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建康普说 内容: 建康普说《大正藏》第82卷No. 2604建康普说序案。 三十年前。 余寓若之建康山。 因。 应四来请而普说永祖之正宗也。 不知几回。 今夏晒册。 偶少得十三章于蠹余。 实是梦中说梦也。 随徒乞寿梓充遗录。 感其恳志而颔焉。 维时明和乙酉新秋八十三老顽方面山题建康面山和尚普说(十三章)门人本猛禅胡等编(第一)打坐普说(师曰)十方坐断。 千眼顿开。 身心一如。 妙忘始终。 此是二十八祖正传。 一大藏教本根。 所以道。 一超直入如来地。 但得本不愁末。 从摩腾入汉后四百余年。 徒摘叶于顿渐寻枝于权实。 至其本根则茫焉。 昔我曩祖正传此本根来大坐于少室。 便是直人如来地法门。 所以永祖道。 打坐乃正法眼藏涅槃妙心也。 儿孙可不审哉。 佛言。 若结跏趺坐身心证三昧威德众恭敬如日照世界。 大众先须体得坐相始得身心证三昧。 作么生是坐相。 以右押左半跏。 是名降伏。 文殊底是。 即是上至有顶下至阿鼻脱落业系之妙术。 亦须知正中有偏。 以左押右半跏。 是名吉祥。 普贤底是。 即是下至阿鼻上至有顶现成德相之神方。 亦须知明中有暗。 左右交押全跏。 是名圆满。 即是如来底。 降伏吉祥一时顿成。 正偏明暗圆满无际。 所以道。 见画跏趺坐魔王亦惊怖。 岂不尔哉。 两手印契是名法界定。 十指乃十法界依正。 结契成佛印。 则有情无情法界圆融。 六凡四圣无迷无悟。 身心世界浑浑仑仑。 都卢只个三昧王三昧。 是名佛心印。 又名密印。 曩祖所谓诸佛法印匪从人得者。 永祖所谓三业表佛印者皆是也。 对肩之耳。 声不能侵。 齐脐之鼻。 香无复夺。 眼也不张不微。 超过五色。 身也不偏不倚。 脱落八风。 舌拄上腭而言语之道断。 情不内喘而心行之处灭。 便点发眉间毫光照彻十方三世。 则前无释迦后无弥勒。 如珠发光光还自照。 是谓回光返照。 又号光明遍照。 又名不触事而知不对缘而照。 乃是佛佛要机祖祖机要。 灵山瞬目破颜。 少林安心得髓。 离此之外无别有焉。 若其今时样唯执一则公案贴在额头上握拳抑两膝且仰面天井瞠目切齿份量大疑小疑者。 则是始自晚宋流传元明底活计耳。 非灵山少林及我永祖正传之宝镜三昧也。 记得。 药山参石头。 一日坐次头问。 汝在者里作甚么。 山曰。 一物不为。 头曰。 恁么即闲坐也。 山曰。 若闲坐即为也头曰。 汝道不为。 不为个甚么。 山曰。 千圣亦不识。 头乃作颂赞曰。 从来共住不知名。 任运相将只么行。 自古上贤犹不识。 造次凡流岂可明。 后来佛果圆悟颂此因缘曰。 摆拨佛祖缚旷然绳墨外。 一物亦不为。 纵横得自枉。 古鉴当台。 明辨去来。 金锤影动。 铁树花开。 任运相将不可陪。 法云随处作风雷。 好大众。 石头药山三昧乃是佛祖单传密印。 佛果庆赞不尽。 山僧更颂矢上加尖去。 要听么(良久曰)千圣不识。 杲日熙熙。 何知锁猿勒马之计。 自许超佛越祖之机。 利剑敛锷方快。 宝珠雨物莫涯。 三千刹海一蒲坐。 向上风流也太奇。 伏惟大众久立成劳。 (第二)解制普说(师曰)曹溪一滴分派异流。 新丰之洞别谙水脉。 所以道。 灵源明皎洁。 枝派暗流注。 执事元是迷。 契理亦非悟。 山僧却道。 舍事亦是迷。 背理本非悟。 者里明暗回互偏正交参。 修证不二身心一如。 刀剪不开。 针札不入。 绵绵密密无有缝罅。 是故祖宗有三种渗漏拣别干慧。 见渗漏。 机不离位堕在毒海。 情渗漏。 智常向背见处偏枯。 语渗漏。 体妙失宗。 机暗始终。 浊智流转。 不出此三种。 所谓佛佛要机祖祖机要。 不触事而知不对缘而照者。 乃其澄清浊智津润干慧之妙术。 西天东地未曾移易一丝毫许。 所以永祖云。 正法眼藏涅槃妙心。 虽是佛佛之所护念。 不教佛法之所染污。 虽教罗汉正传。 不堕声闻法。 虽教凡夫正传。 不堕众生法。 若不如是。 岂到今日。 永祖戢化几乎五百年。 法灯渐微宗弊转生间有儿孙不知家范者。 专立修证二段而商量正法眼藏于二乘之域。 更昧身心一如而偏计涅槃妙心于外道之窟。 毫厘之差天地之隔。 覃及今日。 则丛林胡乱有不可胜言者。 或主法者以逞我见谓之机锋。 参学者以傲憍慢谓之见解。 噫迂哉。 永祖道。 学佛法汉。 用心身仪太不容易。 凡夫外道俱营坐禅。 然而凡夫外道之坐禅不同佛佛祖祖之坐禅。 所以然者。 外道坐禅有邪见着味憍慢故也。 若其解会同于外道。 虽身心苦劳终无益也。 大众切圭复此语。 到其我见机锋憍慢见解主宾问酬。 则搊住托开行棒放喝努目热面恶口瞋拳或擘或袈裟或掣裂衫裙。 以至末后则不互见头上血滴淋漓者少。 忆是亦应有来由。 昔芙蓉楷祖所谓。 拈槌竖拂东喝西棒张眉努目如痫病发相似者。 此类乎。 呜呼谓之举扬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则可也哉。 佛灭后一百年。 第四祖优婆鞠多尊者触撒油钵。 尚为老尼见谓粗行胜六群比丘。 况末法我辈。 纵丧失身命欲学威仪于如法。 亦未曾及鞠多百分之一。 然况故意学卒暴谓之机锋见解哉。 可谓大错。 此类横行江湖到处胡乱设问。 以力相陵。 推倒打拍于宿德耆年。 自傲说我屈伏某和尚某禅师。 呜呼谓之洞上绵密则可也哉。 都来从我见机锋而学得底憍慢见解耳。 有实志于祖道者。 可以叹息。 山僧虽道行无百所取。 偶得檀请自海西移钵于此山。 尔来主宾水乳相混。 兄弟骨肉相亲。 耆旧既谦卑逊让。 驱乌亦和敬随顺。 颇足令我见机锋憍慢见解者泚额。 山僧一味举扬永祖直下密旨不涉他岐。 只希革今日弊风复五百年前之淳素耳。 呜呼我见也不可起。 六十二见我为根本。 机锋也不可傲。 机不离位堕在毒海。 见者甚系驴橛。 知见立见即无明本。 解者甚闲家具。 才为圣解则受群邪。 者里须是退步荷担。 切忌当头触讳。 记得。 赵州和尚年八十尚自行脚。 闻钦山有语曰。 羍字脚逻遮石上种油麻。 乃曰。 南方有五味禅。 遂得得到钦山问此话。 山曰。 须是还我师资礼始得。 赵州遂如法礼拜起问。 羍字脚逻遮石上种油麻。 意旨如何。 山曰。 是你祖翁也不识。 其时岩头闻得谓钦山。 你后生长老受他古佛礼拜。 将来教你短命绝嗣去。 大众看。 他赵州者南泉之子。 曹溪五世孙。 钦山者洞山之子。 曹溪七世孙。 虽道无优劣。 而腊有高低。 昔为法受礼拜。 尚不免岩头授记。 况今日晚进有些子宿福假名堂头者。 我见矜高自逞尊大叨贪他恭敬礼拜而自若耶。 知法者惧。 可不慎哉。 又记。 兴教明禅师初在讲肆。 因看教曰。 饮光尊者持释迦丈六之衣在鸡足山俟弥勒下生。 将此丈六之衣披在千尺金身应量恰好。 因此有疑。 乃往见韶国师。 举前话毕乃曰。 为复衣解长耶。 身解短耶。 韶曰。 座主。 却是你会。 师乃愠色。 拂袖而去。 韶曰。 小儿子。 山僧若答汝不是。 当有因果。 汝若不是。 吾当见汝立报。 师归院七日后吐光(谓血也)遂往国师前求忏悔。 韶曰。 仁者如人倒地。 因地而倒。 因地而起。 地不曾教你起倒。 师曰。 若得疾愈。 誓在座下披衲。 韶乃有颂曰。 佛佛道齐。 宛尔高低。 释迦弥勒。 如印印泥。 大众看。 他兴教不自通国师意才有愠色拂袖去。 尚感触忤善知识之因果。 况今时参学问酬间。 有少不投我机者。 则轻蔑师家或掌或拳或蹴蹈之作略如狂乱哉。 我恐因之与果影响不差。 又记。 报恩则禅师。 开堂日。 李王与法眼在会。 有僧问。 龙吟云起。 虎啸风生。 学人知是出世边事。 到者里为甚么不会。 师曰。 会取好。 僧举头看师。 又看法眼便抽身入众。 法眼与李王失色。 眼归方丈令侍者唤其僧至。 眼问。 上座适来问底语。 许你具眼。 人天众前何不礼拜盖覆却。 便摵一坐具。 其僧三日后吐光而终。 大众看。 个僧蒙法眼大师许具眼。 尚不免感轻蔑师家之因果。 况如今虚参浪悟空腹贡心乎。 宜鉴于殷。 又记。 香严闲禅师。 因僧问。 不慕诸圣不重己灵时如何。 师曰。 万机休罢千圣不携。 当时疏山在众作呕声曰。 是何言欤。 师问。 阿谁。 众曰。 师叔。 师曰。 不诺山僧那。 山出众曰。 是。 师曰。 师叔莫道得么。 山曰。 道得。 师曰。 试道看。 山曰。 若教某甲道须还师资礼始得。 师乃下座礼拜。 准前话问。 山曰。 万机休罢由有物在。 千圣不携亦从人得。 师曰。 却请师叔道。 山曰。 何不道肯诺不得全。 师曰。 肯又肯个甚么。 诺又诺阿谁。 山曰。 肯即肯千圣。 诺即诺自己。 师曰。 饶你与么也。 须三十年倒屙。 设使住山无柴烧。 近水无水吃。 分明记取。 后住疏山。 果如师记。 至二十七年病愈。 自曰。 香严师兄记我。 三十年倒屙。 今少三年在。 每至食毕。 以手抉而吐之。 以应前记。 山后问道怤长老。 肯重不得全。 作么生会。 曰。 全归肯重。 山曰。 不得全。 又作么生。 曰。 个中无肯路。 山曰。 方惬病僧意。 大众看。 他疏山具大眼目点检渗漏于一语。 尚以在众作呕声而议故得三十年倒屙之报。 况今时未得谓得未证谓证者谩骂詈触犯于老宿耆年傲妄见邪解乎。 其罪之大也。 虚空不可容。 上件因缘参学蓍龟尽未来际镂肝铭骨。 山僧寻常单吐露永祖家训策励初学。 众中纵有宿殖衲子忽得一句当机全身负荷者。 亦必不得开大口招罪于诸方善知识。 念兹在兹。 是故时到解制为众区区如是。 更有严训不免拈出充其饯仪。 记得。 永祖上堂举。 龙树祖师曰。 坐禅则诸佛之法也。 而外道亦有坐禅。 虽然外道有着味之过有邪见之刺。 所以不同诸诸菩萨之坐禅也。 祖曰。 龙树祖师既恁么道。 须知二乘外道虽有坐禅之名不同佛祖相传之坐也。 近代宋朝诸山杜撰长老等。 未知此等道理。 盖是佛法衰微也。 兄弟须知。 祖师唯传佛法之正脉。 面壁坐禅。 后汉以来虽有依文解义之坐。 全无其实。 唯独祖师传而已。 诚是佛法之亲传者也。 颂言。 面壁坐禅佛祖传。 不同外道二乘禅。 机先开得机先眼。 譬如腊月火中莲(拂一拂曰)大众听得也否。 乃是儿孙不陷坠外道二乘坑阱底长安大道。 不为宋朝及元明杜撰之所压倒底山形拄杖子。 不为四教五教圆顿半满之所笼罩底游戏神通安住佛祖正传三昧王三昧底狮子座也。 昔永祖东归后。 天童之脉断于宋。 而元明之洞宗荒唐。 只我日本五百年来正传三昧光明烜赫。 犹暗夜执炬而行。 即今山僧谨赓尊韵。 大众要听么(良久曰)永平三昧即单传。 压倒今时胡乱禅。 明辨正邪无忌讳。 舌头三寸吐红莲。 伏惟大众坐久成劳。 (第三)始行晚参普说(师曰)黄头老子。 为一大事因缘出世说法三百余会。 末后以正法眼藏涅槃妙心付嘱金色头陀。 碧眼胡僧为传法救迷情西来。 乃以凝住壁观凡圣等一面授于断臂翁。 俱欲令众生体达佛之知见之外无他所以石头曰。 吾此法门先佛传受。 不论禅定精进。 直达佛之知见。 若使黄头碧眼一向无言无示从初似寂默外道。 则其出现西来亦只虚设耳。 然而昧却正传家范执见担版者。 妄指拈华瞬目破颜微笑面壁九年依位三拜误为无言说之凭据。 更谬解其所谓以心传心以为。 恰如世俗商量个谜研究而得的当。 此弊之生所由来也。 尚而不终复古。 从宋末到元明。 则其主法者多认之教外别传秘诀。 且一扫佛经祖论而齐之旧历不复用。 其弊寝溢流入日本。 则弊上加弊。 其弊弥甚。 近世见称善知识者。 乃值参学则只授一则话头大激励之曰。 行住坐卧提撕之急悟急悟。 若不能悟者自死。 才出头来一闻千悟。 余无所言。 到策励之法。 则或缚手或缚脚令强久坐。 见时劳眠或拳之或掌之或蹈之蹴之。 更执策楚挞之也。 几乎不异罪刑。 或处师家自为之。 或处兄弟互为之。 其雏衲菽麦未分东西未辨者。 逼乎策励酷毒而心窍窒塞忽失正气。 恰如鬼崇狂乱。 或咄或喝或哭或笑。 马嘶牛吼千态万貌。 施为即出常情。 为师家者见之妄曰。 其悟。 因为印可大事了毕蒙印可者。 亦自许谓之实悟。 究诘其悟处则无他。 只向心路绝处而翻一翻自肯。 然其谓心路绝者无记之谓。 而谓自肯者鬼家活计耳。 其党皆以为。 乃是大死一番绝后再苏底境界。 得此悟者。 或处夏制或五人或十人。 或处冬制或十人或二十人。 如斯之类如今天下成群作队。 贡高我慢。 到处触忤老宿骂谤先德毁破佛戒轻蔑定慧。 恣开大口乃道。 一悟此心则无有生死。 何者。 心法无相无形。 犹如虚空。 故火不能烧水不能湿。 未得此悟者流转生死。 既得此悟者。 一息绝时即无相无形法身佛。 从是实无有生又无有死。 是故今日境界。 行亦禅坐亦禅。 逆顺纵横无可不可。 有何因果修证可拘哉。 呜呼此是三祖大师所谓小见狐疑转急转迟执之失度必入邪路之类偶受难受南洲人身。 值难值西来佛法。 暖衣法服饱食佛饭者。 可谓昙华浮木之大因缘。 然匪啻不知欢喜。 却昧其因缘盲乎佛之知见。 且邪乎其见而拨无因果昧没无上修证者。 其罪之大也。 若有形貌。 则虚空亦应裂破。 可不恐而慎哉。 其咎专在学者内无信根外值邪师妄贪其印证也。 若其自画不能悟者。 或缢首而薨或刃喉而死者间亦有之。 此却有少信根辈。 不审解其策励原意而株守于所谓才出头来一闻千悟之语也。 适虽割难割亲爱而出家背难背师恩而出国。 大事未明。 则父母师僧之恩犹未可报。 徒到甘致非业之死者。 实堪槌胸痛哭。 其咎专在师家愚佻短闇不知见机作底方便妄一概乎智愚利钝悉欲驱陷之于己之既陷坑阱耳。 赵宋始有提撕话头之禅起。 虽是祖宗之一弊也。 未曾闻如今日迂阔放诞者。 呜呼若用这般事以为佛祖单传大道。 则认石为玉握土为金。 非愚则狂。 宜哉为教家者流之拍手而笑也。 太凡佛乘有圣默有圣说。 虽默未曾不说。 虽说未曾动着舌头。 所以道。 默时说说时默。 大施门开无壅塞。 尔今为师家者为学者者。 互傲哑羊而大法通局毫不辨白。 其所许可也恁么卤莽。 其所首肯也恁么顽昧者。 又其咎偏在死抱一则话头以为不解底谜俱误谓之以心传心玄旨。 又其咎在不读佛经祖论拍盲无知只任业识施为自计较耳。 若可嫌经论。 则马鸣龙树面皮厚矣哉。 大般若曰。 总持无文字。 文字显总持。 药山曰。 不得绝却言语。 我今说这个语显无语底。 洞山曰虽非有为不是无语。 又曰。 言语不通非眷属。 噫古人不同今人侥幸乎笨钝不解经论却盲夸不立文字不知惭愧底铁面皮。 是故清规载斋后就看读床古教照心法。 天竺置而不论。 如震旦有初祖禅经三祖信心铭六祖坛经永嘉证道歌石头参同契草庵歌洞山宝镜三昧歌玄中铭新丰吟及历代祖师语录。 不遑枚举。 才有文字则有道理。 若有道理则一一可以示人。 从闻者随分得益。 岂可与笨钝无惭愧盲夸不立文字底同日而语哉。 不见宗门规绳有上堂小参入室请益每日早参晚参。 皆无时不激扬此道。 所以道。 开示众僧故有长老。 若似今时师资授受一则话头了痴认宗门用心只如是。 则岂用长老开示哉。 若痴认坐禅除提撕话头外无有别用心法。 则如西天四七东土二三及青原南岳石头马祖药山百丈云岩黄檗时未曾有狗子柏树麻三斤干屎橛名。 且道提撕个什么话头。 噫朱愚也哉。 如山僧非器虽道行无百所取。 偶丁粥饭头叨称主人。 只有扶宗一癖常要自矫时不为时见矫耳。 可扶之宗者何耶。 佛佛祖祖有个要机嫡嫡相承。 到碧眼胡僧。 自西来在少室面壁宴坐。 夫之谓是也。 乃是佛祖单传三昧或名宝镜三昧。 所谓如是之法佛祖密付者也。 所以永祖曰。 初祖西来。 不务诸行。 不讲经论。 在少林九年但面壁坐禅而已。 打坐则正法眼藏涅槃妙心也。 嫡嫡面授亲承密印。 师资骨髓证契见传。 唯此一事实。 余事即不是。 震旦六代后得青原行思。 行思十七代得天童净老。 乃自黄头老子直下五十代。 其所单传与从上诸圣未曾移易一丝毫。 碧眼胡僧曰。 我灭后八千年。 法丝发许不移我在世时。 岂不尔哉。 我永祖截海入宋。 面授其印归唱之日国者。 或曰。 佛佛要机祖祖机要。 或曰。 自受用三昧。 或曰。 三昧王三昧。 不是大疑大悟小疑小悟底蒙懂。 不是株守话头底顽闇。 不是不知生从何处来则疑来处不知死向何处去则疑去处底匇忙。 不是寻觅见闻主人公底演若。 是故其拣异也。 不用传灯普灯所载坐禅仪及箴铭等。 更雌黄杲大慧以为不通我宗。 呜呼今日份量小悟大悟辈。 若初闻之。 则应生大怖畏魂飞胆丧。 是非但特永祖。 按天童净老嗣子瑞岩无外远公。 跋真歇和尚拈古曰。 当绍兴间。 妙喜正统东山诋訾默照。 寂庵是举。 可谓入其室操其戈取其矛击其盾。 览者当自得之。 所谓妙喜是大慧也。 寂庵是真歇也。 由此考之。 妙喜昔时不通我宗妄加诋訾以为默照邪禅。 其语多见其录。 真歇者如利剑之出匣冷光凛凛。 此个有英气汉专要其为儿孙拣异辨魔。 故忍俊不禁拈个信心铭。 骑贼马逐贼。 所谓取其矛击其盾者可睹。 宏智者如宝珠之温润玲珑。 此个无圭角汉。 只要为儿孙立宗旨。 故特作默照铭而张皇。 未曾毫逆其骂谤。 匪但不逆。 却以慈摄受扶助妙喜也多。 按宏智临殁请妙喜主后事。 喜至问。 师安否。 侍者曰。 师无恙也。 喜笑曰。 钝鸟。 宏智闻遽以偈达之。 有钝鸟离巢易灵龟脱壳难之语。 同一胠箧遗之并诫曰。 有急当启视。 宏智遂化去。 无何喜患背疽溃决。 忆宏智言启箧视之。 乃木绵花也。 用以塞创。 花尽而喜乃卒。 时以定两师优劣。 故陆务观作宏智赞曰。 死诸葛走生仲达。 死姚崇卖生张说。 看渠临了一着子。 诸方倒退三千里。 逸亭居士徐继恩所谓。 智住天童慧住育王其唱酬入灭事颇着神异者亦是也。 妙喜又妄解洞山五位颂加骂谤。 谦谦叟曰。 人天眼目录。 大慧杲辨五位之相。 有二分黑一分白等之说。 永平祖师尝见之曰。 人皆曰。 眼目。 祗是盲目。 唾而掷之。 此乃妙喜不通我宗之的证断焉可知。 近世俍亭亦谓。 悟空(真歇谥号)宏智扶起竹庵压倒妙喜者是也。 夫真歇宏智之宗旨与妙喜背驰也如是。 永平之不诺妙喜也如是洞门云仍不可不审。 呜呼宋季微真歇宏智二大士。 则青原之正脉几乎断绝。 夫默照者。 诸佛知见自己光明。 在华严则谓之海印三昧。 或谓之毗卢舍那藏三昧。 在法华则谓之无量义处三昧。 在般若则谓之三昧王三昧。 必放大光明施作佛事。 大般若所谓。 值此光者无不决定成无上正等菩提。 圆觉谓之入神通大光明藏。 马鸣祖师曰。 大智慧光明义。 又曰。 遍照法界义。 三祖大师曰。 虚明自照不劳心力。 非思量处识情难测。 长沙曰。 尽十方世界在自己光明里。 云门曰。 人人尽有光明在。 看时不见暗昏昏。 呜呼佛祖之开显默照也。 恁么广大恁么烜赫。 而不通此宗暗昏昏者。 妄加诋訾。 默照若可诋訾。 则佛祖亦应受屈辱。 但以唯证相应境界故。 宜哉虚参浪悟不窥端倪也。 永祖之所以不能不加雌黄也。 宋末法衰如是。 而元明禅师皆不知正传。 然今于日本其称永祖儿孙者。 非但昧却吾祖家范不知天童正传奈何耳。 却窃尔汝骂谤永祖。 且毁破其语录及家训。 以为无益参禅。 且不知人人着永祖衣吃永祖饭联系于其裔饱浴恩海却昧大因缘也。 若复审实不首肯永祖者。 盍更其衣吐其食移其居断其系总他脉之而以出其阃域纵横无忌讳开大口骂谤以逃狮虫之责哉。 呜呼如是类今日成群作队。 将令永祖正宗断绝也恰如悬丝。 当此时。 日本二万有余龙儿凤孙恬然徒袖扶宗手者何也。 是以间有少信根者。 亦为此辈被缠缚杀。 终焦种于菩提果坠堕外道坑阱者。 不知几多。 岂忍三百刺心哉。 山僧蝼蚁微力虽不自揣。 幸系脉于永祖茍称远孙。 是故努力为天下永祖儿孙与山僧同志修证正传三昧且欲矫此弊者日日不废晚参提唱此事。 只希阖山清众拣异辨魔以报祖恩。 是名具择法眼。 古规不废晚参。 开示无懈。 是故古德会里不有如今日拨无因果昧没修证与外道为伍底辈。 从一株守话头禅始。 而渐渐弊生开示无用。 参亦自废。 覃到今日则放荡纵逸。 所谓剃头外道者十之七八。 譬如洪水氾滥难为堤防。 纵有永祖再出亦不可奈何耳。 呜呼因果也不可拨无。 百丈曰。 不昧因果。 修证也不可昧没。 南岳曰。 修证即不无。 山僧永祖直下远孙。 百丑千拙。 余无所知。 是故万般施设只一如永祖。 永祖所不用者。 虽举天下用之。 山僧不用。 永祖所用。 虽举天下不用之。 山僧从用。 唯见永祖面不见他面。 不挽他弓。 无骑他马。 岂管他之是非乎我褒贬乎我哉。 如其晚参者。 清规曰。 凡集众开示。 皆谓之参。 古人匡徒。 使之朝夕咨扣。 无时不激扬此道。 故每晚必参。 则在晡时。 若住持至晚不参。 则堂司行者禀命住持覆首座鸣僧堂钟三下谓放参钟。 昔汾阳昭禅师住汾州太子院。 以并汾苦寒故罢夜参。 有异比丘振锡而至。 谓师曰。 会中有大士六人。 奈何不说法。 言讫升空而去。 师密记以偈曰。 胡僧金锡光为法到汾阳。 六人为大器。 劝请为举扬。 楚圆守芝号上首。 楚圆即慈明也。 后住石霜。 饭罢常山行。 时杨岐会公为监寺。 阚其出挝鼓集众。 慈明遽还怒数曰。 暮而升座。 何从得此规绳。 会徐对曰。 汾州晚参何为非规绳乎。 慈明颔之。 抑二八应真及眷属受佛嘱护持遗法故。 有时应现劝请说法。 盖欲末法得大器不令断绝如来正种也。 杨岐亦令慈明不废晚参。 古人作处今人可慕。 是故永祖曰。 汾阳善昭禅师会下止七八众。 赵州不满二十众。 药山仅有十众。 然例作晚参。 近代虽聚会五百七百及一千僧。 既无抱道之人具主席者。 岂为大丛林而比药山赵州汾阳等之会者哉。 所以断无晚参亦绝讲矣。 先师天童出世乃千载一遇也。 虽当浇运轨则尤严。 或半夜或晚间或斋罢总不拘时节。 或系入室鼓乃普说。 或击小参鼓乃入室。 或自手打僧堂槌在照堂普说。 普说了入室。 或打首座寮前版就首座寮普说。 普说了入室。 乃希代之胜躅也。 今大佛既为天童之子亦行晚参。 是则我朝之最初也。 大众须知。 永祖昔行晚参挽回古风。 然今永祖门下绝无晚参。 祖师家风渐渐拂地。 山僧会里虽众少。 而慕古行晚参者攀例于高祖也。 其行晚参也无他。 只欲令佛祖正传三昧不堕地耳。 记得。 永祖曰。 此坐禅也佛佛相传祖祖直指。 独嫡嗣者也。 余者虽闻其名。 不同佛祖坐禅也。 所以者何。 诸宗坐禅待悟为则。 譬如假船筏而度大海。 将谓度海而可抛船矣。 吾佛祖坐禅不然。 是乃佛行也。 宏智古佛曰。 缘思不到一片灵明廓落无依十方通畅。 摩竭闭门无法说。 少林面壁访知音。 若是本色衲僧。 未举步前荐取。 好大众单传三昧。 其所唱也如是。 虽然恁么。 若有人向山僧问如何是单传三昧。 乃向他道。 蒲团无缝。 伏惟大众坐久成劳。 (第四)新制禅杖普说(师曰)天童净祖曰。 坐禅第一切忌瞌睡。 直下猛烈为先。 永平高祖亦曰。 坐禅乃第一莫瞌睡。 虽是刹那须臾。 猛壮为先。 然而睡眠五欲之一。 欲界行禅者不能无睡。 其睡者不能自起。 必依他而觉故律中佛说用禅杖法。 其制用竹或苇。 用物包一头。 以软头点之。 盖欲令其受杖者不忍痛也。 禅林古规不载禅杖。 盖以僧堂规则连床同坐间有睡者独潜抽解经行乎廊庑故不用禅杖乎。 今时禅堂同一座禅同一经行。 不同古规而抽解亦名实乖角。 以其睡魔难避故。 乃有警策之设。 虽是禅杖遗意。 其制度非如法。 恰似刑鞭马策类。 然今因清规无用杖法也。 为坐禅主者往往用逞私意。 到其弊一生。 则有尤可惊叹者。 尝有参徒。 说诸方行警策曰。 或以绊子束收衣角。 唾手执策。 鹰视睡者而隼发。 其痛打不异杖刑。 受策人。 强者肩肿腕委。 弱者殆乎闷绝。 或见既睡而自觉者。 特往击先睡之债。 或有被痛打含忿恨待自当行策时而痛打倍于前酬其仇者或有生质病痾羸弱隈避痛策者。 则举众毁谤之谓无道心无信心。 痴汉欲免毁谤。 忍受痛打病弥沉重。 终致非业死。 酷者到不择头目耳鼻胡打乱打头伤耳裂血滴淋漓。 堂内互代行策故。 六和兄弟却结怨仇相搪揬者多。 是故如坐夏单衣时。 则肩膊脓烂者十之八九。 余闻长吁曰。 是亦谓佛祖正传密行乎。 夫佛在世。 六群比丘行禅杖时。 捣比丘胁肋。 彼即警唤杀我长老。 因之佛说用禅杖法。 其捣胁肋尚为非法其余可思而知。 或说。 某国某寺结制打击甚强。 而警策折也几乎数十枚。 行脚痴汉递说诸方以为丛席繁兴之夸辉。 可谓愚闇之甚。 或处又引天童净祖将履打睡僧事以为古例。 嗟株守一时应机慕踪继踵。 则南泉支流者可例斩猫。 黄檗余裔者可例蹴母哉。 他门置之不论。 若我永祖法中。 则坐禅有仪。 经行有法。 今为云仍者不由祖训。 妄行非法。 不啻行非法。 间有开恶口仰天而唾者。 岂不痛哉。 余者永祖之儿孙也。 故私淑高祖密意兼推本佛意。 今新以竹作禅杖。 制度有样。 且说用杖法警诫参徒。 只希仿佛密行之万一耳。 大众谛听。 行杖人见睡者。 如法执杖。 徐步到其床前。 可用杖头揩摩睡者肩上。 睡者既觉。 宜合掌谢杖。 更睡者。 再到可用杖头柔拄其肩。 既觉复宜合掌谢杖。 犹更睡者。 三到可用杖头轻打肩膊。 举杖不得过一尺既觉复宜合掌谢杖。 佛言。 若和尚阿阇梨睡亦应令起。 恭敬法故。 然则虽主人耆宿亦当受杖。 顺佛制故。 若值有受杖三回亦更睡者。 则不可行杖。 又有自知宿业重故睡眠最深别乞痛打者。 不在此限。 受杖人宜实思念。 剃发染衣一堕僧数。 生死海中希有人身。 一息既绝。 识属来生。 今不修证。 更待何时。 昏散易侵。 三昧难熟。 幸凭禅杖睡魔亡迹。 此恩洪大。 可铭肝胆。 行杖人亦宜思念。 我行禅杖驱人睡魔。 彼人受杖三昧现前。 行杖功德不可测量。 彼之睡数。 我之功积。 纵睡几回。 岂倦行杖。 菩提行愿专在为人。 幸当其仁。 所冀如法。 若能如是也。 能行所受水乳不分。 正传三昧相续绵绵。 太凡用杖。 其要唯在乎觉睡耳。 夫人之睡而觉也。 虽到倒卧熟睡鼻鼾谵语。 而一呼便起。 况定坐微眠岂可要强打暴击而惊之哉。 忆夫人人缘省精静则睡亦轻。 事繁神驰则睡亦重。 今之丛林自寅到子行事之繁三倍于古规。 身心困劳。 当其坐时欲不自睡亦岂可得耶。 虽然除睡修证。 谓之精进。 宜抖擞精神洞豁胸襟能令内外洒洒落落。 不宜耽嗜昏沉驰骋散乱令身心淈淈。 其用心之旨具乎普劝坐禅仪。 阖山大众。 伏冀委悉。 (第五)除夜普说(师曰)记得永祖道。 往来六道无停止。 一句正法闻是难。 汝等大众休瞎睡。 光阴百岁转流丸。 祖师恁么慈诫。 儿孙岂不镂骨奉行哉。 今岁既过来岁亦如是。 实转流丸也。 汝等大众幸闻难闻之正法也。 唯须正身端坐回光返照。 切莫以意根卜度或咬嚼古则作念话杜家以终身昧却佛祖正传要机。 永祖道。 佛祖单传之宗言外领略之旨者。 不在先哲公案之处古德证入之处。 不在语句论量之处问答往来之处。 不在知见解会之处思量念度之处。 不在谈玄谈妙之处说心说性之处。 唯放这柄不留。 瞥地当处团圞。 乃是家训之蒲团也。 世尊三昧。 迦叶三昧。 少林凝住壁观。 二祖了了常知。 三祖虚明自照。 乃至青原圣谛不为。 石头先佛传受。 药山非思量。 云岩无为为坐。 洞山宝镜三昧。 以至真歇常光现前。 宏智默照。 西天东地未曾移易一丝毫许。 固是般若波罗蜜多流通东北方之佛敕可不信哉。 所以道。 佛佛要机祖祖机要。 审实也矣。 言不虚设。 然未知正传者妄谤曰默照邪禅。 大般若经中有个谤般若品。 其罪可检而知。 若嫌之于邪禅。 则其为正禅者乞呈露。 看。 只死执一则公案谓之正禅乎。 份量大疑小疑谓之正禅乎。 或者谓。 提撕公案始乎黄檗希运禅师。 岂不依样哉。 呜呼是何言耶。 若依古辙。 则有六年端坐九白面壁。 何措焉用希运哉。 况看话禅起于宋。 莫闻于唐。 汝等未审。 则为辨明。 缁门警训戴个黄檗禅师示众者一篇中谓。 若是丈夫汉看个公案。 僧问赵州。 狗子还有佛性也无。 州曰。 无。 但二六时中看个无字。 书参夜参。 行住坐卧。 着衣吃饭处。 屙屎放尿处。 心心相顾猛着精彩守个无字。 日久岁深打成一片。 忽然心华顿发悟佛祖之机云云。 此一篇但题曰黄檗禅师示众不谓希运。 忆是赵宋住黄檗汉之作也。 然后来云栖株宏加运字于黄檗下题载此法语于禅关策进。 自副语曰。 此后代提公案看话头之始也。 自后永觉亦谓。 至于话头上一步死工夫。 则实非吾之臆说也。 昔者黄檗肇端。 诸师遵承。 而大慧光主张之。 呜呼云栖永觉者晚明秀英。 而僻其所好则何夫如是莽卤耶。 仰山曰。 百丈得大机黄檗得大用。 夫运黄檗之峣然于祖宗也。 少有伦匹。 开拓丈夫汉应有当机觌面手段。 岂用引他话头系缚之谓守个无字日久岁深哉。 况黄檗入寂大中四年庚午八月。 此岁赵州年七十三。 是正当行脚时。 按赵州行状曰。 年至八十方住赵州城东观音院。 若然则开法之后当有狗子柏树等商量。 捡赵州录。 尚不与洞山临济并化。 多与雪峰云居唱酬。 依兹考之。 黄檗岂有举用赵州话哉。 可谓无根之甚。 然世有一卷黄檗传心法要者。 此书本信疑相半。 虽其裴休序。 亦比之圆觉序则文势实奴郎之论也。 此书日本弘安年中相之寿福寺念大休作后序刊行。 不载举狗子话法语。 近世新渡明藏所收传心法要末加添此法语。 以故禅雏不辨东西者据之为证。 实谓看狗子话始乎黄檗运。 诚可胡卢。 一是明人所为。 以不载大休刊本可证。 明鲍宗肇言谓。 大慧于正法眼藏之末悉拈时病。 然后唯将一句无义味话头参究。 是提无字话头之始实起于宋也。 今人诬在唐黄檗运公。 岂不谬紊。 不知何人将宋时住黄檗山者一段示众语赘于心要后曰。 那有天生弥勒自然释迦。 教参赵州无字话头。 从此一人传虚万人传实。 遂讹为先黄檗运公说云云。 鲍氏说亦如是。 则黄檗无此语必矣。 昔德山密禅师会下有一禅者。 用工也甚锐。 看狗子无佛性话久无所入。 一日忽见狗头如日轮之大。 张口欲食之。 禅者畏避席而走。 邻人问其故。 禅者具陈。 遂白德山。 山曰。 不必怖矣。 但痛加精彩待渠开口撞入里许便了。 禅者依教坐。 至中夜狗复见前。 禅者以头极力一撞。 则在函柜中。 于是[火*隺]然契悟。 由此观之。 看话之说既在大慧以前。 鲍氏未委考也。 古人提狗子话直得狗头现自身撞入其口中契悟。 亦心意识之变态念想观之出没耳。 不足崇焉。 余曾在奥州日闻似此事。 或寡妇信济下老宿参禅。 老宿授以无位真人话。 功夫日久月深。 坐时忽视长可一丈僧立面前。 色黑如漆。 无耳目口鼻。 每坐而尔。 此妇不堪恐怖。 就先师质之。 先师曰。 念想所成耳。 教舍话头。 其后不现。 此类太多。 岂是佛祖正传之法也哉。 呜呼宋朝既失正传要机辈多。 是故元明禅师皆不知正传。 日本只有永平远孙安坐如是蒲团直入诸佛自受用三昧。 高祖之恩实是须弥大海。 或谓如净录中有拈无话之说。 是应时机之施权耳。 净祖正嫡只有永祖在。 为远孙者专可依永祖所示。 而永祖正传乃佛祖要机耳。 要听高祖底么。 七佛蒲团今欲穿。 先师禅版已相传。 眼睛鼻孔可端直。 顶对青天耳对肩。 正当恁么时又作么生(良久曰)莫管他心猿意马。 功夫犹若火中莲。 只个七佛蒲团。 各各尽未来际。 归家稳坐的。 只须救头然辨道。 光阴莫虚度。 珍重。 (第六)永祖忌挂真普说(师曰)眼横鼻直空手还乡。 家风淳朴荫凉扶桑。 聻诸仁者即今看高祖真赞。 此是吉祥祖山从古以来印版出底真影。 料之。 亲笔赞语昔为蠹鱼见蚀而脱两字。 后之事印版者乃写文字隐隐地可读底许。 其后之后者又恐有改旧之诮不敢增损乎。 是故赞语一篇难为句读。 或恨之或怪之者往往而有。 可以憾焉。 其赞曰。 认是为真。 真为甚是。 举是为甚待真矣。 恁么见得。 挂空何是身。 墙壁未全心。 此赞本三十字。 今乃有二十九字。 因举是下脱为非两字待真下剩矣字也。 今按本录。 载此赞曰。 认是为真。 真为甚是。 举是为非。 为甚待真。 恁么见得。 挂空何是身。 墙壁未全心。 初四言四句。 次四字傍句。 后五言二句。 是太易读。 昔南泉禅师示僧曰。 你若此生出头来道我出家作禅师。 如未出家时曾作什么来。 且说看。 与你商量。 僧曰。 恁么时某甲不知。 师曰。 既不知。 即今认得岂可是耶。 僧曰。 认得既不是。 不认是否。 师曰。 认不认是什么语话。 僧曰。 到这里某甲转不会也。 师曰。 你若不会。 我更不会。 赞语初四句盖借此语意也。 天童净祖风铃颂曰。 通身是口挂虚空。 达磨大师曰。 心如墙壁方可入道。 赞语后二句则翻转此等语意也。 然其赞语一篇大意。 则与普劝坐禅仪所谓身心自然脱落本来面目现前同矣。 虽然恁么。 知趣者少。 汝等切宜咨参。 珍重。 (第七)佛生会普说(拂一拂曰)看看。 世尊即今生下即曰。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大众却具见佛眼睛么。 要看眼瞎。 云门大师曰。 我当时若见。 一棒打杀与狗子吃。 贵图天下太平。 佛是三界导师。 云门为什么打杀。 琅玡觉曰。 云门可谓将此深心奉尘刹。 是则名为报佛恩。 琅玡为什么土上加泥。 若也辨得。 不妨称佛儿孙。 其未然。 各乞听山僧处分。 僧问夹山。 拨尘见佛时如何。 山曰。 直须挥剑。 若不挥剑。 渔父栖巢。 僧举问石霜。 拨尘见佛时如何。 霜曰。 渠无国土。 何处逢渠。 僧回举似夹山。 山上堂曰。 门庭施设不如老僧。 入理深谈犹较石霜百步。 直得相好光明遍界不曾藏。 然古人卤莽穿凿不少。 多昧宗旨。 今且举一件为大众说。 切须子细。 从容庵录举此则曰。 僧问拨尘见佛。 所问是一。 夹山道。 若不挥剑渔父栖巢。 石霜道。 渠无国土何处逢渠。 万松道。 入理深谈不如石霜。 门庭施设犹较夹山百步。 莫两彩一赛么。 山僧谓。 此评太卤莽。 若徒恁么把话头互换作两彩一赛。 但是较量门庭施设与入理深谈耳。 非评唱答话差别。 况入理深谈较石霜百步。 本是夹山退己让人语。 门庭施设较夹山百步。 本非石霜有此语。 因甚万松自设此语妄谓两彩一赛么。 僧问赵州。 拨尘见佛时如何。 州曰。 拨尘非无。 见佛不得。 僧问云门。 拨尘见佛时如何。 门曰。 佛亦是尘。 赵州许拨尘不许见佛。 云门非但拨尘。 佛亦属尘。 各有宗旨。 夹山答话与此不同。 拨尘也见佛也纤毫不动。 但道直须挥剑。 若不挥剑。 渔父栖巢。 此语太誵讹。 樵夫宜栖巢。 渔父宜宿舟。 如今却道。 渔父栖巢。 万松何不子细咬嚼而措么。 万松续上语举天童颂曰。 拂牛剑气洗兵威。 定乱归功更是谁。 一旦氛埃清四海。 垂衣皇化自无为。 且曰。 临济宗风金刚王宝剑杀佛杀祖。 夹山截断老葛藤打破狐窠窟。 今点捡天童颂看。 有夹山截断葛藤打破狐窟意么。 万松为什么妄附会么。 临济且置。 夹山若欲截断葛藤。 须别有手段。 但道直须挥剑。 若不挥剑。 渔父栖巢。 是绵绵葛藤。 万松为什么道。 截断老葛藤。 若以道挥剑作截断葛藤会。 则剑去而久。 且拨尘见佛是衲僧参学狮子窟。 万松为什么道。 打破狐窠窟。 岂不卤莽哉。 又万松举拂牛洗兵事迹了曰。 此颂若不挥剑渔父栖巢。 是但取初二句以充夹山耳。 非领答话玄旨。 次举垂衣无为事迹曰。 此颂无巢可栖渠无国土无剑可挥何处逢渠也。 万松为什么胡乱交加。 夹山道。 若不挥剑。 渔父栖巢。 是犹谓若挥剑渔父不栖巢也。 石霜曰。 渠无国土。 何处逢渠。 是与赵州谓见佛不得颇同途不同辙。 二师答处自别。 万松浑仑呑枣。 可谓方木透圆孔。 万松又曰。 同安道妙体本来无处所。 通身那更有踪由。 自道许汝亲见石霜。 犹较夹山百步。 山僧曰。 万松随语生解。 万松又曰。 要见夹山么。 剑为不平离宝匣。 药因投病出金瓶。 山僧曰。 万松丁宁损君德。 大凡夹山答话枢要唯在挥剑。 拨尘见佛若不挥剑则佛却尘。 若挥剑。 则尘亦佛。 直得佛尘尘佛非佛非尘。 且道呼为什么到者里或时呼佛为尘。 或时呼尘为佛。 自在纵横无可不可。 以故天童初二句颂挥剑底有功也。 石霜答话初不管见佛拨尘。 国土犹无。 岂有踪迹可寻哉。 此是潜行密用如愚如鲁。 但能相续名主中主底。 天童后二句颂此无为也。 永平祖师曰。 或时门庭施设。 要汝神通游戏。 或时入理深谈。 要汝田地稳密。 太凡门庭施设入理深谈。 其实岂有二哉。 非谓夹山短乎入理深谈而长乎门庭施设石霜短乎门庭施设而长乎入理深谈也。 其门庭施设则门庭施设乎入理深谈。 其入理深谈亦入理深谈于门庭施设。 万松曰。 各得一橛。 胡乱指注。 夹山道较石霜百步。 此是夹山退己让人褒扬石霜答处得青原宗旨之大全也。 虽然亦是一时机权耳。 太凡评唱古则大须子细。 苟涉卤莽。 岂有益后学。 虽然恁么。 即今作么生是云门一棒(良久曰)直须挥剑。 若不挥剑。 渔父栖巢。 伏惟大众坐久成劳。 (第八)评古则普说(师曰)依智不依识依义不依语者。 是佛祖通训学佛道标准。 何者。 苟不能以智照义妄以识情穿凿言语。 则佛道也差。 所谓北辕向越。 若尔则虽古人先德。 亦不可概而信。 宏智古佛举。 云盖问石霜。 万户俱开即不问。 万户俱闭时如何。 霜曰。 堂中事作么生。 盖无语。 经半年方乃曰。 无人接得渠霜曰。 道即太杀道。 祇道得八成。 盖曰。 和尚作么生。 霜曰。 无人识得渠。 师曰。 稳密田地忌堕功勋。 贴体衣裳会须脱却。 宗中辨的量外转机。 须子细始得。 同中之异酌然尚带依俙。 异中之异直是难臻妙极。 还到石霜父子转侧处么。 烛晓玉人初破梦。 夜寒青女未登机。 然今按传灯石霜章曰。 云盖问。 万户俱闭即不问。 万户俱开时如何。 师曰。 堂中事作么生。 曰无人接得渠。 师曰。 道也太杀道。 只道得八九成。 曰。 未审。 和尚作么生道。 师曰。 无人接得渠。 谓是赚举。 何者。 以闭为开以开为闭。 专颠倒问答宗旨。 且以识得为接得。 则昧没弥甚。 由此昔人胡乱穿凿不少。 东禅齐曰。 只如石霜意作么生。 若道一般。 前来为什么不许伊。 若道别有道理。 又只重说一偏。 且道古人意作么生。 径山杲曰。 一对无孔铁锤。 就中一个最重。 此二老汉俱蹉过开闭商量。 徒拈无人接得渠处。 以拟丙丁童子来求火话。 而胡说乱道。 与石霜父子密旨。 背驰直是千里万里。 殊不知此话本从开闭处商量来。 到无人识得渠处始得宗旨大全。 若未审。 看山僧分析去。 云盖山志元禅师。 初游方时问云居曰。 志元不奈何时如何。 云居曰。 阇黎只为功力不到处。 师不礼拜而退。 遂参石霜亦如前问。 石霜曰。 非但阇黎。 老僧亦不奈何。 师曰。 和尚为什么不奈何。 石霜曰。 老僧若奈何。 拈过汝不奈何。 师乃礼拜请入室。 是他到处以不奈何而为问话。 囊中自有真珠。 但是不自在受用。 只个不奈何的与万户俱闭自是一般。 因问石霜。 万户俱开即不问。 万户俱闭时如何。 石霜不答。 倒枪头即问。 堂中事作么生。 若使他问万户俱开时如何。 则何须道堂中事作么生。 妄录可知。 他道无人接得渠。 山僧着语曰。 珠走盘。 石霜曰。 道即太杀道。 祗道得八成。 师曰。 和尚作么生。 石霜曰。 无人识得渠。 山僧着语曰。 盘走珠。 不见云岩问道吾。 大悲菩萨用许多手眼作什么。 吾曰。 如人夜间背手模枕子相似。 岩曰。 我会。 吾曰。 汝作么生会。 岩曰。 遍身是手眼。 吾曰。 道也太杀道。 只道得八成。 岩曰。 某甲只恁么。 师兄作么生。 吾曰。 通身是手眼。 看他道吾是石霜之父。 可谓非父不生其子。 然不知宗旨者。 以闭为暗迷想。 以开为明悟想。 不了石霜入理深谈家风。 或谓重说一偏。 或谓一对无孔铁锤。 苟且轻率欲见古人也大难。 太凡古德语。 皆是上挑千佛之法灯。 下破众生之迷暗。 则其利也广大。 虽是一句一字亦未容易。 若或后人以私情改换。 或截长补短。 以至前后紊乱冠履倒置。 则匪但失其利。 欺上诬下之罪重。 大众宜具眼而鉴。 (第九)默照普说(师曰)起灭不停。 击水杖痕。 闻见法尔。 钉空锤迹。 直得一段光明十世古今更无渗漏。 所以道。 默照之道离微之根。 彻见离微金梭玉机。 正偏宛转明暗因依。 依无能所底时回互。 饮善见药挝涂毒鼓。 可谓佛佛要机祖祖机要。 永平祖道。 初祖西来不务诸行不讲经论。 在少林九年但面壁坐禅而已。 打坐则正法眼藏涅槃妙心也。 嫡嫡面授亲承密印。 师资骨髓证契见传。 又曰。 近代宋朝杜撰长老等未知此等道理。 盖是佛法衰微也。 杜撰指谁乎。 有个杲大慧。 北辕道。 老胡九年话堕。 可惜当时放过。 致今默照之徒鬼窟长年打坐。 是语摸象。 昔有一老宿。 点捡摸象道。 祖师九年面壁为访知音。 若恁么会得。 吃铁棒有日在。 又有一老宿曰。 祖师九年面壁。 何不惭惶。 若恁么会得。 更买草鞋行脚三十年。 琅玡觉举二老宿语道。 既不然。 且道。 祖师面壁意作么生。 良久曰。 欲得不招无间业。 莫谤如来正法轮。 觉得度于梁山观。 所以识得祖承不同自余卤莽。 僧问云居膺。 全无学处如何立身。 居曰。 无立身处。 僧曰。 佛事何劳。 居曰。 不同兴化。 宏智拈曰。 到者里着一点子不得。 是须彻底及尽去。 无你作道理辨白处。 无你依俙仿佛处。 如悬崖撤手。 直下放得尽始与云居做处合。 只为个时不同兴化。 只者全无学便是绝学无为闲道人。 宋太宗虽是俗汉深达此宗。 因召瞎堂远敕曰。 须尽底透得彻始得。 时远奏对曰。 曹洞下禅多曰。 直须尽底去。 如何得尽底去。 时帝掷下羽扇于榻前。 默然而坐。 时众皆惘然相顾无语。 远即起身近前奏曰。 今日乃释迦如来诞庆之辰。 陛下作此一段胜事。 臣等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时大雨。 乃曰。 直得天雨四华地摇六震。 虽然远公只知曹洞下禅多曰尽底去。 却似忘却临济所谓沾流不止问如何真照无边说似他离相离名人不禀吹毛用了急须磨。 忽见帝默坐着忙赞叹。 可谓逐鹿忘山。 远杲同嗣圆悟。 而远赞杲毁。 背驰也如是。 药山坐次石头问。 作甚么。 山曰。 一物亦不为。 头曰。 恁么即闲坐也。 山曰。 若闲坐即为也。 头曰。 汝道不为。 不为个甚么。 山曰。 千圣亦不识。 头乃作颂赞之。 圆悟颂曰。 摆拨佛祖缚旷然绳墨外。 一物亦不为。 纵横得自在。 古鉴当台明辨去来。 金锤影动铁树花开。 任运相将不可陪。 法云随处作风雷。 圆悟庆赞默照如此。 与杲老父子矛盾。 今推杲老病。 所谓不党理而党亲也。 其顺党己之亲。 则指鼠为虎。 逆不党己之理。 则以虎为鼠。 所以不免后贤见议。 今且举其证。 宋有孙知县者(知县贱官)曾以臆见删改金刚般若经以示杲老。 杲答书谓。 不当以臆见删改金刚。 敢作如是批判。 招因带果毁谤圣经。 当下无间狱。 词严义博累数千言。 然后值张无尽删改楞严经。 则接觜赞叹。 忆有杲老曾为湛堂谒无尽求塔铭。 无尽机合与庵号曰妙喜。 其赞叹岂得非党于亲哉。 是故古贤谓。 张丞相(丞相贵官)删修楞严改名楞严海眼经。 窜易缘起移置前后。 芟除重复改定圣位。 删匿王指河之事换槃特诵帚之因。 信意增减。 师心博易。 全经面目抹摋殆尽。 越慧印谓为妙喜所印赞。 公然题目(清净海眼经)标为新旧二经。 杲老赞叹语曰。 无尽居士不知几百生中学般若来。 今生如此却见得彻。 识得根本得大受用。 注楞严海眼经说八成就曰。 理无不如之谓是。 事无不是之谓如。 三世独尊之谓我。 心洞十方之谓闻。 多之所宗之谓一。 一之所起之谓时。 始觉合本之谓佛。 随缘赴感之谓在。 具此八义。 则处处道场尘尘法会自来不曾有人如此说。 往往邪师辈以无言默然为始觉。 以威音那畔为本觉(暗谤同上)固非此理。 既非此理。 何者为觉。 若全是觉。 岂更有迷。 若谓无迷。 争奈释迦老子于明星现时忽然便觉知得本命元辰在者里。 所以言。 始觉而合本觉。 谓始觉时从明星上起信忽然觉悟自性本来是佛。 大地有情更无差别。 唤作始觉合本觉。 方始成佛。 如禅和家忽然摸着鼻孔。 便是者个道理。 古贤举之责谓。 古今依龙树释论经首置六成就。 无尽立异开六为八。 而妙喜极称之。 经初应称如是我闻。 是佛遗嘱阿难(出涅槃经)我者阿难我也。 闻者阿难闻也。 而无尽释之曰。 三世独尊之谓我。 心洞十方之谓闻。 违背经论结集明文。 大言无当。 初无妙义也。 清凉释成佛义曰。 始本不二目之为成。 起信曰。 谓始觉同本觉无复始本之异名究竟觉。 长水释题曰。 佛顶者究竟觉也。 始本不二名究竟觉。 今(宗杲)谓。 自来不曾有人说到。 岂是中别有秘密藏哉又谓。 张无尽不依唐译改题为清净海眼经。 辄曰。 房融不见古本。 今依梵本改正。 房笔授竺文。 何曰未见古本。 张所据梵夹岂是极量(波罗蜜帝)重来。 无稽之言良所不取。 又谓。 道安法师曰。 阿难出经去佛未久。 大迦叶令五百六通迭察迭书。 今虽千年而以近意裁量。 彼阿罗汉乃兢兢若此。 此生死人而平平若此。 岂将不知者勇乎。 禅人无眼响附妙喜妄谓。 面决金颜。 位偕亲证。 无尽亦自言。 焚香佛前剖露志愿。 苟契圣心。 丐无魔事。 昔者慧严思改涅槃。 黑神责数。 三藏志删般若。 恶梦谴罚。 毁谤大乘佛有金科。 吾为此惧。 不知其可。 又谓。 雷庵受师驳正备矣。 然引雷庵之论以驳无尽。 不若移妙喜之责孙氏书以责无尽。 所谓借婆褚帔拜婆年也。 呜呼同是大藏也。 安得尊般若(责孙氏语)而易首楞(印张氏语)同是削经也。 安赞张相而诃孙尹哉。 识法者惧自语相违。 若不以妙喜驳无尽。 则殆又将以妙喜驳妙喜。 看看驳妙喜匪但永平耳也。 太凡青原门下唱宗乘者。 嫡嫡面授家法森严。 古今未曾移易一丝毫。 南岳下至宋有间肇看话以倡宗者。 虽然但是当时人师一分己见臆谈。 未曾同吾灵山少林所正传之佛佛要机祖祖机要也。 是故洞济异风。 山谷居士参晦堂禅。 其言谓。 余旧不喜曹洞言句。 常怀泾渭不同流之意。 盖看话之一门户易入己灵易悟乎。 昔杲老入闽筑庵于长乐洋屿。 时从之者才五十三人。 未五十日。 得法者十三人云。 以来支那摸拟其风者。 洞宗汇选所举七期大悟类是也。 日本顷有一夏未满大悟者或二十人或三十人。 可谓繁荣也。 昔永平入宋历见诸山知识了谓。 天下知识个个屙漉漉地头脑相似。 唯有派无际较些子。 要待今时免得此点捡者以商量祖承家训。 即今亦作么生。 永平曰。 诸宗坐禅待悟为则。 譬如假船筏而度大海。 将谓度海而可抛船。 吾佛祖坐禅不然。 是乃佛行也。 山僧有拙颂。 即今举示大众(拂一拂曰)威音王佛以前事。 日本出现优昙瑞。 儿孙带此肘后符。 勘破遍界盲魑魅。 伏惟大众坐久成劳。 (第十)忏场证明普说(师曰)能礼所礼如空合空。 自身他身似水投水。 凡圣也一致。 迷悟也不二。 各各顶门放光观破一致。 照了不二则元来只在这里。 所以永嘉道。 如来法身入我性。 我性同共如来合。 山僧着语道。 八字无两ノ。 玄沙道。 因我得礼汝。 山僧着语道。 回途复妙。 文殊大士道。 其心寂静行寂静行。 是名礼佛。 山僧着语道。 王马着金鞭。 夫众生妄认四大为身。 认昏扰扰相为心。 执此身心以为有我。 我见一起。 人见众生见寿者见起。 乃至外道六十二见亦无不皆由此焉。 然今心也观照诸法实相口也读诵了义大乘身也礼拜百福庄严。 则三业纯清六大绝点。 他不见分外底我。 我不见分外底他。 直得全身即十方虚空而身心脱落。 十方虚空即全身而脱落身心。 玲珑洞豁圆融无碍。 平等平等无亦平等者。 到这里说什么我人众生寿者。 论什么地水火风空识。 纵有大海量业根须弥聚罪障。 亦如寸尘投热铁似片雪入红罏。 可谓实相无相不可思议解脱法门。 所以观普贤菩萨行法经曰。 若有昼夜六时礼十方佛诵大乘经思第一义甚深空法。 一弹指顷除百万亿那由他恒河沙劫生死之罪。 行此法者真是佛子。 从诸佛生。 十方诸佛及诸菩萨为其和尚。 是名具足菩萨戒者。 不须羯磨自然成就。 应受一切人天供养。 上来是佛陀证明。 各各分上方好保护。 山僧随喜更说一偈。 五轮净洁天投水。 一念圆明珠走盘。 人间烦热好。 遮莫清白身心斗雪寒。 珍重。 (第十一)面壁普说(师曰)好大众识得佛祖正宗。 须顺永祖家训。 勿见他家杂话惑乱。 不见达磨大师至嵩山少林面壁而坐。 经于九年方得二祖传法。 即自道。 凝住壁观无自无他凡圣等一。 山僧着语道。 有情非情一时入三昧王三昧。 永祖曰。 初祖西来不务诸行不讲经论。 在少林九年。 但面壁坐禅而已。 打坐则正法眼藏涅槃妙心也。 山僧道。 与从上诸圣不移易一丝毫。 可谓儿孙千古龟鉴。 他家颂之评之者妄想不少。 且举一二点捡。 祖印明颂曰。 精进翻成怠惰。 莫守痴神兀坐。 少林面壁九年。 已被梁王勘破。 山僧道。 祖印以己方人。 误作精进会欲会面壁。 白云万里。 万松秀曰。 般若多罗嘱违磨曰。 汝到时南方勿住。 彼唯好有为功德不见佛理。 汝纵到彼不可久留。 果有游梁涉魏钝滞九年事。 山僧道。 万松不知佛法流通东北方圣训。 又不审达磨侍般若多罗四十年后过六十七岁来震旦因缘。 而胡乱评骘。 敢道钝滞九年。 是什么言耶。 恁么会面壁。 则挥棒打月也昔有老宿曰。 祖师九年面壁为访知音。 若恁么会得。 吃铁棒有日在。 又有老宿曰。 祖师九年面壁何不惭愧。 若恁么会得。 更买草鞋行脚三十年。 山僧道。 此二老宿专摧时人邪见。 可谓眼正。 后来琅玡觉举二老宿语曰。 既不然。 且道。 祖师面壁意作么生。 良久曰。 欲得不招无间业。 莫谤如来正法轮。 山僧道。 琅玡可谓知报佛祖恩。 昔慈明圆得旨后。 行脚造洞山宝席。 终日面壁。 宝问。 达磨九年面壁意旨如何。 圆曰。 空腹高心。 山僧道。 十方洞豁八面玲珑。 宝翌日升座。 请圆充第一座山僧道。 洞山可谓具见人眼。 永祖颂九年面壁曰。 面壁坐禅佛祖传。 不同外道二乘禅。 机先开得机先眼。 譬如腊月火中莲。 山僧道。 赞叹舌短。 又正堂辩有颂曰。 一片虚凝地。 丹青画不成。 圣贤难启口。 佛祖强安名。 此颂虽拙亦得其旨。 山僧即今和之更拙上添拙去。 大众要闻么。 西来传法救迷情。 面壁九年直现成。 辨得宝珠光璨烂。 六凡四圣悉虚名。 夜深珍重。 (第十二)佛祖要机普说(师曰)古人曰。 释迦出世。 以众生妄相迷封而说种种法。 达磨西来。 以底事现成圆满而传密密心。 所谓底事现成圆满者何哉。 人人鼻孔辽天。 个个壁立万刃。 未曾向他求。 是名自受用三昧。 灵山称涅槃妙心付属之迦叶。 少林印汝得吾髓面授之二祖。 尔来二支五派洋溢真丹国。 我永祖入宋禀承之太白山者。 乃洞山古佛之正脉。 而所从事之要唯在面壁趺坐。 所以自曰。 初祖西来不务诸行不讲经论。 在少林九年。 但面壁坐禅而已。 打坐则正法眼藏涅槃妙心。 嫡嫡面授亲承密印。 师资骨髓证契见传。 石头祖曰。 竺土大仙心。 东西密相付。 洞山祖曰。 如是之法佛祖密付。 宏智禅师曰。 佛佛要机祖祖机要。 前圣后圣其揆一也。 此是佛祖面授。 全不同依文解义之类。 然昧兹者从中古妄称禅宗抗衡旨于华严法华等九宗者误矣。 岂有日本皇帝之齐姓于源平藤橘者哉。 但称禅之名则博矣。 三学中有定学。 六度中有禅度。 缘觉有十二因缘禅。 声闻有四谛禅。 外道有落空亡禅。 凡夫有色无色禅。 儒者有静坐。 仙术有打坐。 神道有静心。 共所以坐镇心也。 是故禅也者通名而已。 从有昔人见初祖面壁似习禅呼名壁观婆罗门者而来。 傍家指其法孙以称坐禅宗。 后世省坐字也。 然而其旨迥别。 岂混乌鹭哉。 石祖曰。 吾此法门先佛传授。 不论禅定精进。 唯达佛之知见。 佛之知见者即是涅槃妙心自己光明。 所以六祖曰无上大涅槃圆明常寂照也。 圆觉说之神通大光明藏。 法华说之放眉间白毫光明。 华严说之毗卢舍那藏三昧。 般若说之三昧王三昧洞祖唱之宝镜三昧。 真歇祖倡之自受用三昧。 名异义同。 从宋有看话禅始起而后。 各各以忆见而示做工夫。 皆依昧却正传密机也。 话头设有一千七百。 亦但宾主商量机境激发。 素非为坐禅设之也。 所以古人诃责提撕公案求悟者谓为念话杜家误却一生。 岂不殷鉴哉。 或有寻觅见闻主人公底禅。 且道能觅与所觅是一是二。 眼不见眼。 水不洗水。 何不知耻耶。 又有拂妄想底禅。 灭火洒油。 其焰弥增。 是故永祖不用载传灯普灯底禅仪。 良有以哉。 何者。 其所倡之禅共谓。 坐禅则从迷至悟底途路之具譬如假船筏渡江海。 既到彼岸了则可以舍船。 与佛祖自受用三昧天地悬隔。 此是三世诸佛十方如来常所安住之归家稳坐也。 不见达祖谓。 凝住壁观无自无他凡圣等一。 二祖谓。 了了常知。 言不可及。 三祖曰。 虚明自照不劳心力。 非思量处识情难测。 从达祖二十三传至天童净和尚。 称之身心脱落脱落身心。 即是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异名也。 不涉凡圣阶级。 故曰一超直入如来地但得本不愁末。 菩萨妙行包含无余。 故曰。 顿觉了如来禅。 六度万行体中圆。 安住此三昧。 则一切罪业即时消灭。 故说。 端坐念实相。 众罪如霜露。 或谓。 证实相无人法。 刹那灭却阿鼻业。 是以端坐直下证入圆极境界也。 各各酬过去善因今幸值此最上乘。 宜惜分阴而端坐。 端坐要机无他。 只在朗自己光明不涉昏沉散乱所谓虚明自照不劳心力。 乃其意也。 不昧光明是曰虚明自照。 不涉昏散是曰不劳心力。 虚名无形。 明称不昧。 自照譬如珠发光光还自照。 又如日月之不缘山河大地草芥人畜而照。 所以宏智曰。 不触事而知。 不对缘而照。 昧此要机者区区除妄。 何异刈草。 草根不朽。 岂有尽期。 是故参禅宜参问真正善知识蒙其指要。 不尔则虚参浪悟徒费光阴耳。 人人有无明。 粗名情细名识。 分三毒别五欲。 皆从无始劫来所薰习之烦恼也。 善之与恶元无定体。 我之善则他或谓之恶。 他之恶则我或谓之善。 谓善谓恶共是我他情识之分齐也。 故顺吾情则喜。 逆我情则嗔。 嗔之与喜亦是情识之分齐耳。 及其惯熟引业报也。 鳞介淤泳江海而娱。 羽毛飞走霄壤以乐。 飞走若入江海。 则岂有鳞介之娱哉。 鳞介若在霄壤。 则岂有飞走之乐哉。 粪蛔无知秽。 蓼虫不觉辛。 鼠生火中蟹产热汤。 以至胡马嘶北风。 越鸟巢南枝。 蜀犬吠日。 吴牛喘月。 珠玉弹雀。 旃檀蒸饭等。 不可怪而怪。 可怪而不怪者。 皆是莫不由己之情识所惯熟各自一分料简也。 以实论之。 都与彼摸象喻同矣。 所以用情识修之。 则其果有限。 超情识证之。 则其报无边经说。 纵行施戒忍进禅五度。 亦不修般若则皆为有漏福。 般若乃名自己光明之梵名也。 以支那无义可译强翻曰智慧。 然不与生知聪明同。 故永嘉曰。 外道聪明无智慧。 所以拣之也。 如来一代藏教唯诠此旨而已。 然徒事读诵其文而不知其味。 不但不知。 剩诤雌雄于经论说相(华严宗贬法华。 真言家剥显教)而过一生者不亦痛哉。 是故达祖不携一经无说一论。 但与授佛法之要机。 是名自授用三昧也。 夫一团无明分为三毒。 曰贪欲。 曰瞋恚。 曰愚痴。 引之善。 则瞋为修罗因。 贪为人间。 痴为天上。 牵之恶。 则瞋为地狱因。 贪为饿鬼。 痴为畜生。 三毒分善恶六道见上下。 或贪为欲界。 瞋为色界。 痴为无色。 是名三界。 唯是人人瞥起一念耳。 若断三毒于善恶者。 暂出三界外。 是名二乘外道。 个一念也拨转灵机以为光明。 则无明忽消。 如暗室点烛其暗无迹。 经说光明遍照乃其义也。 祖门名宝镜三昧者。 譬如一面镜光能照妍愧而妍之与丑则非镜也。 是诫涉有缘散乱之义也。 若又认镜背不照妍丑底钝然顽然以为镜。 则岂异瓦石哉。 是亦制住无念空忍之义也。 若然则今除空忍镜背与有缘妍丑外有镜之本光也断焉白矣。 佛说之大圆镜智。 三祖曰。 勿逐有缘。 勿住空忍。 上句弃妍愧。 下句诫镜背。 光明不言而着矣。 虽尔是亦分喻。 于镜则妍丑皆外来影像耳。 于我则念起只自己所变也。 谓非全喻者是也。 楞严说心如亭主念如过客客去而主不去心如虚空念如浮尘尘除空不动是名客尘烦恼。 误注者打为两橛。 今谓。 尘即是空客即是主。 是故古人曰。 尽界无客尘直下非第二人。 若除尘外求空除客外见主。 千错万错。 古人曰。 净地却迷人。 青天须吃棒。 是诫弃客取主拂尘执空也。 是故须知。 一念瞋起时偏法界皆地狱也。 一念慈起时尽虚空皆菩萨也。 余可例知。 僧问赵州。 狗子还有佛性也否。 州曰。 无僧曰。 一切众生悉有佛性。 狗子为什么无。 州曰。 为伊有业识性。 是示狗子时狗子业识外别无佛性也。 是故堕业识见之。 则疑佛境界亦有生死。 发光明照之。 则六道群类皆万德圆备也。 古谓。 烦恼即菩提生死即涅槃。 岂不尔哉更须参熟身心世界打成一片旨。 古人谓。 才入思惟则为剩法。 惟安住非思量者直证之也。 夫地水火风空五大成立世间。 人身亦尔。 暖属火湿属水坚属地动属风。 四大皆依空融通。 人心亦尔。 瞋则火爱则水愚则土喜则风。 起灭无迹则空。 身心正报世间依报。 是故临济曰。 你一念心疑被地来碍。 你一念心爱被水来溺。 你一念心瞋被火来烧。 你一念心喜被风来飘。 尔时一念回光如珠发光。 而不见心不见身不见世界。 则四维上下自由自在。 可谓鱼行迟迟鸟飞杳杳。 是名大毗卢舍那境界。 张拙秀才偈曰。 光明寂照遍河沙。 凡圣含灵共一家。 虽是俗汉亦眼目精明。 暗此者起邪见以邪计身属生灭心不生灭。 此是先尼外道神我邪见。 或计身小而心大。 是亦我大色小外道见或计身心虽灭而世界不灭。 是不知依正不二之邪见。 僧问赵州。 世界坏时此性不坏。 如何是不坏性。 州曰。 四大五蕴僧曰。 此犹是坏底。 如何是不坏性。 州曰。 四大五蕴又僧问大隋。 劫火洞然大千俱坏。 未审这个坏不坏。 隋曰。 坏。 僧曰。 恁么随他去也。 隋曰随他去。 后有僧问修山主。 劫火洞然大千俱坏。 未审这个坏不坏。 主曰。 不坏。 僧曰。 为什么不坏。 主曰。 为同大千。 上件三尊宿可谓能谛了稳当。 是坏亦一时也。 不坏亦一时也。 随顺坏不坏亦一时也。 超越坏不坏亦一时也。 古人曰。 若人识得心。 大地无寸土。 今谓。 若人识得地。 念虑无寸心。 是故佛言。 我与大地有情非情同时成道。 谁可不信哉。 夫情识有限。 是故三善道因三恶道因共招有限之果也。 二乘外道住空忍出三界者。 无有成佛期。 只保任自己光明者即是三菩提之妙因妙果也。 端坐修证者照之不昧。 是为要耳。 真歇祖曰。 常光现前念念不昧。 可以之知。 若值瞋起而照之。 则导地狱众生而直至毗卢顶也。 以至余贪痴无记等亦可例知。 昔如来说大般若时。 安住三昧王三昧。 身放大光明照十方世界。 三恶道忘苦。 三善道加乐。 二乘外道回心入道。 诸佛如来增本地法乐。 乃至遇此光明者。 决定无一不成无上正等菩提。 大般若六百轴只说其义耳。 法华所说眉间白毫光明。 亦与般若同。 是故五逆提婆在地狱蒙天王如来记。 八岁龙女居畜生得南方无垢成觉。 乃至此功德广被。 值一句一偈因缘者皆无不成佛果。 凡诸经说是光明不遑枚举。 共是今日所修证之自受用三昧也。 祖师说之非思量。 情识不到之田地也。 今我所修者属于因位。 佛所成者在于果位。 因之与果元非一异。 是故谓佛因佛果。 曰头正尾正。 佛之与我无有毫发之异。 不见微尘之差。 是故永嘉曰。 诸佛法身入我性。 我性同与如来合。 一地具足一切地。 非色非心非行业。 弹指圆成八万门。 刹那灭却三祇劫。 匪但少林面壁。 三国历代祖师皆住此三昧。 所以谓佛佛要机祖祖机要也。 夫五识随缘现意识常现起者。 古圣之格言欲界之常例。 而不可断尽之法也。 唯有发光明照之者而谛了所谓禅界无欲也。 昔有僧问鹅湖。 欲界无禅。 凭何说禅。 湖曰。 汝祇知欲界无禅不知禅界无欲僧曰。 如何是无欲底禅。 湖以手空中点一点曰。 会么。 僧罔措。 是故永嘉曰。 在欲行禅。 知见力火中生莲终不坏。 设修暂得无念无记。 亦二乘外道之活计。 非最上乘之妙修妙证也。 所以照之。 则非取非舍。 只非思量耳。 非思量即毗卢光明也夫三毒也。 众生为之三界流转生死。 二乘断之而出三界不知佛果。 菩萨为之三聚净戒济度群生。 诸佛为之三德法界淤戏常乐。 只无明变为光明之差耳。 不异涩柿之苦涩变为甘味。 若初绞弃涩味。 则后之甘味从何而生。 是三毒之与三德之比喻可知。 尚又要不昧因果须知因种子也果果实也。 种瓜则得瓜。 种茄则得茄。 瓜瓜茄茄。 必然之理也。 善因善果恶因恶果亦复如是因果或系一世者曰顺现业。 今世作因今世得果。 如春种稻而秋收谷也。 系二世者曰顺次业。 如今冬种麦麦夏收实也。 系多世者曰顺后业。 如桃栗梨柹之下子经数年而收实也。 诸道不知三世因果。 唯佛道说之。 佛之所心通达三世也。 因果不从外来。 只各各自业耳。 虽谓孔老不说三世不言因果不语怪神。 亦如曰学也禄在其中。 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 作善降之百祥。 作不善降之百殃等语。 在佛家则顺现之因果也。 今且说一喻。 譬有人持罂粟种子到不知罂粟之地出一粒视人曰此一粒中含似牡丹芍药之花花落实成亦包藏如是种子百千粒。 若未知者必疑怪不可信。 傍有预知之人。 定可谓轻疑怪人愚也痴也。 孔老之学不信因果者怪罂粟之类。 而佛者预知之人也。 所以佛法之异外道。 则唯此因果一件为最始。 复须知因少而果多矣。 与世之米谷果树同矣。 少善少恶之因必招多善多恶之果。 故佛曰。 诸恶莫作众善奉行。 招多善果故虽少善因亦须修。 招多恶果故虽少恶因亦须止。 得果依迟速而亦有多少之异。 速得者果少。 迟得者果多。 如春谷之一粒得秋谷之一穗者少也。 如果树之经年得果者多也。 今修因善恶亦尔。 今世得果者少。 待二世则得果者多。 经十世二十世乃至待万劫千生者果报弥多。 菩萨六度万行诸佛万德圆满共尔。 皆系顺后业也。 如尧舜之大圣而国止一身而其子亦不肖及孔子困陈蔡颜回短命者。 系过去恶因之顺次顺后果也。 其报尽后。 今世圣德布天下之善因。 来世必可得转轮圣王之果也。 如盗跖庄跷之得福寿。 亦系过去顺次顺后之善果也。 今世恶因可必待来世酬也。 以至其余圣贤而贫穷。 顽嚣而富贵。 或登帝位之人辱斧钺。 或荷土篑之人握乾符。 岂止一生之侥幸也哉。 悉是无不系前生因果之交谢代变也。 是故唯止恶则不招恶果。 修善则招善果。 生善处则无有受苦。 无受苦故佛道易修。 若生恶处则多受苦。 多受苦故佛道难修。 不可不恐。 且佛一大藏教如广说三世者都由鬼神也。 虽涉或说诸佛菩萨或说三善三恶之轮转生死。 亦鬼神外无他矣。 岂但佛尔哉。 佛教未到汉地之先。 往往既有其说但不恢张而已。 或易曰。 见豕负涂载鬼一车。 亦曰。 游魂为变。 或诗曰。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春秋曰。 石言于晋神降于莘。 或孝经曰。 以鬼享之。 或左传曰。 鬼犹求食。 张睢阳曰。 死当为厉鬼以杀贼。 亦曰。 鲧为黄能。 彭生为豕魏颗嫁妾从治命。 老人结草抗杜回。 或史记明褒君为龙。 前汉书举逍王如意为犬。 淮南子曰公牛转病七日化为虎。 亦曰志与心变神与形化。 亦曰伤死者其鬼娆。 高诱注曰。 娆烦娆。 善行病崇人。 亦曰。 炎帝于火死为灶禹劳天下而死为社后稷作稼穑而死为稷。 羿除天下之害而死为宗布。 此鬼神之所以立也。 以至贾谊曰。 忽然为人兮何足控抟。 化为异物兮亦何足患云云。 皆是中国未有佛教以前说也。 今日本祭应神帝而为八幡祭菅相公为天神等亦同。 共有神灵而托焉。 若无有神灵之托此。 则祭之亦有何之感应哉。 若人拨无之者僻矣。 愚也。 是故但须信佛之三世因果善恶报应说而摄律止恶摄善修善摄生利他常安住自受用三昧而不昧自己光明。 是为佛祖要机尔。 更说一偈以劝要机。 偈言。 山谷东坡杨大年。 学穷内外遂参禅。 参禅廓达灵根处。 护法未惭梵释天。 伏惟珍重(酒井兼山居士之请)。 (第十三)曹山三堕普说(师曰)好大众谛听。 祖师道。 或从知识或从经卷。 是故参学初机未辨师家邪正者。 先须读诵经卷以明辨三世因果且信知三宝尊重。 是乃体达大法通局也。 若欲读语录者。 唯随顺祖宗正统。 而不可叨用他家及近代之闲学解。 不尔则堕坑落[(三点水*斩)/土]误却一生。 不可不惧。 此有一事系祖宗要机。 不可默止。 曹山和尚曰。 夫取正命食者须具三种堕。 一者披毛戴角。 二者不断声色。 三者不受食。 时稠布衲问。 披毛戴角是什么堕。 师曰。 是类堕。 问。 不断声色是什么堕。 师曰。 是随堕。 问。 不受食是甚么堕。 师曰。 是尊贵堕。 今谓。 曹山所示只个一段耳。 然而前后有剩文者。 洪觉范之偶见维摩经有外道六师是汝之师彼师所堕汝亦随堕乃可取食之文而私出奇义。 臆谈纷说。 续为曹山语惑乱后人也。 后智聪者误认实是曹山语载人天眼目以来到今六七百年。 一个堕字如失适从。 无订其误者。 是系祖宗则不可措焉不辨。 且觉范谓。 食者即是本分事。 知有不取。 故曰尊贵堕。 又谓。 曹山凡言堕者。 谓混不得类不齐。 即是觉范以堕字为借义非堕在义也。 永觉专欲订觉范之误而不忌惮。 尔而其言谓。 言三堕者。 大修行人本无所在。 然亦暂有所寄。 随处自在。 如雁过长空影沈寒水。 岂有滞碍。 故此堕字借义非实义也。 是永觉亦以堕字为借义。 与觉范同坑无异土。 觉范永觉共从此堕字为借义解而不合我解底悉驱为之伪撰。 可谓卤莽也。 夫觉范之卤莽诡辨者匪啻一二。 生质之闲知解今且置焉。 永觉者洞上远孙。 欲矫时弊已述古辙。 逐鹿忘山者可以惭愧焉。 太凡洞家祖承言句。 皆有来由贯穿宗旨。 但乏遗录。 真歇祖仅遗拈古。 今可宝重者宏智禅师广录耳。 如彼从容之百发百不中且虚堂之掠虚空谷之脱空者。 应对他派以渐愧耳。 永觉亦其远裔。 匪但不知洞上宗旨。 专党杲大慧而主张看话。 日本洞家读其书者。 屈伏彼闲学解而实谓之光前绝后。 噫荷永平宗旨者何不具个择法眼而拣异辨魔耶。 山僧虫豸虽无力。 矫时不获已而为开示(拂一拂曰)夫三堕之堕也者。 在字书则落义。 坠义。 在祖宗者堕在义。 是实义而不曾借义。 今可出其证而明白焉。 宏智古佛上堂结语。 师高声唤曰。 大休大歇底禅和子。 若不受食是尊贵堕。 是堕在实义而非借义之证一也。 又法语曰。 智转理圆功忘位满。 不堕尊贵处。 人流合尘。 超然独辉。 是堕在实义非借义之证二也。 亦曰。 随应不勤大用无滞。 在一切处辊辊地。 不随缘不堕类。 向其间放得稳。 是堕在实义而非借义之证三也。 真歇祖师曰。 直得灰头土面一念玄去更不受食。 已堕在尊贵了也。 如何得不堕尊贵处。 一片月生海。 几家人上楼。 是堕在实义非借义之证四也。 宏智古佛送监收上堂结语曰。 个是丛林饱参底。 牧来纯熟水牯牛。 捡点将来堕随类。 曹山曰。 作水牯牛。 是随类堕。 大阳道。 作水牯牛。 是沙门转身处。 为什么却成随类堕。 十年归不得。 忘却来时路。 是亦堕在实义。 非借义之证五也。 由此观之。 三堕者堕在实义而非借义也。 然而觉范永觉强生僻解谓。 借义非实义。 何不知愧哉。 以三堕是实义故。 大阳谓之沙门转身语。 宏智之所引如上。 然永觉古辙中举。 明安(大阳也)尝释此三堕曰。 此三种须明转位始得。 一作水牯牛。 是类堕曰。 是沙门转身语。 是异类中事。 若不晓此意。 即有所滞。 直是要你一念无私即有出身路。 二不受食是尊贵堕。 师曰。 须知那边了却来这边行履。 若不虚此位。 即坐在尊贵。 三不断声色。 是随类堕。 师曰。 以不明声色故随处堕。 须向声色里有出身路。 作么生是声色外一句。 乃曰。 声不自声。 色不自色。 今谓。 大阳此释尽美尽善。 然永觉注之谓。 今大阳谓。 此三种须明转位。 是实有所堕故须转。 与曹山之意大乖。 呜呼是什么言耶。 夫与曹山之意大乖者。 觉范永觉而非大阳也。 永觉又曰五位之旨当以洞山曹山之颂为指南。 故今详注之。 后有作者多失前人之旨。 至于大阳玄浮山远二家颂。 皆属伪撰全乖祖意。 删之呜呼是亦什么言耶。 古辙所解者。 以五位则为看话禅之指南也。 洞曹之比岂有看话哉。 实可捧腹。 自眼未开。 争辨他真伪耶。 宏智古佛小参引语曰。 便知道。 正中偏一轮皎洁正当天。 此是大阳五位颂正中偏之初二句也。 亦宏智天童录中上堂引语曰。 宛转虚玄事不彰。 明暗祇在影中圆。 是大阳颂正中偏后二句也。 永觉谓之伪撰乎。 真歇祖师曰。 莫守寒岩异草青。 坐著白云宗不妙。 此是大阳颂兼中到四句之后二句也。 是亦属伪撰乎。 永觉党杲大慧而背却真歇宏智。 以闲学解叨雌黄自祖。 恐有拔舌之因果。 潭州法轮应端禅师曾作颂六首。 初三首颂堕在。 次三首颂转身。 类堕曰。 着起破襕衫脱下娘生裤。 信步入荒草。 忘却长安路。 其转身曰。 头角混尘泥。 分明露此身。 绿杨芳草岸。 何处不称尊。 尊贵堕曰。 独坐孤峰顶。 轮蹄绝往还。 可怜一双足。 曾不出人间。 其转身曰。 画堂无锁钥。 谁敢跨其门。 莫怪无宾客。 从来不见人。 随堕曰。 秦楼歌夜月。 魏阙醉春风。 家国倾亡后。 乡关信不通。 其转身曰。 猿啼霜夜月。 花笑沁园春。 处处红尘里。 头头是故人。 曹山道。 须具三种堕者。 具是辨别义。 分明辨别三堕能转其身方名洞上衲子。 永祖道。 身心脱落。 只个四言乃堕义转义尽矣。 大众莫见古人诳惑则好。 珍重。 建康普说十三章(尾)明和二年乙酉八月吉旦 发布时间:2025-03-23 08:10:38 来源:藏经阁 链接:https://www.vipfo.com/book/9240.html