。 夫语默者常并常争。 以取舍则同病矣。 不异有无见互相恶。 谕之蜗牛角一伸一屈以为胜负。 实可哀哉。 已以语为非者。 默何足贵。 且因彼此之舍取水火换其忧而已。 况又面壁非语默途哉。 世之所谓者。 随自所量名目于祖。 或谓。 然则祖也不言不默乎。 曰。 何然也。 祖有时言有时默。 其迹祖犹人也矣。 必也归宗而语默皆真。 久乎语默之病于途。 出微则病四句百非诸增语。 入离则沉溺空无为。 是皆出入存照自所患也。 唯至人免此病。 夫至人之在世。 亦同不在之时。 然以去来起住语而又唯不能也。 故五相虽相非所相。 去来起住不可犯性。 其语也语杀。 金鼓布鼓宣法瞒人。 龙吟鹤唳不知是何章句。 闻者皆丧。 默也默杀。 十方廓落诸法体露。 久默少默齐呈此要。 据座良久愌骨洗肠。 死人舌骂破玄旨。 是故语默不可议思。 应是作毒药作醍醐。 岂非无孔笛撞着毡拍版。 言言默默未曾言默。 何取何舍。 若机不离位。 见与境生影。 谓语默。 至人独无咎。 徜徉二途。 故无穷之灾。 佛以五语本只不语。 不语能语。 是以二者之宗非人天诸乘之所测。 但正传祖体解语默。 所以死蛇当大路不可当头金刚透匣许那吒第一机。 盖能者鲜乎。 而卒易为语默者。 只止其所测耳。 焉识祖。 若识则非是祖非面壁。 果为语默哉。 应快无语于有语有语乎无语出诸见关归诸法宗也。 归宗者无纷纭。 若师子儿超脱此封。 古人有烧浴拍手人下堂却唤者。 深知宗也。 设或舍眼耳聋取耳眼瞽者。 尚迷途路。 望关中也又大难矣。 又纵进而一镞破关。 尚争门户。 主也何及。 一二三四五。 下箭未逢主。 止止止。 何议。 当担荷退步。 希应措世议论而自亲。 道然则得坐被衣向后自看焉。 若看焉则祖坐卧又焉廋诸乎。 或问。 祖师初至南方。 或人问义。 祖随答之。 实有乎。 曰。 不知。 夫知之者比比而多。 吾想因后人履是作訑訑之声色。 则自以冤矣。 而是语也昔人所言。 祖偶同语乎。 或假道而过乎。 世未辨问者第一义者是何道谊。 又未辨昔人之廓然无圣者何如。 谩执无圣不识夸独超绝哉。 祖师实有是语乎。 无是语乎。 将设为附会乎。 不分明事于兹。 则何所夸焉。 古者有圣谛无圣谛。 是亦不可弗知。 若知则当亲验祖意之当否也伏惟。 吾祖九年之中虽罕言。 凡所言者举皆西来意。 而乃祖面目。 胡独拔萃之言宗祖第一则。 没溺其言邪。 自有拈颂已来。 增加而语其底理。 波乎浪乎。 人大陆沈。 噫祖师已逝。 世徒弄枯骨。 华谢树还颠。 谩道淤神窟。 或谓。 是祖师初来面目。 又何装饰之甚哉。 祖师初来西来至南。 其面须多其眼寒碧。 不以此语。 而天上人间遂无第二人。 银碗无当。 盛雪未休。 祖无斯语。 斯语无斯语。 阖国人眠觉。 语有无又何敢。 梁魏无达磨。 诸方自瞒。 海枯不见底。 难为谩泥鳅。 不为月寻水。 来桥影自流。 药不瞋眩其病不瘳。 此药治此病也固。 然瞋眩之利也。 人不堪持。 仍亦成病。 吁药之作病。 先圣不奈何焉。 祖师一来施真药。 至十世未曾变易。 后迨支派流注渐生异端遂出题目曰。 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不立文字教外别传。 西祖实有斯语邪。 曰。 有之则祖亦病徒。 穷哉。 西祖之后以此异辞支于门户。 窃想。 此语由后生未达大方见经论家方谈成佛不思依止住持三宝之正义小于涉阶梯偏喜捷径而相杭之僻情而生焉。 夫自少林附佛法下至曹溪及临济洞山德山雪峰等诸师。 未尝出斯语。 入宋以来频唱是语。 上祖未言。 后无故有之。 安足为凭据。 盖未至真证。 多萦见网而徒谋胜他。 多于此空言也。 我闻。 楚襄王惑梦。 秦主觅药。 汉武待仙。 皆因贪染。 虚妄忆想之所致也。 今吾徒立言所望亦不过云雨去来海涛渺茫仙掌盘露。 徒劳也多。 其功也空耳。 本非正传言。 正传言详明竺土。 而东土异之乎。 吾恐道祸不在经论文字。 故兴乎别传不立中也。 今果然矣。 深甘别传成佛之芳饵。 直为达磨宗目。 遂丧西来之大意也。 若如所言者。 又未出教论家所宗。 夫性相空有之宗。 谁言人心不成佛。 间有三无或毕竟无之谈。 又有与他会而相通。 若言他谈佛历劫修治涉经阶级而后成佛吾宗直指今是即心直是佛者。 乃不出他凡夫即极或六即成辨。 但言见性。 却蔽他理即。 况复言旧来成佛已。 岂待直指。 又复言法界依正同时异时究竟觉。 则安优人心成佛哉。 若言直指不假他用。 他家言。 现前一念妄心即空假中三千妙境。 又言当相即是即事而真。 岂假他用。 设有是语。 所不足胜夸。 人心成佛家常而已是为教乘义宣门户乃不可怪。 若为西祖宗意。 犹如人抱栴檀就市不辄卖图烧之为炭速得利。 固惑矣。 纵言尘刹道满。 尚在半途。 夫听自心作佛卒认一呼一诺。 是传语而知焉。 碌碌因人成事。 不自建明。 恐夫难安而已。 长沙洞山所辨。 而在认奴作郎持风火未散而妄想也。 心佛相瞒而已。 若言心佛自在圆满诸趣直心成佛。 无优乎华严法华。 然而祖师不取其一言。 其余无因何宗乎何者。 因深明诸佛机要。 而开无中路不触尘埃。 令人真到道焉道真全于人也。 夫学道也虽初后力异。 厥初须先知所向之真伪而脱凡侪之作务矣。 譬之王子生日即异群下虽力未充统于四海之尊种也。 东西三十三人。 及西南下至赵睦二州乌石德山夹山石霜等大宗师。 未曾出是等语者。 皆其内深到其道浑厚无摇动也。 不思若之真风。 肯后世之谬辞而公然不知可耻。 吁指心作佛为门头傍视。 况见其所极言。 未出经论师窠臼。 何有别传。 又未脱世间文字义路。 何夸教外。 若言直指与成。 则更有直指佛成心成佛成人直指心成人佛心直指人成人佛心至今无消息。 况旦以心不染惑佛佛不迷悟心。 心佛不自他共。 不心佛。 亡成不成。 非前后同异物非曲直所由。 而所言所思皆不可当矣。 今人人言是心。 是心以人心乎以佛心乎。 岂非泥牛心唐突狸奴心乎。 人人岂可以身前身后时哉。 固忘遗瓠子冬瓜许多大。 曲劳其直竞延其蔓。 设不知已求弥远。 或问。 若尔成不成者必不可言。 曰。 何然。 设出语烧不着。 日日语心佛成道。 谁壅塞途路。 入此宗知道全。 不至人心成佛如白衣拜相孔嘉。 胡为不思暂时落魄哉。 是故指今直心无非久远实成佛。 相视久远本佛唯又凡地。 莫动着也。 国有宪章。 已为入道人何有因人佛名移步邪。 世之言心佛。 又只根境交加法尘已。 是故人易群不习此。 道亦不远。 夫佛祖化物也。 以迩言而其言无极。 能尽始终曲济物也。 譬如四时之生之长之以收以藏。 其始散旁布。 终则会同一味。 故其道始无不及。 末无不收。 今东流之教西来之传。 及其归会处荡荡皆平。 纵有拂文义秕糠。 而岂无收宗定一哉。 犹消长成物。 水火不射。 遂无缺余。 是以祖师九年之护持。 不异世尊及列祖所事。 衣钵是随安禅面壁。 乃是先宗正法眼藏附属有在而去就唯道。 道之去就绝于即离。 故不言教传心传矣。 故历世祖但曰佛法。 盖佛法者诸尘同参法法作教目。 界界成理义。 而无不毗卢心印。 言之心。 收尽诸心识而无不海印之教也。 二者皆实不虚之道。 道而传。 传而精。 是所以上古之传持未生心教别外名也。 且夫心教相待之名。 执教也过。 则独依于心亦大累矣。 教若假心未实。 假实相竞俱为愚弊。 先知其病而后论心教。 况亦心教元不堕数。 内外旷然未有等匹故。 祖传公明。 大虚中点三五字。 模楷万象大入此宗。 其学也所作而不堕阶级。 修证而不染污。 见三世佛肌骨好而不怪狸奴白牯。 只闲坐则为。 三十年来不缺酱醋。 信心不二无别天地。 不二信心有是目鼻。 钝锤之口有时而笑。 九年端坐铁牛屙金。 若夫事业威仪之所系。 依僧仪奉僧德。 以戒定慧护佛法僧。 胡独私垄断者哉。 唯西来人来祖来。 非神来鬼来之怪。 语于梁默于魏。 语默亦如人也。 二十八代正嗣。 一百六十老宿。 姓刹帝利名菩提达磨。 观方而来。 缘尽而逝。 其迹与梵仪合。 未曾潜逾。 其道承如来。 今代其化而以光大之道世传。 数遭毒五避一受。 噫未实然而已。 又如只履西归。 共彼胎息法类。 好事之徒说焉。 若论祖者。 唯以传灯之实践而不可效余辈语奇迹。 奇迹也德之衰。 今祖何执。 已无所执。 故静依熊耳一丛丛。 其他无一事可言。 西来东化益物之常安斯常。 祖已定。 未作异事。 祖已明。 竺土大仙心东西密相附。 其履践也如环无端。 何见长短。 一语定纲宗。 又为尘埃。 异先宗生名字也。 于祖也丑。 祖果异。 则利于世也鲜矣。 西南之下。 自有是语。 无人能辨。 唯吾永平出绝群言斥此语之邪慝。 将复上祖正意。 如彼佛道佛教诸卷所述大补匡吾佛道。 而世知者鲜矣。 虽列其派人犹难改辙。 哀也夫。 至人徇道而出言成教。 若至简言唯至人器承保焉。 言之至也固非语路。 器之至也不好世故。 故有求其所应其应所求。 盖因希音而易启心乎。 若之人无以形质言象而相与溺也。 夫玄会而已。 二祖之求道。 与群器大异。 初闻少林真风密通。 如既心得焉。 泰然入门。 迨其承一言。 如水火丽湿干。 求法气宇刚毅太过。 除世尊已下未有齐师者。 是以无以异言。 不可得而证焉。 不可得而印焉。 初祖若不得师滞货不售。 空栖栖而出国也。 师亦不遇初祖。 无心所协。 师之志操得乎真法。 真法乃至师处。 唯密附者不有别异。 祖曰。 诸佛妙道忍乎难忍行乎难行。 岂可以轻心慢心冀真乘哉。 又曰。 诸佛妙道不从他得。 是示进道之力用及所向之处。 二祖请之曰。 愿开甘露门广度群品。 夫求法陈词无过于此。 于是乎。 父子之语诚谛而不生他岐。 其所传所禀唯以全道。 未尝言教之内外传之同别。 以吾所得汝今得之汝所证吾印之。 东西之道唯能定一。 故不以轻心慢心而冀真乘。 是得直指人心。 不可得而安心。 是其见性成佛。 而不以此为宗号为题目者。 涵容广大而不欲指的。 恐偏名不足道。 吁不名不判之道大矣哉。 苟非弃轻心慢心。 不能任大道。 二祖任道应缘行化。 遂不异西祖之住持。 后得三祖附于法印。 乃往邺都说法度人。 及遭横害而未有曾以一言辨诤是非也。 此知其必至是极。 宿债之不可改。 知而不设遁辞。 深嗣佛之所持。 谓广开甘露门度群品者也。 缉而熙之道谁齐焉。 于至人之迹。 如其通塞则无异世。 若至处之之过刚。 则霄壤以远。 二祖大师于道则纯。 于德则至。 安世故也如火里莲。 人未见绝世之迹。 惟言世次。 盖邺都之事与彼断臂仰钻至诚弥高。 三祖之持法也。 时遭法屯。 故居无常处。 游化诸州。 初受法时。 二祖告之曰。 宜依佛法僧而住。 夫附受之无异如是。 况亦道无别传。 当时作为一篇著于至道。 其文字反复纵横而以尽玄妙。 发而藏。 优而约。 流畅折挫。 祛见荡智。 节之以至道大道。 归以一味。 而一味之无所味。 亡诸测量。 至最末曰。 法非去来今。 是即上祖已来单传之心印。 以传附人之心印全无异目。 后遇法器为之示教附属。 其受也其与也简要。 终为四祖。 四祖之住持全同祖父。 天使至征而不起。 再使以死逼。 而守真不移。 晚见路上儿问酬相契。 其姓非常姓。 无性为佛性也。 佛性之无。 如远于世而不远。 非诸相所测。 凡圣谁辨。 噫是亦人之子。 人子以为吾法子。 五祖之持法亦复同前踪。 或随机授经。 于是先世之烈时振为法之津度。 徒众七百皆称高僧。 神秀为之上座。 一偈将得正脉。 时哉岭南人来入室。 是所以正其人当得其位。 非争得者也。 从大迦叶至是三十三人。 未曾生异事。 而前祖之间。 人纯法简。 徒众亦未至多。 故坦荡不生颇僻。 及至黄梅。 徒众已多。 多则有依望党类。 而无不以彼此。 因彼此故生嫌嫉。 有庾岭事。 嗟于东西亲附之间于是始有离德离心。 纷诤颇偏之渐盖出于兹。 当时二师之门未得意者。 保执二师之言迹而猥称南北利钝。 互保门户遂致疏薄。 夫邪伪之所发而非二师意。 且以二偈统论其道。 亦未免带瓦砾。 若以其道。 则二偈岂足证其实哉。 若又会于其意。 秀之拂拭不可慢焉。 能之无物又家常而已。 唯贪观古镜不知生尘埃。 而秀门无振。 故其言不称于世。 唯六祖下谓我南宗不务其本。 竞随放诞卒丧淳厚之古风也。 其弊也由执是语。 又何知无物宗哉。 请见二师瓦解处切宜履全道。 岂拾彼弊屣徒论足肥瘠乎。 石头为沙弥时。 亲禀六祖教示。 忧后人戾祖意频生百凶。 乃着参同契一遏浊乱。 而尚不能还源。 大支门户。 哀矣哉。 世之见祖特以此偈。 是故谓是必祖全力。 不知祖只和秀之所言。 若令秀言无物绝尘。 祖必有别句语。 胡为必此语。 当知彼全力者。 碓舂之下米日日白矣。 米白由来。 秕糠先去。 居是道场动作分明。 默识神通长养圣胎。 何必因偈句。 五祖之识六祖者。 初来岭南而两问两酬之时。 虽未说三分话。 早知一片心。 故命之碓坊。 于是时已目送心附。 不待后有偈。 然役使事者。 欲其工夫磨硺而老成。 是故三杖三簸而功出于一箕。 不同七百之因循矣。 但以恐人未知其人而卒许则必生灾。 故密其事。 密矣故成。 杖箕己遇。 心目密会。 何为累衣钵。 曰。 传道护法之间。 凡防世之疑难者。 是系法通塞故而已。 是故师子者表其未遇难时已附之实。 达磨消异邦之疑。 尔后皆本表信祖祖依而行之。 今亦依例且表未度人而法已印焉。 至六祖传人。 以时熟人信不假衣钵。 面之诺而即印焉。 又虑生诤。 故衣钵止不传。 后亦以衣盂杖拂等。 则只是心契而已。 在则古在证己。 莫以纸传拂传之傍义而视之。 若已证契如来直附之心。 三十三人及今之附受无同异荡是非。 六祖得之者世举知之。 而其所知与彼不知者所观无以异也。 唯洞山独尽其枢机。 曾曰。 纵言本来无一物。 又未得衣钵。 应何人得之。 有人进九十六语。 皆不契山意。 唯末终言设使将来他亦不受。 深得其意。 后又有人曰。 不受是眼。 将来应瞎。 是断未得与不受一个铁槌也。 须知洞山三寸甚密。 世人徒瞎将来之物也。 而人之无极。 随闻言二三其意。 乃谓衣之得未得门之内外眼之有无。 傍支出正宗溷。 如是之法即佛祖密附矣。 若不以古徒依今日之习俗。 则逡巡入我有之窟宅也。 应知是眼而受衣不受而瞎衣与眼相换。 又应知五祖六祖共不知独在绝尘无物之机先而无面目也。 于是乎大家得眼得衣食食饮饮。 今古从容受用无尽只是瞎矣。 至此不许古今之传语。 请看。 人人门内门外。 头角才生。 正好羞惭。 若欲知此宗。 则直须见眼与瞎一条铁五祖六祖元自通不犯也。 夫是衣钵与眼瞒汝也多时矣。 又何道理传衣。 闲梦三春换一衣。 桃红李白又随时。 家家五月黄梅雨。 缓绕新条至旧枝。 六祖逼庾岭。 放衣石上谓明曰。 此衣表信。 岂可以力诤。 任君将去。 请看是语。 已为表信以此衣。 而诤拒坏道义。 则焉有法信。 若以信则傍人何得夺。 纵将去胡足信。 既言任将去。 无必拒靳固之理也。 盖自得之意既一面附。 于是三世消亡彼我划断。 又何执滞。 面附之不动岂特如山哉。 实夫天覆地载。 明能信伏于兹。 故不以人情强夺。 改辙乞密意契其道。 盖黄梅之旨六祖独得。 今明上座亦预于此。 彼七百见六祖犹如明始见。 今世之论传衣。 复只如七百。 专区区表信。 若于密语密意。 此去杳而不见。 六祖寓法性寺日。 有一语进风幡间。 是对前人诤言非风非幡心动。 祖本无毫芒定语。 而世闻此语觅动乎心处。 若实有心动语。 三人一状案焉。 动也不可论。 刹竿上有睡猕猴。 若因今日。 祖必曰非心动已。 苟非倒尔刹竿心动而脱尽三人是非。 焉到宁谧哉。 祖师临时一发。 莫以斟酌。 髑髅眼泣涕潜。 愁人心遇物反。 及六祖化盛。 四来投其门者多也。 是故对扬非一。 皆随咨问抑扬纵夺。 人才见其语异。 徒执不能玄会。 谓祖独奇绝。 如答涅槃常无常义。 言法华转转法华。 本为法通理。 非祖出新意行教外矣。 他人不言则彼自不见焉。 岂无是理乎。 法华法华转转无他。 勿说迷悟。 天下无车涅槃真常。 土偶粉庄。 去是秕糠白米饭香。 有僧自神秀来。 祖问秀所示。 僧如所闻答之。 祖曰。 住心观澄是病非禅。 世以此语风谕。 弥舍秀不足则。 固哉。 岂可以病不病禅非禅窥自他之门哉。 于彼住澄我无所住不能心化。 则随所之数成传病矣。 凡唯不以病为病。 谓实不病亦其病矣。 况谩因斯语自他相抑扬乎。 当知病不病不干他事。 大略知病本而后可论其治。 专随人语而不知起伏之所。 则终无起而已。 他病也或有治。 吾不病之否滞。 切慎也可矣。 坛经者祖之微言。 而间有可疑者。 至其甚则讦露秀之意度。 秀岂有是尘浊。 祖亦不可出如是鄙词。 想是夸耀南宗者娟嫉秀之懿德而成焉。 不足怪也。 南阳有言。 杂糅卑言诬乎圣意。 夫南阳者祖之真子。 面承祖意。 故知后诬也。 其言不回。 秀也不议祖。 祖岂忍毁秀。 盖二师也不可议。 秀虽未得衣钵。 亦不违为五祖之子。 二师又何为乎。 通身红烂。 分疏不下。 之子远行。 老婆来嫁。 阿呵呵。 曹溪之道。 时至机熟。 入其门者多也。 俊价拜驱。 法鼓竞鸣。 风移四远。 支派将长。 丁此时少林之传丰亨于兹。 唯如南岳青原。 如右如左实难兄难弟。 人异道同。 共得其嗣。 道随繁兴。 迨彼打牛磨砖竖拂与鈯斧。 齐住持先宗兴于一时之师道也。 然而未出别称谓也。 纯事唱道混然无剖其门。 时人以其居处谓江西湖南。 各有高弟。 因道相好共扶佐。 法道之爱见最笃矣。 灵源一味谁论甘辛。 自下二三世而徒辈渐多。 至其器种别语句随繁。 间有锻炼不若师者。 机辨对扬以兼人而事见知。 于是乎纯粹之气稍罅发。 然而犹次于古守其本。 次至二三世。 益务利敏佞巧。 净虚兼至。 时与人渐降。 而亦未陷矫诈之甚。 入宋已来。 学弛道违频露瑕玼。 师道之不振缺深切磋功。 学奕之不专乏饱满之时。 其间或质稳静而修精成立也真密者也。 则谓讷钝。 或黠慧者陷猖狂。 是故恂恂者则退。 跷跷者则进。 薄俗日成不能以精一执吾道。 如江西石头者遂不可得。 况如南岳八年而道一句青原居众首而终日默默。 则万中无一。 已乏上古之人。 将焉有其道乎。 噫牟尼之法一因此邪风而殆废矣。 且自宋之南而后如不欲观。 夫日之中。 至昳时不久将会沉没。 谁应复焉。 彼时世人常称三十三人。 于其所为。 则专凭据唐晚已降人师。 仍而效倡门风保伍偏狭。 暴慢利舌者称活达。 治者曰无气。 乃例言彼门死水此则活水。 才执空言任情啖啄。 啖啄已久微生滋味。 深玩滋味而谓祖师玄妙。 不知本出乎推测。 果以支派于彼此门。 若有与人相见。 则便呈迅辩机锋纵横。 以不降人谓正眼也。 设见屈节以为无爪牙。 如是架虚掩实。 而夸雄略迅辩耸动人天。 其所名题曰。 如来禅祖师禅。 祖意教意。 死句活句。 大机大用。 法身上下。 威音前后。 出世不出世。 自心他佛。 见解行履。 出身脱体。 向上向下之类。 不暇枚举。 是皆上祖临机应变一时之唱话。 而抑扬纵夺电影雷声当人尚无守住之枢机。 当其一发天地徙暗万汇生杀。 而遂不见一毫为物。 谈道之要闻之似语。 铸镜就像。 像随像转。 纵怪不鉴照。 谁容瞒是。 若知不瞒之一点。 则岂有逐像意迷乎。 是故达道之人语而匪可作样。 然后人固依之自画谓物。 从是传习以为宗家标目。 佥同盲闻谕雪。 将且如玄要四喝宾主料简十智同真九带类正偏君臣功勋王子三堕四类三玄三师子等及三句体调六相之义门。 实夫如流离者之难归本。 大仙已来东西之法蕴。 应先知焉。 而不欲知其可知。 还劳不急之言也。 宋初有颂古拈古来。 语句词章日日流衍。 效耽敏妙文藻。 剩至论雅俗。 又忧拈颂之难晓累以评唱。 夫拈颂之出一变上祖之正风。 更因评释之反复离合。 而变又变也。 以谓。 慈悲而颂。 愍而提唱。 盖姑息哉。 上祖未至芸芸。 实慈矣乎。 况如人天眼目玄鉴图及杂着集录者。 随出丧真。 唯不过长佞者之谈柄而眩惑庸愚而已。 是皆人与时共降致浇时之风也。 吁宗徒不思上祖之学道。 谬效后世之慢事也。 或曰。 古昔人根利大。 以今则小弱。 故法施设不齐。 胡偏言古。 曰。 是久习成性之风俗。 令子辈趋世所好。 今且置而不辨。 后当言古今。 然应先知学道稽古慕古温古而后知今之风操。 若特以今学今。 犹弃根专养枝叶。 无宁有成立乎。 岂不由踪于古而以今哉。 盖自五家之名立。 作昏作妖吾道颠覆。 诚精兹薄仪则亦废。 今遗法微存也者。 因吾徒厕释门像似住持焉。 犹以三宝之数岂徒然。 而视之古霄壤大远。 宜思其不若。 而无主张门户与人陵层。 唯以古而安处焉。 世人犹有絺绤凄风而思古人忍之。 如何吾徒不省绿衣而黄裳之诜哉。 设有本大道心依安乐行操持护法之确志。 则其余得失又何堪虑哉。 思之。 法之名义既不以古。 处世事缘弥陷鄙俗。 始不知道中之履历。 只据时俗逐活计之便也。 志念之所克偏望生涯之安逸。 故论身之祸福事之吉凶否泰也。 过乎黔首之不知命矣。 夫道理不通法义难晓者。 则元由沉溺我法诸缘也。 贵见古圣之处世界学其步。 则虽不能深到其处。 又可以免大过矣。 不见则已。 大圣之在世。 其德覆二仪。 其道拯群有。 声誉威神不可以言象形容。 至其灭后教法蒙绝域幽土正乎旧医方术广于新治灵能者。 人天之敬仰已为独尊。 谁得俦焉。 已有是德。 而尚示时有艰。 盖是在世之迹。 特于人天之所知所见也有伦一毛乎物矣。 安得见其全德哉。 苟但因其所知见者。 世之所谓利衰而已。 岂足言大圣之事哉。 而其事实又不远于兹。 何故。 以是事元非是事。 知见何为知见。 其处世界同于虚空。 游事缘如水月。 世界事缘元无所著。 不容毫厘也。 是故心清净超于彼比伦。 谓之无上尊。 又言如来者无所从来无所去。 是为止去来之谓也。 能得之意。 又无所有无焉。 如其威德人不疑。 唯见有恼事。 往往议其未免谓。 夫是圣何有是事耶。 曰。 是世之所知见非大圣之实事。 然教世实有焉者见之自晓谕其困厄。 其谓者圣自具明。 今略言之。 凡在迷途者。 有遇艰难则多为退道缘。 于其时应自策励。 大圣之至果犹及于兹。 况我昧劣之徒不可苟免。 激志弥至以进其道或胜平时。 是知逆顺皆圣之大慈愍。 是彼与说示同立石乎空中噬嗑须弥游遍大虚之神用。 非圣孰能焉。 其中行乞空钵而归一夏食马麦遭女子之讪谤之类。 今日亦有之。 宜专思圣训忘怨所。 而是不深自责己觉其理解其本。 则不能实忘焉。 夫缘由烦惑之质。 历世与及于物。 岂无含怨负债之相追。 今遇斯艰。 是偿宿债。 当俯谢已往慎惩来者。 且有当忍节节支解白衣受欲之人尚能恕瞋出家入道抱瞋恚则甚不可圣训。 我宁忍斯诸事。 能若之。 则分称衣钵之身也。 况复缘生之法往来始终出没迁流之无不为影影响响。 五蕴假者居空聚落。 根尘捏怪幻幻不已。 忽是忽非。 撩云锁烟。 海城欲守野马疾奔。 水月似尔镜像非渠。 一场梦事何为憎爱。 十谕久闻。 一翳须明。 虽然无始无明众惑难除。 有我有身诸见数起。 知幻而知者不实知。 则幻亦不幻。 三坚藏己四相交物。 常为八风众苦被使役。 自尚未度。 何拟度他哉。 不知诸佛众生本妄。 胡解又其本真。 然莫思真妄知解。 是亦为木人机关。 诳惑汝也久矣。 彼大士历劫行诸度度群有。 皆大作佛事不违初发之大道心。 而要始克终。 菩萨及诸度诸众生尽是梦事无不入非。 故居诸世皆非世。 行诸度皆非度。 度众生皆但非。 能入众非而立众义。 非而立义。 遂无我人等为相。 故言空中鸟迹。 今亦如是。 行行无不空迹。 彼处世受请受食受谤。 谁对谁闻。 须体此意以对事缘。 岂非施受二人共瞎眼乎。 何劳丰俭违顺之途哉。 纵逆害宜知处之方。 历祖之中遇横害者不唯一二。 而未闻诤辨是非拒而免者。 意欲依法死而不依俗生。 其安死生之间也。 非凡庸所可测也。 夫师子和尚二祖和尚因异见之邪见同法之嫉恚遇此也。 共似大虚之受刃。 三祖处患难时不忧不泰。 四祖违宠见愠。 以刀逼之竟无陈谢。 六祖急庾岭逼夜间。 不辨白救危。 岩头逢暴恶人快利所志。 泉大道因苛慝人终役路上。 善安里未曾怪人。 犹白日处片云。 世见为怨。 师独忘之。 舜老夫气宇刚俊。 枉民其衣。 遂不愬其人。 宗杲觉范其口作祸。 而未至改言谢屈免。 焉唯芙蓉乎。 因不受荣得斯辱。 实敏守法而见不挠之志操也。 前后诸祖除大医则鲜有齐肩。 夫佛祖有是事。 岂得以宠辱而论是哉。 若于其人则泊然恒如。 凡庸不得测其由也。 其余如道生真谛等诸老也。 往往而在焉。 又知其必然所以而不惑。 当厄犹一日矣。 今夫预释门者。 常当依是等心而处事。 呜呼今也大异先宗。 苟有急必乱。 不能抗诤者谄谀巧媚只求免脱。 由之或便防身而害法门之正刑也。 奸曲之人辄图狱讼不自作教他作。 以小忿害人法因冒嫉损贤善。 争利忘义。 党与唯向有财人。 才有不好己。 加倍复怨。 况至仇己者。 深谋秘计沉没前人快于其意。 殊以佞奸者。 托辞乎异事诉于官所。 深酬忿恚。 以其言系法门。 人卒听谓忠诚。 本只附托于法语之鄙倍而已。 其余巧便之狱事。 种品不可尽。 为释氏之羞耻也无甚乎之。 希当知世界易过法义难明莫以此分阴为闲事欤。 今斯妄身千种万般。 约束之毕竟妄已。 纵胜而获所望。 何称道缘。 我又何人。 深执不放。 伏以。 积行无垢人犹有数数摈出远离塔寺。 恶口骂詈加于刀杖。 或诽谤说我恶。 言此诸人为贪利养说外道论自作此经诳惑世间。 如是难事念佛敕故皆当忍受。 我不爱身命但惜无上道之语。 固见大士之真行也如是矣。 未闻因事谋诉纷诤之缘。 纵虽为法义。 苟以纷乱多流奸诈。 遂令国王大臣恶其佞曲讦露狼戾强御而又猥陈谀乱思佛氏态度只明表慈仁贤善而暗抱刻害变诈也。 若之被世间轻易。 则法不尊重。 若不尊重。 谁思外护。 内诤外不护。 则法随衰废。 今殆如尔不思之徒。 猥曰护法累制司于百口。 安知不为自破内法哉。 若有随大师之训诲。 知末法时世之受持奉行处亲近处之要。 去于势位人异学人及世俗文辞伎术之途。 或在众或在闲处。 住忍辱地柔和善顺。 诸境违顺如风过空。 于诸道人不为赞毁不轻未学。 于佛菩萨生慈父想大师之想。 于诸众生起大悲心。 深解广说而不以随意。 斟酌法要平等开示。 节不多不少之应机。 离诸怖望及惊怖。 不着法深大。 不慢其偏小。 照诸法元实。 无障碍无名无相无所著无所行不增减不动转不生不灭。 而但以因缘有。 从颠倒梦想生。 然是颠倒起尽又不有。 其知不有亦只梦想也。 然则非诸见所移。 非言语心行相到。 己身他法齐入无生。 纵虽不及是。 而其常情岂不思无所诤竞柔和能忍之圣谟哉。 己先无所诤者。 善来恶来于我何伤乎。 凡物来侵者。 因本己不平也。 苟思之善之。 岂非真法受持哉。 何用争之为乎。 今我人生死去来中日日相逢。 岂非三更初夜月明前人。 万途之相缘由各执是非。 迷悟染净徒谓分柝。 殊不知尽为旧日妍。 此嫌何来。 无色声中生见攀附。 莫受自瞒。 莫逢他瞒须知今日有好境界。 今日好境界也者。 不得以十圣三贤诸位及语默邪正之扰动而相揣摩。 盖出家之称者因离世辞亲修心检身。 离之辞之不诚实者出而又归。 修之检之不深固者其道无成。 其归也以久习难弃。 其无成也以远而瘏。 习而易弃瘏而能进者也未之有矣。 若夫至不夺志乎尘途敏行诸艰难者。 始可与言成而已。 唯尘也无惑乎五欲。 而艰难也无急乎饥寒。 忘惑任急也无如固志严身矣。 苟欲固志严身。 则必先在信而不移明其理之必然知余道之乖违日化又日日化矣。 苟非明吾理知异者所乖。 则信未深。 见未定时退道故。 为师者能见可堪道之器而择度人耳。 已堪是者。 须先弃于可弃固于可守。 至矣哉佛氏之道。 丁其出家之日大超三界人天果报。 住非家无所顾无所求。 及其情脱躬免之至。 则邈焉不思大小贤圣之修证。 无以可辨。 盖婴儿之相乎。 古涧寒泉乎。 狸奴曰牯乎。 而不可谓之为之。 其所言谓之诸相者又为非相而已。 非相谓相亦是不实。 其身相之依附。 不以世之所谓在不在也。 是故逆顺之迹佥非矣。 乃为沙门行。 头长三尺颈短二寸只莫为尺寸见焉。 如何夫可以诸圣解脱己灵用迹而堕诸务之阶级乎。 一种不平怀则诸法纷然。 毫忽所差律吕不应。 不应则病。 遂谓之己。 不知欺我闲影。 设不省此过空。 逐祖佛之言教。 走世间之浮虚。 为法非法随名数所出。 何日有今日。 南岳青原之禀六祖。 实难为相上下。 传有之。 曰。 青原在曹溪。 常居众首。 终日默默。 犹如二祖不言少林谓之得髓也。 又曰。 六祖谓让和尚曰。 西天二十七祖谶汝云云。 尔则少林之得髓面以加焉。 西祖之记亦有来由。 可谓两个无孔铁槌谁敢下楔。 后居其下流者动言孟季。 若令六祖质则必曰难兄难弟。 况大丈夫之看事何得相诤走。 已先立诸数外不劳见人先后。 彼亦大丈夫。 各有先天雄气。 岂堕箭后路。 噫匝地清风几时穷极。 不自亲其道而识祖者未之有也。 识祖者何。 正见不祖。 若夫于兹。 大家万舞钟鼓皆和。 岂不美哉。 世不思诸乎。 谩称其门。 盖下出之乱风也上古之人无有私计。 同道唱和公然相依。 今世人违哉。 马祖石头在于西南。 为天下二甘露门。 二师相共荷负圣法。 实为法筵之龙象也。 五泄丹霞庞蕴之辈。 自南自西徂西徂南。 方以斫轮之意。 恣应手之术。 谁得傍视边睨议其巧拙哉。 药山之住山因马祖劝诱。 称百丈师兄。 无以彼此。 唯资道而立。 未以人保社。 后至作家立风。 情作胡越。 小见计我之徒日日沸腾。 相言同仇仇矣。 大圣之诫诲水乳今不欲闻焉。 以佛子道缘不可舍。 却成人情。 夫笃道者于自修而犹无所止。 况有彼我。 海洋无疆。 潮落浪平。 希不着死尸。 世有争天皇为一为二而拽西拽东。 纷乱未解。 遂成西南之诤地。 未有人之翻案。 徒呈之证。 或据碑或以钦山问德山事。 近世有龙潭考。 又有严五灯。 夫因天皇嚣嚣者久而为其益也未矣。 盖为潭下出二派求得广乎其门矣。 呜呼南北未歇亦争人诸江湖。 固堪大息。 夫宗灯者。 无尽为义。 不断为义。 究得其人为义。 苟不得其人则无由传也。 而其人也必不多矣。 如得其人则一足耳。 安忧其少。 若知必不多。 不忧其少。 又何争乎。 且众之在彼也犹在吾欤。 道若行则岂思人之在彼此耶。 而旧传之所记在人之见闻。 不论天皇之所在。 但当知其道若何也。 凡后世而辨邈古也。 传闻册记虽存。 而不能无差误。 能执其道。 则不劳事之琐尾。 宗灯之为道。 不得以去来断常一异等见推测焉。 少尽乎无尽。 多入乎无余。 多少灯灯齐无缺余不可安排。 作何颜乎。 谁授传乎。 历劫遂无变色。 如夫如是。 何多何少。 观之上世。 则少而弥真。 唯因后贵多而生伪。 然则真伪在多寡。 理应尔耳。 如夫青原南岳之出马祖石头者。 是之已而多矣。 马祖之徒多焉。 至黄檗之择乳。 则三四辈矣。 更以精一。 则归宗专其美。 临济择人以五六。 其言及丹霞药山。 乃所以时尚为上古周不比也。 是知人也不多。 多则滥。 唯夫少。 少则道未丧。 窃想西南之人莫揸掣天皇。 门庭喧闹。 法随扰也。 我法如击涂毒鼓。 远近闻者皆丧。 万机休罢。 千圣路绝。 即入死地而应生活。 于是不要途路之力。 直入千峰万峰。 是人也充塞眼耳于沙土。 始可以言是非行逆顺。 天不能测。 其余未免偏私。 西南之下称得法者。 各无不有通宗通途之力。 而至开道成物之务。 则不能无长短。 长短不可言也。 古人语虽以长短。 而随力所堪直己不欺物。 盖出于亲口之亲言。 如心所如。 故分毫无遗感。 堪为世之眼目。 今取百千之十一以章示焉。 举皆为指南已。 百丈南泉沩山苏溪等。 以牧牛指谕人。 学道之徒必先依是等语而解进修。 则贵不生异见。 知今日事之要路也。 知牛何若。 只知其不知者耳。 不知者谁有不知。 唯其知也。 舍近觅远。 觅而不得则倦而休。 遂谓远。 常有左右也何不见乎。 彼升堂下堂回头转脑。 若是乎是。 则头角生非吾牛。 尔则吾牛无头角欤。 不然。 何若生头角非者无头角亦非。 夫谓牛为牛徒惑头角。 又谓之非实其非者。 皆所谓牛而非吾牛。 于是知之易不知之难。 牛乎在收不管。 知分纳些些。 则何问为牛者。 而不知知者则亦大难矣。 所以世惑所闻也。 何恶知者耶。 不恶真知。 彼知牛以来。 其情不歇。 尚认影像流注者终谓为是佛是心是物。 名想交加生见不已。 计名转生而不可忘。 放荡者事活达入邪。 执滞者笼罩常隘塞。 是皆自述其所造。 岂非其初尚无为也知之而后逢此百罹哉。 实未见其牛。 若实见之则牛云牛云焉牛云耶。 一至所务不堕阶级。 今此臭皮袋何不为庵中不死人。 行自生抵死之一路。 而水草随分。 每日上堂得其食也。 其食乃不受食。 随六师之所堕而即取之。 堕义难见。 盖不随住金锁玄关。 以耕云种月之任死而容雍。 所以活眼撒尘沙。 随之而昧。 不断声色。 披毛戴角与物上下。 不辨光境。 心径苔生而明珠在掌。 粥饭随时。 坐卧有序。 无展布单工夫也。 何以如此。 即为身心本非迷悟凡圣之所计移蹄于深雪中也。 而往彼此之处所得始终相贯通。 求其踪迹相貌又只有石上种麻针劄不入。 岂有毫发异分。 故云。 唤作如如早是变也。 今时人须异类中行。 异类路者有与万法伴而不伴。 有拗折拄杖高挂钵囊。 有展演家风如龙得水虎靠山。 各知其处皆能混同。 芦雪无分。 又何可以有无去来言端而疆界哉。 故曰明境分妍丑慈门无尘埃。 夫如是人目足相扶可以曰通宗通途。 若缺是道。 又为一伦迷趣。 今之学者才以一语一解为有所得。 生我法见。 慢欺增加。 尚不分是非何有传宗可言。 若不以曾变时。 见白牛趁而不去也大难矣。 犹幸有佛之遗训。 宜知执杖视之至白牛通治不可忽焉鲁祖常面壁。 当时独则渊源。 后人拟与火抄。 将谓同南泉剔择底意。 人次亦然。 今人徒见其语亦弥然之。 是未见其然者也。 况见鲁祖乎。 夫鲁祖道固无罅隙。 直须与之消融。 纵以玄妙亦孔痗矣。 无味之枯柴人空啖啄。 鲁祖未曾面壁。 大梅见马祖。 一言不违。 退安自家。 后闻异辞。 而遂无移矣。 若似固陋守者乎。 不然。 彼初闻也。 真又真故无再矣。 不如他人之一以即后以非而适也。 可谓上赏之器。 至其见卒尔而对者出手索核子。 则临机之用迅雷不及掩耳。 后有不喜无意语者。 言死焉。 又有称言者者。 又有都批者。 吁一事才出。 群议蜂起。 是为古人一时之用。 至今以之见大梅者。 失传千古。 食藜者不语王膳。 徒益疑耳。 今唯效梅子熟。 其他罔冀。 龙山之迹发乎流菜。 洞山沿流微言以兴。 不从云水入。 不从人天来。 至道绵绵。 形影相遗。 寂然宴默。 天龙恭敬。 不以为喜。 其常养之道可以想见。 又至宾主问酬则玄炉陶冶箾韶九成。 孰图语至是乎。 答主曰。 长年不出户。 不测其内。 答宾曰。 青山覆白云。 有钱则使。 答宾主相去曰。 长江水上波扫帚扬尘。 彼住山无比伦谓其意。 曰。 吾见两个泥牛斗入海。 直至如今无消息。 是不龙山无此境界泥牛能斗而入海少。 或入海而无消息也太少。 若知焉则应见师子无伴侣凤不栖灵木稳密之处也。 只为机不离位情有向背。 入玄不弃臭衣语言不密圆。 为识神被萦惑。 有龙山独免是累。 道枢得环中终无杂谑。 寻述偈更入乱峰。 可谓能终其所见。 山乎人乎云水有无。 叶乎华乎树树荣枯。 倦卧卧眠清风时来鸣户枢。 南泉之道无语远近有是镰子。 直三十文。 瞒汝也久。 知使之怿。 吾亦被瞒听是怿是镰。 则远而远也。 今为子问道通一线。 善听吾买早定汝价。 使用之利莫更累其问。 呜呼南泉于道而淳。 其余言语皆无间然。 归宗之语播于百世。 行三大路。 游四衢道。 独步无畏。 群邪落胆。 一镞破关。 万机划绝。 先天后天欺心诳祖。 谁是丈夫。 眉毛生也。 有时斩蛇。 汝粗吾粗。 开路露面目。 时人不能看。 虚空生一点。 怪石至今悬。 智常和尚古今独自在。 药山腰间刀响。 是何物。 蓦口斫。 牛皮露柱鞔。 一声山月落。 双眼对宇。 日色早晚。 和尚猱人。 鼻直面长。 如升座不以一言。 则于师不奇。 若夫不怪牛栏题。 大守至而不起。 遂以贵耳贱目之言。 又示人言先祛三毒。 则不余者之所群。 宋僧传特挺师列护法。 盖有意也。 夫石巩善捉空。 空落片片。 人或敩此而力未充。 后以弓矢对人善中。 而遇人言既是活人箭因何向弓弦上辨。 半圣人重逢朴得再活。 有人言。 今思计之。 彼本射垛。 因是世人以为。 石巩之射未尽善美。 今想不尔。 彼已言。 二十年射半圣人。 弓矢久用今得宜而便休。 盖古人有一善则与之。 不防后人之所议也。 岂可必充其意。 如不许西堂。 纵夺之机可见。 莫见承事人仓卒议前人。 何不思洛浦得临济之赏犹受夹山钳锤。 又庞蕴得运水般柴之用重吃西江水乎。 今三平开胸言杀乎活乎。 当阳一句绝于周遮。 又谁敢抵当中之地哉。 是所以许半圣人折弓矢。 大颠见他重伤。 以虚弓共之。 应弦而毙。 于是时大颠之功易成。 三平之出彀也不难。 厥初弓矢以向焉。 开胸以对焉。 则尚有难于后箭。 石巩之射元非箭锋弓弦处。 三平亦不以死活之途。 当机一着不所俟是非。 而大颠之收尘归治安。 因石巩破魁。 三平果得何功。 一箭雷鸣破铁关。 渠师魁首碎雄肝。 义士归家兵气解。 西江夜夜月明闲。 俱胝得旨之后。 逢人只竖一指。 何以未忘机者。 至他断小童指却自竖焉又临长逝曰一生受用不尽竖指而化实是其悟处笃真。 而起脱自在者矣。 若无能换人眼之力。 岂可得断之竖之之通方哉。 盖天下之见俱胝以其已。 非见胝之全功。 故于所得只论影也多矣。 彼于末后示人之深玄。 顾前顾后遂不随众人之波澜多也。 雪窦天童颂之各有含蓄。 唯如竖一指云险。 与俱胝双泯也。 曹山玄沙为死马用医。 又可以为有斯语哉。 天下闻是语亦于俱胝致于冷暖。 须知二老言意元非论竖指。 已非言指。 则何为者欤。 勿误其药。 若疑彼竖指。 则不竖者何。 谓是者固非也。 指而始指者。 非指者则又非眼。 两非者诸法佥去矣。 何所论也。 夫俱胝有指实用焉欤。 后人谩因指言俱胝欤。 有俱胝已来。 天下大生骈拇。 古今无俱胝天下无指。 今非唯俱胝指。 亦病颂及评语。 如咬指血出且置莫论。 谁知谁意。 昔日深闺别有情。 天姿自许间王嫱。 汉宫古意阴山下。 独取琵琶奏月明。 大颠识达而充渊乎道。 故克明克类光华内外。 曾屈折韩氏预于吾道。 如彼见首座对韩氏语与吾符合。 却打逐之。 点三平出彀中者。 则化物之途威权无疆正眼不误。 变化以通语默不犯之道。 特不谬为道师。 道悟之器识淳和靖明。 道之至不远上古。 又笃道爱不倦切磋于人。 曾看病有病。 有不病。 有不于二者者。 其病也天盖地载作团作块。 而人天之见病只以去来起伏之相。 道吾深知攒簇不得之病。 故唱和之人曰。 道得也勿交涉。 又人有问知不到处何若宗。 则答道着头角生。 他日问其行履。 便起入僧堂。 盖非其人无是问。 非其人无是答。 两共善巧。 道悟钳锤妙密后时弥高。 没底船月明前。 不侵浪意自渊。 云严将顺世。 使人呈书。 云岩于是为呈何事。 道吾曰。 彼一生不知有。 悔昔日不向彼道。 虽然如是不违药山之子。 后世闻之谓实不知。 仍更作四不知辨云岩之不知。 明也明矣。 细也细矣。 唯夫不与不知相同。 若实有四不知。 尚亦远也。 若令因义分不知。 岂止四乎。 何饱之有。 盖言之在理。 始则简。 至备则遂却迂理。 言事风波止之复以言焉。 风波弥聒。 吾恐不知因知杂乱。 然而先言。 岂可轻易。 当己实知而论不知。 何必因人波波。 盖道吾此语甚密。 不侵风烟。 与俱胝断指而却自竖。 末后受用不尽语。 又岩头初起德山。 后言雪峰未会末后句。 悔我昔日向彼不道相违几许。 即是明暗双双之语也。 后来有言。 云岩之不知则尚故是。 道悟却知乎。 是能告往知来者。 须知道悟有作陷阱擒虎儿之深趣又有云。 金刚际下古髑髅。 几回人蹈血溅空。 是可见不知之宗。 又与延平人被诘剑指地应之。 又闻僧语答剑便三十藤逐出之。 德山作么作么。 临济之祸事祸事。 及大隋之坏同大千。 沩山放下泥盘大笑之机轴何以异也。 是等脉络可以证不知之语矣。 戏于今也不事如是玄路。 徒起识浪张于见夸达悟。 皆宋末元明之浇习。 恶以夺我朱也。 不知之宗今岂为远。 不知之语又可以纵横转珠。 切当看不知有而不违为子之处。 是道也洞山独有供真之语。 其余廊庙幕下之语耳。 丹灶途听上古丘。 神仙秘诀没踪由。 三冬积雪无人扫。 独有笋芽半夜抽。 黄檗之气禀殊绝乎前后。 初见百丈正于师承。 后令临济终夏。 负禅版几案入大安混劳侣之事。 皆真正道机。 能有几人。 若如其作虎声掴裂百丈唤高僧而起人睡掌大中骂天台路异僧之数事。 则师之常程。 于师道未足为奇也。 唯吐舌已来纯无空隙。 是其为孤风而已。 少林之后。 如师者才六七矣已。 沩山在百丈。 对扬颖脱者。 其他可及焉。 住山之初人未臻事未备时。 而孤影相伴橡栗充食。 绝无俗计者又不可及矣。 令仰山看牛三年香严舍旧习至真道。 化门之妙手尤见慈力。 与彼持险夸慢卒易以打发为功者大别。 其所撰警策大益进道。 砭炙称禅者之膏盲照灼释子暗愚。 岂不今时光明幢乎。 宝训夫可忘哉世拜二经曰佛祖三经。 宜哉。 大道长安非曲斜。 处处行人免蹉跎。 桃李漫开杨柳绿。 谷风习习无偏颇。 休偏颇。 黄鸟时飞逐落华。 不能语荒田随笔下卷之上(毕)。 不能语荒田随笔下卷之下。 定祖之余。 长沙不屈时风。 优游傀伟。 可以称世间眼。 其示人语。 非唯敲关击节。 又能见玄路。 若夫令同参进步竿头对尚书辨佛性。 则可谓千古学道之榜样。 若微长沙。 谁至言是。 是与认奴作郎之诫训大同。 后世少闻认识神之过患。 则乃由此等语也。 世人谓常有焉。 吁麟矣。 把第下无喧嚣。 不须俗物作困劳。 将谓拘溪兼月至。 孤峰自有一轮高。 赵州在祖域。 犹象王之处异兽群。 游步优柔而有载流机。 又犹师子无畏自在而不欺物也。 其道也优而邃。 语也简而满。 风也古而真。 有十二时歌。 当以见不浑时辈之高趣也。 师凡有言人咸知之。 西南之后。 各有偏党而议论之。 乖实者多矣。 特于师之言迹则不能以摽剥。 盖道与言共深之所致也。 世竞作赞颂。 判言语间有不若者。 夫以世当师者远矣。 师之言皆无可择。 而尚以迩人达庸而为至。 曾道。 汝学道之人。 交脚床角究理坐看二三十年。 若不得者取吾头作溺器。 又曰。 尔一生不离丛林。 打坐不语也十年五岁。 遂无人之言汝哑汉。 已后诸佛无奈何于尔。 夫此二语实可以兴此道。 上祖所得但不哑而已。 此坐看吾辈之所归也。 请看。 坐时有口邪。 有眉邪。 好分纳些些作露地白牛。 如知不哑。 何违哑人。 设有人哑。 又何欠少。 分明是其人。 何不知自屎臭。 有时渡水渡火渡炉。 石桥坚固驴马径通。 四门镇开不欺汝不掩我。 台山路蓦直去。 言是勘破。 弥生人怪。 而世所谓勘破以州便行见婆之时。 其惑深乎前箭。 何不进步僧问路婆便答时。 是尚逐物意移。 须展我掌见多少文理。 勘破令汝丧车后悬药袋。 且世偏趋勘破之处。 未看老婆不犯清波之下一钩。 彼言好师僧与么去。 能用锥钩杀活临机者。 宜哉州之言勘破也。 又只与老婆为十不得二五。 师元不在明白里。 若至羚羊挂角九九八十一。 则分疏不下。 嗟于师独语于道枢不混世尘浊。 如住院日事事空索而不发化主以炉木补治床脚者。 真情实践善持坚白。 可谓是真佛子行真佛道也。 天之广地之大。 囊括万象见盖载。 百华春至自在开。 一轮秋满烦暑溃。 千斤弩一浮沤。 夜半有力担负走。 大安老成乎吾域中。 独得食沩山饭屙于沩山。 说牧牛示人。 自能知调熟。 希人效其白牛。 又说有句无句如藤倚树。 凡学道之大患在攀有无而本之而校量之。 句句增加不可穷。 故竺土支那之贤圣无不惩其过。 以因之诸见绞络浊智流转人邪路故也。 老宗师之诲人。 其旨深乎也。 后遇人问树倒藤枯乃大笑。 固不得言思。 若知此笑。 勿谓九十六种。 设至三十三人齐击退鼓只是师子教儿之秘诀。 然及人怪笑不安。 为之指后所应发而与资粮行焉。 可谓头正尾正也。 老大巧便。 淡中有味。 其道与赵州投子可以相上下。 吁夫实牧牛人也。 其子大隋嗣父步高。 若如劫火答。 则青出于蓝。 大地绝尘埃。 谁临明镜台。 不知深雪里。 昨夜一枝开。 东寺宗鉴也。 能照灼狐狸当时之人见大梅所得简而马祖称熟也。 效传即心即佛之语。 师患斥之曰。 剑去久矣。 汝徒刻舷。 此语的中矣。 夫人闻心佛名。 揣摩翻复不免为物相逐。 岂非即蕴我。 未出见执胶黐自迷义句。 犹如群兽竞来搏撮[齒*齊]啮死尸。 是本如藤倚树。 纵言树倒藤枯。 往合其所。 亦只重累。 若能知卧龙畏澄潭机轮未转起波不作波之一地。 则所言所行应能免随转之患也。 良驷唤回。 天崩地裂。 谁得毫忽。 如斯人尚不受马祖之瞒。 自得之真岂以他语藏其怀。 苟要即心又移乎非心。 既云从他。 异别人之随闻而相追。 然云吾只管。 固以不犯宗换人心肠。 世人以己方彼而谓大梅实守于即心。 又焉知彼本无如是剑乎东寺独拯斯弊以蔽诸承言滞句者。 固宗眼。 昆仑丘上独神游。 霓裳迟迟步玉楼。 古之今之闻乐土。 右琼左瑶我自由。 清风过梦亦休。 槛外依然江水流。 南阳者人天大导师。 及辨坛经有杂糅对南方禅客明邪正。 则非特为当时法炬。 更令后代知内外分。 盖能开吾道之否塞也。 如不得师。 宗徒尽入先尼门也。 夫心性也非心性。 于应世时有名义。 是不可为必过。 而彼耳闻之徒未能真达。 遂执所解渐生枝蔓。 仍成分齐入是非。 良以。 楞伽经起信等论说心性不生灭者。 欲令自问津也。 是不以与今生灭一异同别俱非之义。 又只将依杓水知大瀛之洪波破草鞋见我是驴脚。 故开虚空口说心性说识意说生灭不生灭等。 未曾有毫名义成色心隔分也。 是唯为格外玄机而垂钓四海。 凡小未能玄会其旨。 只齐己分所知以为色外生灭心内不易故知是见闻主心性永脱生死噫夫误矣。 盖色心分内外生灭不灭不生。 则皆世俗之所言思。 尚暗一法界之义理。 况其实义。 亦复生不生之皆不可说。 今此色身是生是不生。 凡未得见其可见。 空执言宣夸吾悟达。 皆为计性迷见之外宗。 吾永平往往辨斥是计。 而居其下流者多效见闻主见。 固可怪焉。 夫为见计之名上祖未闻。 自六祖门盛知解之徒参预之渐。 而有是岐路。 吾道不幸罔至乎是。 后尚书问长沙。 又演化误谁无之类大较同焉。 若见性之名可通吾道。 而其见也先尼。 南阳之言为指南车能示迷方。 丹霞之发道意。 盖宿殖乎。 闻旅馆之一言而歇选官入选佛。 岂不难哉。 其解也天然。 跨圣僧颈过众机。 其访东寺则知东寺。 访南阳则后见不误为国师也。 善知人。 也。 若至宿僧院烧木佛。 则恨有客而无主。 又恨抱瑟入齐门。 是话也宜绝言更烧两佛。 而记者以后院主眉须堕落。 惜夫赘焉。 翠微供养罗汉。 答僧问也超群绝伦。 又如指竹示人驻步视人者。 真诰要路可谓祖气全然觌露。 故得其旨者遥脱时俗。 后效其要而颦闾里者多矣。 清平无羁绊之可施。 会答大小乘有漏无漏也新鲜奇绝。 天地之间不容毫厘地。 又不以险机。 犹竹之与竹矣。 竹乎可以长可以短。 更有一枝不属长短。 竹竹竹。 未为短长成节目。 再入园中看若何。 一二三兮四五六。 投子称得逸群辨。 是岂世所谓辨者哉。 盖有道之言不似抗御持满折冲之务乘人诤而得先。 唯如至鉴向之则不可遁照虚谷之响发乎来唤无乃至言乎大辨乎。 其庶言人尽知焉。 其中如言汝等常道投子朴实忽若遇人问投子朴实处如何对他。 不用异言。 直把断汝襟喉吐露自肝胆。 令人毛发皆竖。 岂同痛拳热喝作震雷匝风者哉。 若夫当途对机时。 大方无外只知一月二月犹寒渐暖固为逸群更有一句。 宇宙空来唯师已。 合掌曰。 南无油油。 非席以卷。 匪石以转。 人传人言。 我得我面。 为君清话赠三分。 独自好心知一片。 无一片。 胡芦藤种胡芦缠。 船子非常之人。 故有非常迹。 盖不可以世比况而求焉。 若击节转物者。 又如斩蛇胆。 便道一句合头语万劫系驴橛。 大凡学大患在以句义合头私臆。 克指其病。 又曰。 垂丝千尺。 意在深潭。 离钩三寸。 子何不道。 欲得深潭意。 须是离钓丝。 然不所以以离为离而去焉以意为意而求焉。 正是当人不辨浊中清。 若知是一路。 毕竟何离何意。 人乎钩乎。 又未免一桡。 及以道传人自蹈翻船烟浪。 可以见其所常养。 实痛快矣哉。 深潭意离钩句。 合头依然在旧路。 明月一轮何处着。 长江千尺水波去。 寤苦苦。 屋上清风鸣匏瓠。 祖家以州称者赵睦而已。 盖尊其最高古。 睦州之纯厚严诚补鞋之名千古无比。 接物利生之超群丑。 固为宗眼。 若夫见新到诬偷果。 唤人回不回共道担版。 现成公案判三十棒。 大事未明如丧考妣等之语。 佥荡玄微超义路之亲训。 实见其人也。 世道云门之语脉一摸脱出于师。 盖云门之语脉脱俗奇古。 则有师影迹。 若于道之全然者。 有酥而生熟分。 或以置毒杀人之方。 岂有二哉。 但不如依样画猫儿矣。 师之道深靖厚重难以窥矣。 云门漫汗扬飘易以从焉。 是二者之素分而非可为议辨也。 唯师与黄檗乌石一摸出之。 固可谓祖宗之至德耳。 及今无人能名焉劫石可坏。 沧溟可干。 米山之道。 魏魏乎安。 乌石大古之人。 其道也完然脱小儿见。 如拽面示风塞汝耳哑吾口。 则实天下之老成矣。 宜哉称老观。 不登泰山。 争见天下小。 是所以人难入其门。 凤凰儿犹折其啄。 夫在世绝伦类。 优而谁窥其域。 使知见口给之人亡见杜口。 祖宗之风度罔大乎兹。 老师乃黄檗之子睦州之兄。 应与睦州担一条藤混沌乌石。 清素松柏。 孰敢分折。 太虚寥廓。 临济以活达俊逸闻焉。 若夫是已。 则又何大焉。 而世专取之。 则是其专之者嗜好。 非所以全其道也。 济之肇在黄檗日。 行业纯一。 道已通。 或栽松为后人。 疑一棒却来终夏之事。 如此长养道而笃真厚殖也与众别矣。 是乃所以道德大成秀绝当时异苗繁茂也。 师之言无位真人证据。 师之正法眼藏瞎驴已灭。 据崤函呑海内。 六国精兵逡巡退。 一剑光寒阃外威。 太平有象扫夭孛。 兴化有师承。 愁人效喝而胡乱。 苦口警诫之。 固见为人不瞒预。 盖达道人以其意所得应之物。 犹如实居丧者言之哀默之哀皆发内满之余。 若彼效而胡乱者。 似邻家间家儿勤作哭踊筑埋而本只幼志也。 当时之人徒效时之所喜而自得者鲜矣。 况至其得真珠者亦甚难矣。 而彼所言真珠者何耶。 夫兴化实有撒真珠乎。 设有如何撒之。 设撒何若禀之。 果是不骑贼马趁贼哉。 兴化已告谕。 而人犹不窥紫罗帐。 谓喝则临济之所宗。 非其派人则不知焉。 怪哉与祖意别。 夹山未脱糠糟时。 善受教失笑人。 舍短顺长世之所难。 寻见船子道始十成。 至再匡众领徒。 权衡拔群。 见人语三路。 告道人悲。 拾冷灰中一豆。 安排明窗下。 可谓能知人。 有人问其境。 则以猿归鸟落之时。 暗穿神珠放在帐前。 而世人采其华忘其实。 若非法眼打草。 争得青嶂后碧岩前有死蛇。 挨天摸地。 千万错错。 见别人金垒。 不当我木杓。 洛浦自辞临济直往庵夹山顶。 自谓坐断彼。 及一见其人。 而化成嗣家。 夹山若无转僚丸之雄略。 何得夺三军帅哉。 浦始多远山似黛。 遂输合面睡着犹千万里。 又夸坐断天下人舌头。 我别有令无舌人解语。 是乃炼磨之语。 转物离涩之巧便。 变壮生成老熟者也。 故后示人曰。 须到双眼圆明。 又曰。 如龟负图取丧身兆。 又曰。 任他天下乐欣欣。 我不肯。 是正见初后分。 人道于是乎乐普钝滞临济。 今谓不然。 彼初居山顶坐山书上。 打使而去。 又来此不礼拜。 当面立临机放喝。 如是者。 乃彼所禀之志气筋骨其雄壮不减济之声光者也。 而山有不借易之重权折彼自大之气而伏膺于此。 普亦自知歉其意故。 甘顺为亲子。 夹山纵尽其力。 浦若不自肯。 岂可为辞师而遂陪哉。 普之至此。 谓用夏变夷。 则固不可。 谓用夷变夏。 亦固不可。 唯谓从法言进其未者而能改者而已。 苟有知道未而不进知过而不能改者。 非愚则便狼戾。 然临济称之一只箭赤梢鳞者。 以彼鱍鱍而进升堂之器叹其英气。 非当时必至十成之谓也。 故道不知谁家齑瓮淹杀。 知其后必有别所遇。 是故浦至此伏膺。 不可道钝滞临济。 始终处方不失济之所言也。 然今遭点额者。 但未饱深密之琢磨而恃自见之过也。 乃此过也鳞矣。 未闻泥鳅点额。 山又知彼本鳞。 故震雷骇稣果成云中尤物。 岂恨道之深熟哉。 宁守初心者不自见。 况亦师道务成人之美。 而不图彼此之门。 是故济不拒所之。 山亦曰来则可救。 不欲强牵。 已言可救。 则素见未穷极。 夫大方之家初无校计。 明珠在掌。 夷夏何免其影质。 云何恨来何喜。 道恶无所之。 道恶无所止。 唯须就益者敦化焉。 道未始有封畔。 治则贵老熟。 无执一不化矣。 二师之道也不可低昂。 唯普不无初后之生熟。 如庞蕴三平夹山。 皆初也至后则尽矣。 古人虽不作苟苴。 于日渐之德尚未免得失。 盖非庸得失。 所谓有系驹伏鼠。 有肯心自许。 只未出机堕位见倚境之关锁。 道如矢。 到者迂曲。 是所以知见自迷。 普善改其未也者。 又道。 渠既云月是同。 我亦溪山何异。 是只锯木义。 徒以往复。 夹山欲以云月同异之语开他金锁涩。 岂有意有我者哉。 又云。 何说无舌解语。 坐具劈口便撼。 是亦时知己不知人。 正同普之误战气。 岂不见沙竭出海金翅当空之挨拶乎。 纵用坐具。 夹山别有长策。 况夫当机劈面之神用。 迅雷掩耳不及。 岂如他日傍视论功过。 若以天不辞高地不倦厚意。 则又无所议。 宜正以道所通而论其究极未也。 良以古人言必非挑斗。 在剿绝人之是非。 其用如雌黄。 而今人因之或轻欺临济屈抑夹山乐普。 皆随人言数移病也。 议者辨者共尔。 吁予特甚焉。 请看。 夹山乐普临济一时瓦解。 雪窦口呿目瞪。 三十年后无舌人应曲说。 一二三四五六。 天上人间知数目。 收拾归家无处藏。 镇州好买大芦菔。 仰山奉师而成辨道。 播精。 聚精。 其审细罔以尚。 看牛三年纯一无杂。 然后上驱游龙下逐骐骥。 验人辨宗当世无匹。 曾梦到兜史多而说法。 乃契于其会之机。 天上人间有是之仰山。 梦觉之中无句非之相累。 犹有小释迦名。 一时扑破镜。 至今未有铸就像。 世传师得圆相湛源。 胡为无瓦片。 锦绣肠险崖句。 高勘魔魅不让师。 悟则非无第二头。 席帽下违却旧知。 香严之性聪敏。 有问十答百之名。 及沩山求之一言。 千思而无益。 可谓大穷。 然而不效力不足之遁辞。 屏绪余倚一庵。 月日之功有时一发。 砾竹之声元匪我求。 至诚扣道会于今日。 嗟于此声昔藏于何。 今日何至。 固夫声非声。 又闻者谁也。 莫谓忘所知不假修治。 分明扫地。 竹砾唤我。 动容动容。 古路何觅。 对仰山分辨如来禅祖师禅。 自知唤沙弥也。 唯沙弥乎。 我今日知尔。 若言从如来禅入祖师禅者。 是兄弟切磋之道。 但欲令进一步古路。 何故。 为古路久住见空王欺。 夫实泥是二禅。 亦大病矣。 后世执斯语实谓二禅失语意。 若知古路翛然。 则太冶精金应无变色。 精金虽精一历炉冶。 兄弟相成其道之美岂如而今徒谓眼目作鄙夫乎。 可见古人心情如此笃诚也。 香严之来由甚绵密。 可以箴今人仓卒暴慢矣。 孟春犹寒。 仲春渐暖。 忽地一声雷。 惊破几人懒。 云岩之勤劳道以精诚而志不挠胁不至席之名。 固不减胁尊者。 历百丈南泉之席终为药山子。 若不知有。 争得不违为子。 若知有。 何令人悔不道耶。 道悟不道则亲矣。 道则争得。 道吾曰吾悔不道。 即千斤弩。 其机密发不令人觉。 鼷鼠奚当乎。 同条生天下皆知之。 不同条死殊绝矣。 其知不堕肯心自许之位。 其不知不犯讳不生头角之玄机。 故知也谁不知焉。 但不知也不可知焉。 是所以天下以己知而为知以己不知为实不知也。 佥世之语话。 非谈道。 苟非入苍龙窟刹海不漏涓滴时。 安通是一路。 以元头戴宝华冠。 不堕臣子达时之功勋而已。 若能深于此者。 轻忽之情自歇欤。 不然区区劳知不知矣。 若至彼作鞋论眼弄师子置师子移一片石之雄略者。 岂同认一机一境而夸耀悟达者之道哉。 毕竟何若。 云岩不知。 道悟不道两共瞎矣。 天下随实瞎。 昔日长人钓巨鳌。 三山翻溃九天涛世传今犹有三岛不知有力负之逃。 洞山之师承大有不易。 初发迹南泉。 中闻无情说法。 后过水逢渠。 不贵一得一解速至。 特效精金历百炼也。 故不似鍮子才出炉便熌烁。 人以为。 好佛而无光。 盖世之为光者。 洞山之所不好也。 世之所为光。 如夏日之可畏也。 猛烈可知之。 洞山之光如春日可爱。 氤氲人不觉其温养也。 世之谓为光者。 以青黄赤白黑欤。 以色心有无因果欤。 必非谓之。 若夫以真仪。 尚不见好佛。 况其光邪。 特以光有无论肯不肯则画其所望。 非洞山大体矣。 古之言不苟苴必有其故。 深密之旨鬼神不知。 然后学闻之谓如所言。 遂失言之宗旨。 今问诸方。 光之有无且置。 洞山有何形段毕竟在何处。 噫蚊咬铁牛。 谁实下觜。 又传洞山见米委地起心之事。 夫实乎。 予独疑其不可然也。 盖三世益物不与物碍。 何意洞山独尔乎。 神道则正也明也大也。 敬慎不谄之义。 何意以人不平时而见之邪。 若是时而见之者。 只见其所见而于常所不见则未也。 见已不真。 何故尔。 本无不起心之人。 更有起心之臭皮袋乎。 况以心起不起未免自不知而隐显。 安足称道用乎。 夫神之见洞山犹洞山见米。 洞山当今见米者。 何异见人见山见木杓桶盆哉。 盖有平生心对日用物。 物云云。 失亦多。 二十年中何特于此时撒米起心邪。 心若是之时起。 平时何不起。 苟因心动不动而有现不现。 神与洞山相违也不多。 必可时时见矣。 如彼普眼见普贤者。 不可例焉。 又例魔王寻菩萨迹千百年尚不能见。 洞山失一筹。 然言今日起心全无伎俩。 起不起神鬼何着手脚。 夫或金刚铁面火里回头者。 万象之中无所忌讳。 婴儿五相何身心也。 洞山幼而解摸面目问无眼耳。 岂有以漏子生世之浸润。 师实绝世之师表。 人只闻异迹未见其真相。 失其人久矣神平居不见之者是。 十二时中何为洞山又见之是。 普天普地热。 普天普地寒。 又何处覆藏。 若言不起心则不见起则见者。 令吾祖为忘前失后。 是又似南泉往庄之事而大不同矣。 起心之言或依律中比丘斫树之事而附会乎。 是亦大异。 是因行鸟道不逢一人欲忘心及泯形质殷勤今日空里步等语采集为此一件事乎。 佥好事者成焉。 作马作驴不假功。 三更明月到闲窗。 或时辊入洪波里。 终日漫天鼓黑风。 云居之于洞山实为宗子。 其道朴真不与世系縻。 羚羊挂角六六三十六。 有时令无裤人进步娘未生时。 又如言思大则佛也不成天上地下无弥勒为谁安名。 可谓无孔铁槌生滋味。 高远之风不同巧美。 觉范善品藻师。 太上人无巧思旬日一言寤亦寐。 四山烟雨晚来急。 古桧萧条凉飙吹。 止止。 衫袖短时见长臂。 曹山唱道翱翔乎师父。 三堕四类曲成章也。 堕者。 依圣教明法不受诸受以为正受。 类者。 远依佛近祖述南泉沩山示沙门履践。 皆观时而成物之法语。 敷演行解之要。 住持乎三宝。 承佛祖位赞扬佛法者也。 非设新条为异端也。 而后世拜称洞山立宗号。 甚无谓矣。 且谓堕与类君臣等位洞上宗旨非他家所知。 嗟于。 固然者穿窬于道。 非公也。 宜寻其意而可矣。 狸奴白牯。 以行以俯。 又争怪彼。 日轮当午。 蚬子异乎常途。 居无室卢。 神庙之下足以寝息。 食无他味。 虾蚬充腹。 一捞婆任我用。 万顷波时漩伏。 有人问西来意。 分明指酒台盘。 只忘天下居止独宽。 知泥里蚌。 满腹是珠。 不可以世测见。 不开化度化度无疆。 何也。 捞漉佛祖。 日月逝我随憩。 漉虾蚬得活计。 疏山至厚学道。 遥闻沩山语直往进一语。 沩山开口示胆。 尚无其心数之。 却怪相弄。 沩山大悲告之曰。 已后有独眼人为汝说之。 盖言一只眼也。 犹如宝寿谓胡钉铰曰已后有多口阿师与汝点破。 而世因独眼字谓言明招。 今想不然。 疏则洞山之子。 明招罗山之子。 曾见寿塔缘。 与罗山同时而为先辈。 设有明招出世初与疏山终末年相交。 而是时尚不知大笑有刀哉。 云门曾见疏山。 又山二世元澄嗣匡仁。 是人已见投子大同问剑指地。 又匡仁曾在香严会。 及肯诺不全语彼此推究。 为先辈乎明招也明矣。 若疑沩山笑见明招。 初解其心者非疏山。 必别人。 疑笑者定矮阇黎者。 其所遇必非明招矣。 然而古人有颂拈之作。 则可疑其然乎。 宜阙此事。 又疏在明招日。 招问众虎生七子之语。 山应对之。 招称善。 噫如之语也俗间便口者常所有。 何足善。 又疏在洞山日。 见山以宝镜三昧传曹山。 潜伏床下听之。 事毕出大笑云。 洞山禅我亲得。 山曰。 盗听法者当倒屙。 是疑附会玄奘传因明之事。 倒屙之事于香严已得记。 一人两度蒙同祸实受之。 六十年而终。 其诞也可见焉。 唯在香严受记则理当然。 明矣病三十年。 如听宝镜之事者理甚差舛。 何者疏已不为入室之子乎。 其入室所得者。 岂非如是之法佛祖密附者哉。 设无九十余句。 而何出汝今得之之中乎。 果所不令见者是何法。 既面授心传。 何有所余独于曹山邪。 苟入室则三昧即通。 疏若不堪受宝镜。 入室而附者何为邪。 伏以。 上从世尊至今日。 凡有正传者。 谁不禀宝镜三昧。 曹山独传无其谓矣。 夫东西道当传而传焉。 遂无余蕴。 不可传则止。 何宝镜乎。 故知洞山父子无此事矣。 父子既定。 天长地久。 又何论区区异同乎。 大凡论宗传类是者多。 台山无著见文殊事收仰山下文喜传。 洞山守初答为良价语。 盐官语为忠国师之类。 疏山之事不足怪。 若比比如之者。 谁信乎。 善思理所在。 又何惑。 同安前后唱和师承。 又无异味。 梁山大阳风表可以称人天师。 投子有贯珠名。 能调鸾胶续弦。 唯芙蓉也生质道器。 固辞家亲以笃是道。 不重敕赐衣号。 临刑而不移其志。 后作湖心训辞昭昭。 真风独洗季世尘浊。 呜呼荣名者人之所喜。 师独如弊履。 善契出家之本志。 四祖懒瓒之后希有是人。 若如门风偈等。 于师不足为多。 唯示众规约之语可以为释氏之诰训矣。 丹霞真歇宗珏智鉴以传祖道。 灯灯如然。 如净之器也真哉。 不着班衣呵长发徒。 其志挺立。 洒然之风可以永存真净大法。 夫如斯之人当时拂秕糠。 今日衣被其昭回之光。 以谓。 芙蓉天童于列位则不与他人异。 若言护法卓志。 则真可谓火里之沤钵华而已矣。 打地和尚常无杂用心。 但有来者打地而酬焉。 甚不近人情。 遏绝靡靡之声。 设或真听者。 则必也忘滋味。 又被藏棒而徒张口鬼叫神哭。 无以祖佛格量其迹。 若使老胡见是老。 应怀衣逃去。 世人见师所为以异焉。 师实不异。 藏棒张口。 吃饭尚有。 山深木密。 水落石出。 秘魔岩之待人。 不以斤两。 犹当面展掌。 吾不匿尔。 尔已出家。 尔已行脚。 是因何魔魅。 若非魔魅所惑。 汝已出家。 汝已行脚。 又来于此何求邪。 汝欲木叉下出言。 只是魔魅。 高声唤云。 个魔魅。 东西南北。 白白黑黑。 百千万亿。 绝却消息。 布袋名实只布袋。 其答祖意与就人索钱贼心已露。 若如最末说偈。 亦大作贼。 时人不识途听以为弥勒。 咄个慈氏。 草履木履。 布袋盛风。 欺是痴子。 痴子知我。 我名契此。 契者何契。 闲醒闲睡。 西蜀普首座无言所得。 徜徉狂歌。 无心楷式。 追慕船子。 续于高风。 常吹铁笛。 云惨雨蒙。 高歌清音。 中江自沈。 解蜕万象。 师道独深。 雪峰山下人有语出群。 元无雕伪之累。 荒草中出猛虎。 及雪峰自往试。 洗头剃发。 吁真人之所志。 异乎小见偏量。 正知溪深杓柄更长。 严阳发迹不假再三捞捷。 其材元全故。 一椎便成。 盖有此材逢大匠。 顺其文理之善斫之。 众美具是上器出焉。 彼天下领徒众而匡之者。 虽效之夫可得乎。 唯师道深幽邈古。 鲜闻言迹。 有时杖子札地土窟坎坎。 天上天下别无增语。 榔标横担形影共去。 千峰万峰不问何处。 孝光铁觜也。 能啄倒众啄。 余人遇问先师者。 则无不为龌龊。 唯师全先师也。 于是乎先师之肉犹暖也在。 先师是亲。 我是家人。 先师无此语。 此语日时新。 天皇之说心要。 遂无异事。 只言。 汝不审。 则我即应之。 汝擎茶来。 我即接取。 未曾不说心要。 又以其所献饼留一枚与之曰。 以福汝。 夫数仞墙不可窥矣。 更道红焰万寻。 夏日炎蒸语苦辛。 家家污喘拂衣巾。 孤闲檐下清风至。 将谓义皇上世人。 龙潭钳锤打就峻硬人。 乃因其材生铁铸就。 如其吹灭纸烛。 则截断途路之妄行。 龙潭一匙功药病共尽。 宜哉德山不沾涓滴。 金弹子铁昆仑。 钳椎直下无瘢痕。 天下相头只一帽。 孤峰顶上任寒温。 德山风度辣辣辛辛。 一棒必行呵骂震雷。 排倒佛殿鞭扑祖曹。 气压霄坏当世独步。 或时冷眼视人。 或时无语而休。 是其所得妙计。 所以龙牙雪峰乐普守廓皆被欺也。 可谓无齿大虫。 后有代其语者。 亦只被欺。 盖德山有此生质果其所得。 临灭之言语见常所养之心肠。 若如其初不应辟命者。 又异乎群。 可谓其道贵。 黄河千岁清。 寒松万年绿。 不管是非人。 一椎碎玉石。 岩头初在洞山日。 山问。 定本无门。 何而入。 于是时与雪峰钦山不应对也何。 盖有不甘其心乎。 将或恐语不契乎。 复夫以无语而通是门乎。 必不可同二者之无语矣。 后识别大虫无齿。 惊悚鳌山土地。 证明刬却是非。 谙低头归庵时。 语不同死。 善敕点千里追风。 岂非回日之力乎。 祖师之门可以称英杰。 珠团团。 善走盘。 机识尽。 沧溟干。 雪峰之饱满道。 遍历多方具任艰辛。 祖域参请皆不容易。 唯如师精勤者太少矣。 故致法窟丰盛自彼漆桶木杓而所杓也。 曾自道之。 师曾与岩头钦山溪行见流菜叶。 钦云。 是上流有道人。 请行见之。 师曰。 彼不惜福如是。 何道之有。 汝欲见。 知眼浊。 三人遂不行也。 是雪峰未到通方时也。 惜哉只见流菜叶未见不流根茎。 又未见流山流水及不流山水。 只见茎菜如斯未见其人。 若见之则或有入山之路异人天云水。 况复将见流人不属诸法。 特惜流菜而不惜人者何。 在昔舍利弗告诸比丘曰。 诸贤择人犹如拾粪扫。 割取好处不取污秽。 今夫宜尔。 正使流菜满溪。 尚有一茎留锅铛。 岂夫舍诸乎。 洞山亦已有是事而趋舍不同。 非不思察焉。 觉范趣尔善于雪峰。 恐卒易也。 盖雪峰为后世慢欺憍逸者而为鉴戒乎。 唯洞山求人得人。 必无遗感。 今南询人于所遇事宜甄别此二件。 希无依一端失全人。 玄沙者。 世以夺父而称之。 因上三白纸告报老人蹉过。 是不同后禅者自勇放言徒多其力也。 能知深计而不疑为人发蕴奥也。 诬老兄未彻而生灵云全机。 其见桃华而不疑者于是乎真。 有时见班班言是汝。 吁虎哉。 又胜虎班。 少于卷帘见天下。 拨开火里冰令万像自肯。 其余成褫人也多矣。 无乃有过群之力乎。 又纸衣草履遂称头陀。 又释子芳名。 保福长庆镜清之辈。 孜孜商确古今。 祖苑之中叔伯相好赞扬乎道罔盛于是门。 其语交出诸家录。 长庆有言。 因今日老胡有望。 保福曰。 因今日老胡失望。 昔时已然。 今也老胡死矣。 望无所论。 云门器识恢阔逸迈。 与世悬解。 其语新奇怪异。 伤时人渐沦溺邪风。 时时拂辞击排焉。 以之似世漫言。 不然特欲革道凋弊开道迷途。 而为其后者欲显荣其门。 纷华言之富以题新目。 遂至以三句定宗旨。 是岂为契云门意哉。 其诫徒曰。 汝等三五人聚头驳议他言语是非。 事之而空过时光。 且汝难自了而到处好问言如何若何。 泛事问毕又无可问之事。 才见人问祖意。 更进一步问超佛越祖。 汝道一切处所有如是道理耶。 凡如是警诫多矣。 尤有匡补吾道。 善合师号。 其他言语迂远人情却惹人情。 今若令云门再生。 则胡饼又不言。 翠岩之在雪峰之门尤措大矣。 唯如看有眉毛邪语。 实为千古无对。 莫问三人话。 为汝长无明。 唯看翠岩一夏已前。 未说时却有眉毛。 大原浮厩中良骥。 人欲鞭而绝影既远。 其机辞对答。 绝伦豪雄不屈时辈。 竟终高蹈风。 言行不欺。 真释师子。 地藏之家风。 脱尘拔俗。 混圆深古。 盖物真则人不能移。 会对聋盲哑问曰。 圭琛现有眼耳鼻。 和尚如何接。 又对三界唯心曰。 倚子竹木固无瑕玼。 玉转珠回。 种田博饭。 岂有秕糠。 汝南方人。 请来饭之。 法眼不知而亲切。 亲切非附会粘缀而至。 唯夫不知矣。 维其时矣。 人欲效而然。 岂同是不知。 法眼悫志初见地藏。 不为轻蔑。 遂印其证。 善知其人而不他求。 承其言不失道会。 为人师训诱击发之功当世雄伟。 后人开宗称家者亦是丑德。 呜呼真蛇矣。 人随添之足。 巴陵缝坐具行脚。 可谓祖域狂狷。 唯于其私则有所安。 若至顾后世真情。 则又何尔。 若如以三语共奉先师之忌辰。 则法食之腆先师之所听。 有法酬慈恩之道罔过是供。 足以鉴戒徒尔有师子名者也。 而世之轻薄之人假之寻常。 则殆违情实而已。 必应实有是道者效之乎哉。 香林侍师也日多也。 无贪程能到至处。 其示徒引佛往事以学道必先发誓而后趣所行。 实教哉教哉。 学佛由踪于是乎正也。 与彼据见刺言语凌人到处为主之矫负大别。 固法语宜从焉哉。 雪窦有英气有逸才。 而于访师参道最勇进。 是以凡所言语皆有宗旨精华。 以赞此道至拈颂提举之发微索幽雌黄古今者。 祖域一人耳。 而其中有言圯伦气压实者。 盖以辨人择语专与夺抑扬而奔逸绝尘。 令人迷其间。 是因知见过人言锋宛转也。 夫知见者道之役。 言辞者道之载。 言富道塞。 见逸道分。 祖佛之道于是一变。 勤重言。 后之逐之者执为是非。 若夫不倚本空事舌端。 焉得裂疑网敌生死成道用哉。 苟若自寻古道而处之。 善治其所履。 焉用彼佞。 高庵言是。 风穴蛰草屋二十年。 竟扬云雾头角。 其出也与世不异。 其处也实契佛子操行。 其语者琼枝栴檀。 其机激电怒浪。 首山汾阳相次为法之主柄。 唯阳勤行晚参。 出大器足以为津梁。 若如十智同真等目则其绪余。 慈明泉大道同器相好。 唯泉之道不可测其临灭之语销铄万机。 殊世之迹惊愕新妇子人。 而世谓。 穷厄。 焉知精金在炉。 名大道。 体大道。 除此人。 谁称道。 黄龙深默严正。 杨岐玄幽淡冲。 并立如左右。 唯岐甘屋壁疏漏思古人树下居。 实不下赵州缚床脚。 可谓暗世光明幢。 漏屋居。 道不疏。 佛子实。 名不虚。 大觉琏对天使烧龙脑钵。 是不有深志佛训诫。 虽有不屈之气。 不能如之。 佛子不惜身命之烈志于师实见焉。 如其解舜老夫枉冤。 则法爱道交最可仰焉。 呜呼世情冷暖则于宠辱时而见焉。 师独始终。 叶县之陶铸浮山也。 痛苦钳锤他未敢者也。 软暖而采众心也则易。 辛辣枯淡知烈丈夫也大难矣。 自非于此道。 不能守之。 浮山依止于是亦大殊乎众。 若非见省之道超群。 安有至是。 可谓师胜资强矣。 觉范才识之秀异也。 如林间录。 作宗也多矣。 只未免比党门户之时俗。 仍而有遗通方。 惜夫。 东山演在白云者犹在远之在省。 而彼无谗慝之相。 间也演在众口中销磨日至。 而不失其守克终其任。 可谓昆山之玉入火弥润泽。 佛果一时之名望。 其实可见焉。 至提唱拈颂尽力。 不误为大匠。 唯如碧岩集。 今见行者则一炬余烬。 借俗士之再治仓卒尤多。 不足称大体。 今称禅者徒。 欲专依怙之尽百则玄微。 而眩惑其纵横与夺之波浪不能入渊源皆弄潮自丧。 吁百则话奈是颂及评何。 高庵之识卓荦洞朗。 能察古今分而言时辈之所未见。 如其与佛果书及安老文。 则可谓浊世光明幢。 宏智之道。 温清纯素。 而才华富矣。 所著坐禅箴善契宗猷。 不同知见味着徒所撰。 师常导徒以真寂缄默。 曾有知事来白。 众多粮乏。 请禁来者。 师笑曰。 人各有口。 汝何患他。 汝唯尽心谨供所有。 若一旦遇贼至寺果一空。 何及量粮。 又一日贼入寺以兵胁众。 师将众坐大殿前。 不动声色以善言晓谕贼。 贼乃发信供米财而去。 是无他术。 特因慈善根力。 实不耻佛子志行。 若至拈颂古并称雪窦而比之游夏增修太白田庄兴造堂宇之事。 则于僧德为不急用。 或欲以是等事称师才力者致疣赘而已。 今见盛乎二师颂古。 珍玩诵记往往讲演。 空品第事迹详略巧拙只好佳句奇辞。 说听慢顽无归宗之实解。 况亦二评唱庄师之。 吁祖祢之道再变而遂丧。 或问。 昔者汾阳作一百颂。 自后诸师继有一百颂。 其中以雪窦天童为绝妙。 而其底意银山铁壁而皆祖意。 何曰再变而丧。 曰。 然。 如彼银山铁壁。 后人叵分别。 仍而评唱起。 乃附攀是穿凿分裂。 盖众群之情以己拟古而教人。 传之者亦加一分己而与人。 相承相效渐而乖本。 犹如卖乳展转卖弥加水。 果得其薄。 夫至道无周乎浑沦。 一及剔扶已乱真。 况彼数椎凿斤斧者乎。 至见网多缠名义数分。 终成是非纷斗。 虽欲还本夫可得乎。 彼始迷则唯一。 有颂已来重迷乎初。 况至评出。 则言累解分。 可不可常竞走。 谁得正鹄。 无乃层言广解欤。 弥远乎其本。 苟唯于厥初。 虽难至而至时即真。 颂评之后。 似易而至极犹假。 因彼恶难趋易其情轻薄。 古人非不知之。 唯因仁而过乎。 岂但尔。 达背触共非唤火不烧口旨。 十二时中言而未曾见名句文迹。 何有一字落声色乎。 然而承是言者不能归宗。 卒取为祖上规矩。 大概依随颂评之言迹不得出其封界。 终入白云万里异途也。 依此言之。 则岂非姑息爱却伤生。 蚊咬铁牛也不可患。 咬咬不休至铁牛靡烂。 若得大匠悉玄微者。 大较惓致亲到之力。 如南岳云岩香严香林。 虽久历年月。 而无时人而为之开口。 虽人不言。 自弥精勤。 故不发居蛰梭。 才发则动天地。 伏惟上世接人鉴其机而以投合之言事。 故无预抓待痒之劳。 后世常大具欲以多方皆用尽乎一病。 施无用治。 令疾混杂。 少愈其标而不功化源。 遂为废症。 又如富家之儿不知父祖艰俭至是。 耗损财用徒食恣衣。 不辨致家产之本也。 是故憍富有之家不及先时之约而笃也。 况今世支那扶桑称禅门。 幼而读一二本祖录抄取他所谈以为了当。 不作暂时提撕。 不知回光返照之准则。 不过因循言语堆中衰耄终没而已。 希今人省觉自家之作事休向他方波波棱棱也。 嗟于。 世世宗师依真慈去情爱。 令学者尽效击竹卷帘之实诣。 则大胜寻碧岩从容击节请益之理路矣。 予久病之颂评。 曾谓天下无人。 呜呼甚自责。 天下有天下。 亦后生可畏之。 天下无天下。 雪窦天童犹有未了公案。 四录理致又何论哉。 且问。 雪窦天童实有拈颂古乎。 蓦面唾。 石霜之训导众。 置枯木堂与起卧。 令其徒入真风。 其修治功至千僧齐就寂。 嗟呼。 道之真也。 化则物从。 责则物伏。 若以借不借匡徒者。 一时之权不可无之。 或夫以之立其门庭。 则亦是后人之所为也。 其子九峰正传其旨。 其旨明而可以为嫡。 如彼以坐化为功者。 机未离位。 雪屋之人迷一色功。 而其迷也出乎今悟远矣。 所以一实覆千虚。 道贵真到穷而后达。 人言死活。 死而后活。 枯木华开。 色香升发。 金鳞透网。 江湖鱍鱍。 玄泰上座非域中人。 作咏歌止南山灾。 纸衣终身。 意深迹高。 得处之真。 不耀而光。 护国之辨人。 其眼最正。 易一字破他情关。 虽是一字而学道之枢要。 千途出乎是谁有语不堕瞿昙后。 龟山洋因穷厄逗漏其精。 所志者以偈着之。 其所为虽难为训辞。 而高蹈晦迹之风又一世之异人。 甘贽行者不辱其师。 知见秀异。 曾以衬财附药山之化主。 又设粥乎南泉。 窃下山如龙无角而虎插翼。 高沙弥。 对机唱和契其师也多矣。 唯如长安甚闹我国安然。 金椎击玉团。 光流阖国。 次祖。 祖佛之道已变。 夏夷异俗。 苟不脱时俗知至道要者。 则何堪辨其然继上古能继古者夫圣乎。 圣之出世。 厥初无与群异。 及发言见迹便知其圣。 唯圣不常在。 必以时出。 于祖道将丧。 间生吾永平。 初见西全二公学宗乘。 后入宋见净老脱落身心。 夫永平者乃六代已上人。 不可以五家已来风度测量也。 今粗述其道德。 盖其生质端正温雅。 其志情淳粹明刚。 善入道域有稽古。 深达法蕴明解经理之通塞。 见后世之忒道不陷时习。 凡脱见知病人法执文义癖说默累佛魔途祖教域。 而荡荡乎。 非禅教名可负。 故以言语三昧自在褒贬杀活有准。 不堕格调。 实得大雄道也。 唯以不合时务。 应和者少。 祖后至三四世。 才依风操传附存焉。 若至祖之大成处。 未得其人。 是以中微几乎尽矣。 近得后死人道又将复。 而彼乏补佐协赞人却遇贬议。 昧者不出其封。 徒作偏党。 欲决择是非。 岂非扬声止响。 苟无自裁忘挍仇之道。 则焉得是非休止哉。 应依祖翁之心始论祖翁行。 所谓祖翁心行者全依佛心佛行。 苟依佛之心行。 何事彼狱讼。 今因护法名专务胜他。 其所志又非顺。 岂非依因尺枉寻。 宁不可乎。 若欲见佛祖通义。 当问祖翁微言而不违本焉。 今揭一二语以表明祖意。 祖曰。 佛法以佛法评论。 而不可以外道世间法而议焉。 固一言以蔽诸。 谁违是真诚语哉。 是谛语也应塞断邪路。 今称禅而昧道之大体者。 请鉴此语知通方。 知通方者不屈语默途。 祖曰。 须菩提置钵而去。 道声如山。 然脱落三乘声。 故不入余人闻。 是二千年来未发之一言。 吾祖一言裂开彼绢网。 夫如空生。 岂言默而去。 又岂有语而去。 空生置钵而去。 一步最密也。 唯密去则无所藏无所呈。 故不似有语无语迹。 一步最玄。 凡圣杳绝机宜。 可谓见赤须胡知胡子无须。 于是谤三宝堕外道。 即受是食。 有一句亦非三乘声。 超受施量。 空生已不入语默。 维摩何以闻不闻。 毕竟不容二人毫分。 一切贤圣皆入邪外。 泥牛入海无消息。 只粪黄金充一国。 燕雀徒论南北途。 大鹏一搏九天翼。 不犯波不用力。 混家却遇白拈贼。 祖曰。 文殊三处过夏。 迦叶摈之近椎不能举椎。 是迦叶用不举椎而摈文殊。 斯语似烂泥自脱洒。 已用不举之椎。 文殊无所著身。 须知洞山三斤麻斤两不及。 石巩一张弓。 岂向弓弦论。 大都不依大小之胶解。 直见椎不举之的处。 若见是的。 由来无的。 二人一时绝岐路。 世尊告迦叶。 汝欲摈何文殊。 言苦意甘。 欲知三人落处。 须忘三人语路事缘。 不须草鞋戴头。 有家山好便休。 一叶落天下秋。 论是足失却头。 祖曰。 弥勒无弥勒。 弥勒是弥勒。 乃是到穷竿头敢进一步。 而有冰出乎水寒乎水。 打牛打车两共本非。 须知当堂不正坐人一双草鞋。 一只非鞋。 古今俊狗。 见月上阶。 祖曰。 无心是道语。 起于西天。 即心是佛谈。 行于东土。 盖谓。 有此名以惑于人。 莫以是心或为有无或为佛推测玩味也。 心之惑人由来久矣。 乃举东寺语而证之。 若人不真证心之为心直闻执名。 则固为生死之根。 请深察焉。 东寺之后知之者唯永平乎。 悠悠野马。 碌碌石瓦。 元唯客尘。 之呼者也。 祖曰。 心不粗不妙。 心不善不恶。 是质圭峰黄龙之语。 在昔荷泽见六祖自谓已至。 祖未全许。 记知解徒。 其所撰之显宗记。 说心详悉。 弥昧彼心。 彼门盛称传心。 以影像梦响口授作其家。 文义师圭峰承之谓得南宗。 而圭峰为其扈从固可。 自宋已来西南之下间为之步卒。 岂不哀乎。 凡经论明心理义。 而言真净妙明寂照圆空广大深远横竖该遍常恒不变体相用大非明非暗非即非离非一非异非增减非染净或守凝然或受熏变或离念或具德等者。 具明其义令人从闻思修入三摩提众义泯言谓绝法体证知都忘。 证知之真何如文义宣辨。 况复心有诸名义而诸名义都虚妄乎。 经论诸说元只不能语不正语。 实如哑人舌。 方是木人咏歌石儿唱和。 从来无一字一句落情谓。 然依文解义而称说心法之句义为达磨门下所传。 凭据是浮说遂出以心传心名。 其弊源出于荷泽成圭峰也。 西南之下顺是流往往称传心。 岂不见初祖言诸佛无上妙道。 何单传心夸不涉余义。 若言其传。 皮肉骨髓随应而传。 未妨分不分。 何法不宗。 唯灵知以为诸佛本源诸有佛性。 则不唯同三乘有所得。 至执见法我之甚者。 又何异外人之执哉。 其认重玄众妙。 皆法门之糟糠。 黄龙不忍愤悱。 以众恶而对抑之。 仍亦徒谓恶也多矣。 吾祖见二者言偏人以为妙为恶。 质共曰非非。 若将实谓非非者。 三人同坑无异土。 希进一步险崖莫倚三人语相上下。 自家本有冲天路。 何区区逐陈言。 请莫依似真之伪。 伪之似真尤易惑。 然只惑在情之所好。 宜就宗辨义。 祖曰。 近代以楞严圆觉为宗旨之要说。 大率谓证悟之准则。 其中说。 空生大觉中犹海一浮沤。 是方同外人计诸大生我中。 此语砭禅者膏肓。 宋元禅多堕此计而思宗要。 然吾祖及此语。 若无明如来之真法者。 何能如之。 盖二经大意以如幻义纵横紬绎。 以其明修治顿速究竟易至空花不实翳除觉满等。 似义味详悉而善动人情。 是所以甘言入耳不烦美物。 惑乎小丑而相逐意移也。 而圆觉一说速疾究满之义。 近去迂回取直指。 便彼贪程者。 楞严布置整备。 如庄观之廊庑墙阶尽奇巧满目充意在右炫耀。 是悦知见富有游戏义门者。 宜哉二经之惑人。 终不可谖。 固执为直指凭据。 不能正依西祖直指。 傍拘挛二经义路。 仍而为昧者逻致祖意判顿等教。 犹如世乱人弃二南喜变风。 哀矣也。 丁是时天童净老独奋盖代勇不入此保伍。 垂诲之语有可起古风者。 平祖承之益唱真乘。 嗟于衰周之世改天下辙向辕王国者谁也。 盖有此父而有是子。 是子凤兮。 世无识也夫。 祖曰。 近来称宗号为禅宗者忒道违祖。 引林间录叮咛告示焉。 何以云尔。 夫禅那名只一途行法。 胡足尽大圣之道意。 若唯传禅者。 如彼舍全像取一支节者。 已不依一经一论。 岂可以一禅那为宗。 不言舍之不取。 但不有特依是名立宗也。 佛为法王。 于法自在。 未曾以一途名宗。 吾祖所传唯一佛法。 何意特传印禅那哉。 三十三代无称此名。 达磨啻受持佛行面壁宴坐。 亦未以之立宗矣。 后人效经论师而窃比焉。 大错。 唐僧史编少林于习禅者。 不见吾祖传全佛法之过。 而彼史者不见。 则职不及也。 吾徒不见。 岂不大戾乎。 林间之辨大有补弼祖佛道。 平祖择沙中金大称林间主。 亦深用心是道。 若不正此名。 趣向何方问宗。 祖曰。 近代学者才得临济云门之片言以为究竟。 自居增慢徒专小见知。 西竺东土上祖谁为如是容易。 今见家屋书篇。 多依唐晚宋元言语而成名字。 谓作家汉活衲子等种种称谓。 增加转至自大。 以气象傲放言语滑利而喜唐突人。 是只粥饭气未免戏论慢事薄俗。 自赞生活而复未出见境死窟。 道犹未熟。 唯知己不知人。 故对机之间趺超脱路如庞蕴屈节大梅语下三圣失气长沙石室兴化不免大觉痛棒守廓不知德山之暗机雪峰夺语老观岩头初在洞山杜口定本无门之问后失不奯公难承当语意。 皆有骐骥犹遭点策也。 岂可卒易而肯心自许哉。 然而此之数人各传父祖筋骨。 神机绝伦者也。 尚有时缺临机之一点也在矣。 道之至岂有卒易自大之气而许大成哉。 其余玄沙长生之称夺父气。 保福长庆时时评论于古。 法眼下数人驳议先言。 汾阳之后人多语饶。 丛林日日鼓动其风将谓起宗家。 恶知只成习俗道渐陵夷哉。 多效以语遣语遂投薪救焚之方也。 好尽其机者必至薄。 岂非利口覆邦家。 吁是祖训至哉。 祖曰。 世称禅宗者不立文字教外别传。 何深嫌佛教。 今是身心岂非佛教全藏半藏。 一切地水及山河大地鬼畜诸类亦岂非佛教一句半偈。 况又我人生死去来诸法出没舒卷尽此转来转去之大经卷。 何以言不立。 若掷佛教。 无可饮之水可扚之杓。 汝言不立。 但又立佛教中颠倒妄计。 此倒计者即是一字七字三五字万像数来之义目也。 汝欲独外之而何之哉况内外同别皆佛教条章乎。 非欤。 若汝言教外者。 教家则言禅外别传。 然则无所夸别外矣。 今就祖言章取意抄略如之。 广如佛教佛道诸卷。 请一领览之。 祖曰。 自非佛祖行履则不履。 自非佛祖法服则不服。 谓行履者。 名利早抛吾我永舍。 不近国王大臣不贪檀那施主。 轻生隐居山谷。 重法不离丛林。 尺璧无宝。 寸阴是惜。 不顾万事。 纯一辨道。 是佛祖之嫡孙人天之道师。 固夫生之难忘道之难亲。 古今虽异。 上下虽分。 难其所难则一矣。 有生之爱罔爱于利名。 惑习之重罔重乎吾我也。 吾我若去。 名利何依。 只以名利故亲厚媟嫚王臣施主。 仍知无是求远彼人。 是乃佛祖异身同意禁防之蛊惑。 苟知蛊惑。 谁耽乐焉。 又久习难忽舍而已。 仍而不离丛林之志节堪以防奸慝也。 切须思群小独闲多作非也。 好尺璧多有利。 惜寸阴频驯道。 苟去其可去倚其可倚。 不羞继佛祖为人天师。 呜呼思善如是而实力不足乎。 抑中途而画乎。 皆不如祖言。 哀哉。 祖曰。 家训虽多有一于此。 谓先代佛祖者皆是道心士也。 若无道心万行虚设。 然则先须发菩提心也。 菩提心者乃度众生心。 次须慕古。 后须求实。 是三种心学佛道初先须知焉。 伏惟祖训虽多。 其起本成末也无至乎是训。 盖起其本不堕人天二乘之福报所期。 大转无边生无尽惑无量法无上道。 直入无余法界。 夫度生心虽以悉多等名。 才发度生时。 超诸心绝诸对遥出能度所度之域。 永越大觉诸觉之边表。 故知佛祖发心不以心不借发不依身心之前后。 只是入苍龙窟亡自他处分。 是发道理非初而为诸修本也。 而后善顺不染污。 超脱能混合。 在是十二时运步空劫。 审细稽古慕所以古。 或谓空劫岂有言慕古哉。 吁是徒闻其名未见其实。 须知居空劫吃饭打眠。 洗心翻身一等是空劫中造次颠沛。 所以道我从来疑此汉。 故慕古眼口呿。 后求实者作一领布衫失却七斤麻。 三十年不语而不哑。 更有哑人语。 或谓。 若语不哑灼然。 哑人遂无作哑。 乾坤内求实哑不可得。 若能知是三种事可不羞为道心士。 希唯善初心。 维时宽保万年癸亥佛涅槃会。 不能语荒田随笔下卷之下(终)。 发布时间:2025-03-23 08:05:58 来源:藏经阁 链接:https://www.vipfo.com/book/923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